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瑤枝便就坐在丞相府門口跟蕭子騫大張旗鼓地對峙。
後是整個丞相府, 自是無懼。
便隻是坐著,也自有世家大小姐從容不迫的氣魄。
那就是來自原生家庭的底氣。
在外麵跟蕭子騫對峙了那麽久,裏麵都不見任何一個人出來阻止,儼然是丞相府表明了態度。
蕭子騫深深地看了一眼:“你放心,我不會欠你半點銀錢!我不欠你!”
他勒韁繩,隻道,“等我搞清楚賬本的事,自然會將錢跟賬本還給你!”
他說完便走。
屬實是不願意再跟宋瑤枝爭執下去。
宋瑤枝見他走了,冷哼了聲,同鬆道:“鬆,你可記住了時間,每隔三天便去要一次債。”
鬆道:“奴婢記住了。”
宋瑤枝嗯了聲,站起來,“回吧。”
青霧立刻去扶。
一行人進了丞相府,便將大門給關上了。
進來之後回到了自己院子。
宋瑤枝遣散邊的所有人,了幾聲高大人。
將高玄進了房中。
宋瑤枝同高玄道:“高大人,你能不能跟陛下說一聲,我府中的事還沒有解決完,能不能明天晚上再回去?”
今日戶部尚書那件事還沒徹底解決,猜測戶部尚書一定會在這兩日找上門來。
並不想坐以待斃,等著戶部尚書找上門來,想主出擊。
高玄應了聲嗯,什麽都沒說,一溜煙又不見了。
宋瑤枝鬆了口氣。
翻出之前畫過那把傘的宣紙,自己磨了墨,提筆在那把傘上寫上了一個睿字,跟著,在睿字後麵畫出了一條線,上麵寫了一個戶字。
等到這把傘徹底撐開,每一骨節上都住上了人。
躲在傘下的人才能徹底安全。
宋瑤枝寫完便將紙給燒了。
晚上用過晚膳後便洗漱吃藥,本以為既然高玄沒出現,那就代表岑䘝同意了。
可剛剛躺下,讓邊服侍的人出去後,沒一會兒便覺有人坐在了床邊。
宋瑤枝覺到靜立刻睜開眼。
一眼看過去便看到了岑䘝模糊的臉。
宋瑤枝囁嚅,好半天才道:“陛下,你怎麽過來了?”
岑䘝神複雜地看著:“給你送藥。”
他將一個白玉瓷瓶遞給,“今晚要服用。”
宋瑤枝接過瓷瓶,哦了聲便就從瓶子裏倒出一顆褐藥丸,遲疑了一小會兒,同岑䘝道:“陛下,要不勞煩你給我倒杯水?”
總不能幹吞吧。
岑䘝沉默著走到桌邊, 給倒了杯溫水,又回到床邊遞給。
宋瑤枝坐起來靠在床邊,正要吃藥的時候又問,“陛下,這藥不會讓我明天立刻變瞎子吧?我明天其實有點事。”
岑䘝道 :“不會。”
宋瑤枝這才安心服了藥。
岑䘝見吃了藥,轉就要走。
宋瑤枝趕住他,“陛下,陛下剛好你來了,臣有件事跟你說。”
岑䘝漠然地看向。
宋瑤枝從他模糊的影裏都能覺到他今日出奇的冷。
但也能理解。
畢竟前幾天才剛剛拒絕了他嘛。
宋瑤枝忽略他的態度,隻道:“陛下,睿王好像知道我眼睛瞎了。”
岑䘝神微頓。
宋瑤枝又道:“陛下,睿王殿下知道你中蠱的事嗎?如果他知道的話,剛好他前幾日還在宮中看到過我一次,他可能會猜到我們正在想辦法解蠱的事。臣也知道這個可能很小,但就怕睿王他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
隻擔心岑圻會想辦法驗證此事,或者直接出手。
岑䘝的目變得幽深起來:“他確實知道朕中生死蠱之事,但他以為朕上的蠱毒已經解了。”
宋瑤枝看向他:“臣隻怕他會多想,今日他發現臣眼睛有問題之後,眼神很不對勁。”
岑䘝看:“你還能看到他眼神?看來你眼睛還好。”
宋瑤枝瞪他:“陛下,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拿臣打趣呢?”
命都快沒了誒。
岑䘝道:“什麽時候?便是讓他知道了又如何,朕不會讓你死。”
宋瑤枝哦了聲,道:“那臣便多謝你嘞。”
岑䘝看一眼,突然:“宋瑤枝。”
宋瑤枝應了聲:“怎麽了?”
“既然睿王已經有了這樣的猜測,那不如咱們引蛇出,來一出甕中捉鱉吧。”岑䘝道。
宋瑤枝立刻興起來:“什麽意思?我們是要殺了睿王?”
岑䘝走到側,拖了一把凳子過來坐在床邊,同道:“想殺睿王可能有點難,但睿王若有心,勢必會對你我下手,我們可以斬他一條臂膀。就像是你當初給錦王設套。”
宋瑤枝正在笑呢。
突然聽到最後一句話,笑意消散,角卻是揚著的。
“陛下的意思,我不明白。”
岑䘝看著宋瑤枝,“錦王被朕貶為了庶民,圈於十裏樊莊。”
宋瑤枝看他,並不說話。
兩人同時沉默。
隔了很久,岑䘝才道:“朕曾經給了你一道空白聖旨,若有一日朕當真要對丞相府做什麽事,你大可以拿出聖旨,帶著丞相府所有人離開。宋瑤枝,從你對錦王下手的時候開始,你就隻能站在朕這邊了。”
宋瑤枝道:“也不一定。萬一睿王心悅臣,甘願為我不顧兄弟義呢。”
岑䘝氣息不穩,看向宋瑤枝的目越發幽深起來。
宋瑤枝笑了聲,又道:“開個玩笑。陛下放心,臣跟父親絕對誓死效忠陛下, 陛下讓臣做什麽,臣便做什麽。甕中捉鱉是麽?陛下隻管說如何做,臣絕對服從到底。”
岑䘝看一眼,隻覺得滿胡言語。
“你不會臨時倒戈,背刺朕一刀嗎?”岑䘝直接問。
宋瑤枝笑了兩聲,道:“怎麽會呢,陛下你可真會說笑。”
是不是說笑,其實兩人都清楚得很。
岑䘝卻也不再糾結於此,隻道:“睿王若知道朕如今命懸一線,一定不會舍得放棄這樣的大好良機,若能引他手,即便不能查到他上,也能在朝中明正大的好好調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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