把小家夥放到床上，周衍活了下發酸的胳膊，才不疾不徐回答這個問題。

    “有爺爺在，本不是對手。”

    “但這件事，可沒有緩和的餘地，要麽，夫人認罪伏法，要麽，太太撤訴認輸，”餘承觀察著周衍的反應，“除此之外，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周衍半晌沒說話，“換你，你會怎麽選？”

    餘承開誠布公，“我知道您左右為難，其實周家有這個實力，可以護周夫人周全。但恕我直言，這些年，隻有周家虧欠太太，太太從未做過半點對不起您的事，哪怕是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倘若咬死不離婚，您的名譽百分百影響。但太太沒有。”

    “恨了我，是把我遠遠的推開了。”周衍糾正，“周意我是一定要帶在邊的。告訴下麵的人，若是來要，必須打發走。”

    餘承一針見，“其實您是怕太太自顧不暇，也怕周家再次利用小小姐讓分神吧？”

    餘承歎氣，“您應該跟太太解釋清楚，不然在看來，肯定會誤以為您是故作搶走小小姐。”

    周衍挑眉，“原本就是我兒，用得著搶？”

    “可太太不明白您的良苦用心，夫妻也好，親人也罷，通是最不能缺乏的，您什麽都不說，太太保不齊就會想偏了。”

    “隨便怎麽想。”男人一副無關要的樣子，“以為我在乎？”

    “您若是不在乎，為什麽在明知送湯傭人目的不純的況下，還故意讓進門？難道不是為了讓檢報告回到太太手中嗎？”

    周衍一愣，麵不善的看過去，“今天你話很多。”

    餘承卻話到了邊，不吐不快。

    “您要是什麽都不說，太太激的人，隻會是蔣聿。您生氣的不就是他們越走越近，太太對您視若無睹嗎？”

    話音落下，臥室安靜的落針可聞。

    兩人四目相對，餘承明白自己越界了，識趣的退了下去，把空間留給他們父二人。

    看著大床上，難的連睡覺都眉頭皺的兒，周衍像是認命的垂下了肩膀。

    至親至疏夫妻，這個婚，是非離不可了。

    ——

    當天晚上，薑且在葬禮指認周夫人是殺人兇手的事便衝上了熱搜。

    高居榜首，且久居不下。

    雖然周家盡了最大的努力去降熱度，負麵影響還是周氏集團的票，一落千萬丈。

    一時之間，這件事由單一的家事，演變了周氏集團的危機。

    不開發商和投資商都找上門來，要求解除合約，並按照合同賠償。

    鬧的員工們人心惶惶，連工作都做不下去了。

    周父被這個消息氣的犯了高，直接住進了醫院。

    周衍從醫院看過他，並把他的況一五一十告訴了拘留所裏的周夫人。

    “什麽？你爸爸病了？”周夫人當場就坐不住了，“兒子，你趕快讓他們放我出去，我得去照顧他！”

    周衍冷靜且自持的說，“媽，這件事我無能為力。”

    周夫人愣住，漸漸恢複冷靜，“兒子，你真就那麽狠心，打算見死不救嗎？”

    “我給您看樣東西。”

    他從手機調出一張照片，放到了周母麵前。

    周母湊上來瞄了一眼，臉當即就變了，“這個人和孩子是誰？”

    周衍直言不諱的說，“是爸在外養的人，孩子已經五歲了。”

    也就是說，兩人在一起的時間，最低也有五年了。

    周母稍微一思索，覺得簡直天都要塌了，“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你爸爸我結婚三十年了，我們一直很好。”

    拒絕接這個事實。

    周衍關上手機，“恐怕這是您一廂願吧？”

    周母愣住。

    周衍一字一頓說，“我查了那人名下的財產，不算居住的那套別墅，卡裏還有高達九位數的存款，而這每一分錢，都是您和爸的夫妻共同財產。”

    “你爸說公司運轉，錢都扔在項目裏了，我不參與公司的事，不知。”周母被這個巨額數字擊垮，眼圈蓄滿了淚水，“誰知道，他竟然騙我。”

    “您為了這個家，把主意打到了薑氏上，致老太太慘死，如今陷牢獄，可我前腳剛走，後腳書就把那對母接去了醫院……”

    “別說了！”

    周母崩潰的捂住耳朵，“我不想聽。”

    周衍咬牙，也覺得殘忍，但這就是事實。

    “我真是大錯特錯了，我不該推老太太下去，”周母繃不住，把心裏話說了出來，“這幾晚，我天天做噩夢，一閉上眼睛，就是那張模糊的臉，我現在連覺都不敢睡。”

    淚流滿麵，費力的了好幾口氣，“我當時被氣的昏了頭，滿腦子都在想，怎麽樣才能把薑氏據為己有，好讓你爸爸輕鬆一些，你不會明白，這些年，我雖然表麵看起來風，實際，心裏到底有多慌。”

    自從不工作開始，周母就總是患得患失，擔心被周老爺子和周父嫌棄。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娘家的確是的底氣，但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又有哥哥在，一切的風，都隻不過是上說說。

    於是一來二去，就釀了這個大禍。

    “可您到頭來，又換來了什麽？爺爺在外地，但他一定收到了消息，迄今為止，我沒見他有任何行，很有可能他和爸已經私下商量，做好了‘棄車保帥’的打算，您做好心理準備吧。”

    聞言，周母驚愕的抬起頭看向他，“兒子，你不能不管我啊。”

    “媽，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您要我怎麽管？”

    “可我要是進去了，你爸肯定會為了公司跟我離婚，我說什麽也不能白白便宜了那個賤人啊！”

    周衍無於衷看著。

    見狀，周母又把主意打到了薑且上，“兒子，你去找求求吧，我畢竟是周意的，看在孩子的份上，也要對我網開一麵啊，否則孩子會一輩子被人脊梁骨的。”

    “媽。”周衍平靜的闡述事實，“在來見你之前，我已經簽了離婚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