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先去找人停手，讓他們別刀子，我去找阿耶說。”

    看著行不便的胖太監一下就站起來了，靈活得不行。

    說完一句“謝殿下”便匆匆跑了。

    姿那一個靈活矯健。

    他過去的時候正好趕上，小男孩已經被綁到刑架上了子，圍著他的一個人正拿著一把鋒利的刀，在火上翻轉烤著。

    “停手！停手！”

    他命令行刑終止。

    小孩被鬆綁，一言不發的給自己穿子。

    蔣之賢平複呼吸著氣。

    “可憐我這老胳膊老，多年沒疾跑過了。”

    “你這小子，突然找人給我傳話，說不想做太監了。”

    “把我累得，呼~呼~”

    他邊說邊著。

    “我生怕其他人腳不快，給你傳消息慢一步，讓你直接沒兒了。”

    蔣之賢扇著領口，散一散奔跑後的熱氣。

    被放下的瓏守朝著他鄭重一拜：“謝父親。”

    父親兩個字得蔣之賢心間一。

    他雖然不能有親生的孩子，可養他這麽大，和親生的有什麽區別？

    “起來吧，別突然整這死出。”

    瓏守：“......哦。”

    被義父盯著，瓏守有些小張。

    頭頂上傳來聲音：“你......”

    “唉！”

    “陛下那邊雖然還沒發話，但天塢公主去幫你求，這種事上，應是沒多大問題的。”

    瓏守懵：“公主幫我求？”

    蔣公公：“......這是重點嗎？”

    “沒有淨，你就不能在宮待了。”

    “回去收拾你的細吧，那邊消息下來，你就立即出宮。”

    瓏守被他了頭。

    “正好了，你也難得才能回家一次。”

    “回去之後，也不用再伺候人了。”

    “在家裏待著，長大之後，和普通人一樣娶妻生子。”

    “給阿耶生幾個小孫子。”

    小男孩咬著，不太甘願的樣子。

    “阿耶，我有自己的想法。”

    “或許是科舉、從軍、經商。”

    “我當是有出路的。”

    “總之，不能在將軍府做一個閑人郎君，等著阿耶安排的娶妻生子。”

    頭頂上的胖太監“嘁”了一聲。

    “隨便，咋咋地，但求你給我想好了，不要臨到關頭了才來通知我你反悔了。”

    “知道了嗎小祖宗！”

    瓏守心虛地攏起袖子揣好手，乖乖點頭。

    “知道了知道了。”

    瓏守的事隻是個小曲。

    剛穿過來的時候，貝婧初看這小渣男不順眼。

    但現在完全看開了，隻當是為了賣蔣公公一個好，不去為沒發生過的事計較。

    很快，這人就被拋到了腦後。

    這日，忙裏閑地在雨樓聽曲。

    而這份閑暇時，都不是完全閑下來玩的。

    瞇著眼，伴著伶人清淺的琴聲淺眠。

    沒多久，皓月推了推，輕聲道：“殿下，中書令到了。”

    睜眼，許蘭期拱手道：“請殿下安。”

    貝婧初擺了下手，皓月便招呼著伶人們和許家侍從都退下，自己則守在了門外。

    抬手斟了杯茶，遞到許蘭期麵前。

    也不急著進正題，像是老朋友一般閑聊。

    時機正好的時候，才開始試探許蘭期對於立儲的看法。

    老狐貍突然提起另一個人：“六皇子八歲了，聽說在弘文館也是難得的聰慧，夫子喜。”

    “隻是不如殿下當年無人能及的程度。”

    “比起您來，六殿下顯然優勢更大。”

    【哦豁，被討價還價了。】

    貝婧初皮笑不笑地提了下角。

    【以為本公主是菜市的白菜嗎？還和別的皇嗣擺在一起任你挑選做買賣的是不是？】

    心聲傳門口的皓月耳中，默默抿、屏住呼吸，為屋的中書令祈禱。

    娘耶，你別激怒了。

    屋的貝婧初並沒有發火，反而認真地講道理：“他們和我比起來，唯一的優勢不過是大越世道的偏見。”

    “但世道的偏見，隻是無數難關中的一項。”

    “隻要克服了這點，中書令認為，遇上其他的困難考驗，我的弟弟們，真的會比我更好嗎？”

    “陛下，也正是這樣的想法。”

    講完道理，把笑容一收，開始攻擊：“中書令，天子心腹，皇帝近臣。”

    “按理說，你應當對陛下忠誠無二是吧？”

    對麵的許蘭期不安，卻維持著架勢道：“臣自然對陛下忠心不二。”

    他剛剛還想討價還價的小公主卻冷冷地、清晰地吐出兩個字：“撒謊。”

    “你對陛下的忠誠是有限度的。”

    “你不可能叛國、不可能謀反。”

    “但立儲一道上，你卻有自己的謀算。”

    “還記得我剛出生不久，兩位阿兄夭折，你提議過繼華原郡王之子為皇嗣。”

    許蘭期一頓，子明顯一僵。額間約冒出冷汗。

    貝婧初猜到他在怕什麽，輕笑一聲：“陛下沒有記仇，也不是陛下告訴我的。”

    “是我自己記得。”

    許蘭期：？？？

    “殿下的意思是......”

    “是，我記得嬰孩時候的事。”

    頓了一下，貝婧初補充道：“還記得我被許卿帶出宮的時候你掐我臉的事。”

    許蘭期：！

    “哦對了，你還說陛下是心髒的東西。”

    許蘭期：！！

    “你還說我年紀小，就算聽了也告不了狀。”

    許蘭期雙手合十，虔誠朝拜：“殿下，好殿下，求您忘了吧。”

    貝婧初嘚瑟地撅了下小，哼，忘不了一點兒。

    可記仇啦！

    打趣完後，正了神，回歸正題，一雙清淩淩的大眼睛直直地盯著許蘭期。

    把他看得骨悚然，像是能搜魂一樣被人看。

    “那時你心中既有人選，必然就是和華原郡王達了什麽協議。”

    “從那時起，我就知道你有私心。”

    “許家出了個中書令，已經是烈火烹油，你自無法晉升。”

    “那你求的必然是改朝換代後的事，讓你的兒有個好前程。”

    “許家在您心中的位置，也是不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