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德運和染的意思，他們是要親自爬上去的，以示誠心。

    李新月著眼前一眼不到頭的臺階，頓時傻了眼，也不知道法華寺的山這麽高啊，早知道就不來了。

    染沒理會，已經換好了又青提前給準備好的護膝，紫芙拿著團跟在一旁，三步一叩首地往山上去了。

    李新月苦著臉拽拽大哥的袖，祈求般地看著他。

    別說李新月，李玉堂看著這麽高的臺階雙也發，隻好著頭皮道：“那個……大伯，新月這幾日不適，侄兒怕一會兒在伯母麵前失禮，所以……”

    德運這才想起來旁還有兩個人，也並不在意他們是不是誠心，遂點點頭：“嗯，要，你們去那邊找個轎攆吧。”

    山腳下，有許多停放的轎輦，就是為了那些貴的夫人小姐們準備的，隻需花一二兩銀子，就能免去疲勞。

    “謝謝大伯。”

    不等李玉堂說話，李新月高興地道。

    “嗯。”德運淡淡地應了一聲，沒再理會二人，跟在兒旁，護著以防萬一。

    李新月坐上轎輦，舒服地歎了口氣：“大哥，你說染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放著好好的轎輦不坐，非要遭那份罪。”

    李玉堂也坐在轎輦上看了不遠那抹影，沒說話。

    “娘，兒不孝，這麽多年才回來看您。”

    “娘，您在那邊還好嗎？”

    “娘，爹爹很好，兒也……很好。”

    染每行一步，都在心中默念一句，不一會兒，額頭上就浸滿了汗珠。

    德運在一旁看得心疼，道：“染兒，堅持不住就跟爹爹說，爹爹背你上去。”

    德運也思念亡妻，可終究那麽多年過去了，這份思念早已被他在心底，而眼前的兒才是他的一切。

    染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一張的小臉此刻紅撲撲的，聲音裏卻著輕快：“爹爹，我沒事，來看娘，我高興。”

    快到晌午的時候，父倆終於到了山頂，而李玉堂早就被妹妹拉著去後山玩了，隻留下一個小廝等待這裏。

    沒有李新月在一旁，染更加自在，與父親一起給母親上了香，又請大師們誦了經，等出來時，早已過了午飯的時候。

    父倆簡單用了齋飯後，便到寺院早早準備好的禪房裏休息，等到下午太落山前好趕回京城。

    躺在堅簡陋的禪房裏，染雙手放在小腹上，默默想著：今日自己耗費了這麽大力氣，也不知道會不會流掉這個孩子。

    這麽想著，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等一覺醒來，就聽到院子裏悉的聲音。

    “表哥！”

    染聽到悉的聲音，穿戴好就跑了出來，歡快地問道：“春闈結束了……咳咳……”

    聲音卡在嚨裏，咳得臉都紅了。

    沈聿知笑著起過來，輕輕拍著他的後背，聲道：“別急，有話慢慢說。”

    回答剛剛的話：“嗯，考完了，我就猜到你跟姑丈今日會來，所以來看看姑母，順便接你們。”

    染點點頭，眼睛不自覺地看向院子裏大樹下的石桌。

    石桌旁還坐著兩人。

    一人是父親，另一人是……

    “姑娘既然不舒服，過來喝口茶吧。”

    似乎知道看向這邊，傅今安頭也沒抬，拿起旁邊的茶壺倒了半杯茶，往前推了推，這才含笑地看著。

    染慌忙移開視線，看向表哥。

    沈聿知也看了一眼傅今安，眼底劃過一抹疑慮，笑著解釋：“別怕，這位是指揮使大人，路上巧遇見。”

    下午的時候，他剛走出考場，先讓邊的小廝回去報信，自己則騎馬往山上來。臨出城的時候，巧遇上剛剛回城的傅今安。

    沈聿知原本與他不太，迎麵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就要過去。

    誰知卻被他邊的侍衛攔住了。

    “傅大人，有事嗎？”

    沈聿知勒韁繩，側頭問道。

    傅今安活活因為長時間勒韁繩有些發的手指，問：“沈公子今日不是應該科考麽，這麽著急是要做什麽去？”

    沈聿知知道，別看眼前這人隻比自己大了三歲，可他手上殺死的人，不計其數。

    但也沒有因此怕他，反而輕輕一笑：“怎麽，現在就連普通百姓出城這等小事，也要勞煩傅大人親自過問了嗎？”

    傅今安沒有生氣，輕笑一聲：“別人我是懶得管。可是沈公子不一樣，沈大人可是隻有你一獨苗。更何況，聽說今年的新科狀元非沈公子莫屬。皇上才，做臣子的自當幫皇上分憂。萬一沈公子出什麽意外，大晉豈不是了一位人才。”

    沈聿知垂眸搖頭：“傅大人過獎了，在下隻是會讀幾本書而已，當不得傅大人如此厚。天不早了，在下一會兒還要趕著回城，就不與傅大人多聊了。”

    沈家清貴，自是看不上傅今安這種仗著皇上信任，不把朝綱律例放在眼裏的人。

    傅今安似乎並不想這麽輕易放過他，隻這麽三人三馬站在大街上，沒一會兒街上就漸漸開始擁堵。

    沈聿知歎了口氣，隻好道：“今日是姑母忌日，聿知趕著去法華寺上炷香，還請大人通融。”

    傅今安好奇：“可是冠軍侯之妻？”

    沈聿知看了他一眼：“是。”

    本以為自己能走了，誰知卻見這人忽然調轉馬頭，側頭看了他一眼，道：“正好本有事與法華寺主持商議，不如一路吧。”

    說完，也不等沈聿知是否同意，夾馬腹率先疾馳而去。

    沈聿知無奈，隻好跟上。

    可到了寺中，不巧剛趕上住持閉關，便跟他來了這裏。話還沒說幾句，染便醒了，這才有了剛才那一幕。

    此刻見表妹眼底有些慌，心中疑慮更甚。

    德運始終沒說話。

    之前因為兒的事，他確實有心謝，但又不想與其走得太近，所以一直都在找機會把恩還了，畢竟他不想跟傅家牽扯太多。

    “怎麽，姑娘怕本在茶裏下毒？”

    說完，端起那盞茶一飲而盡。

    染眉心微蹙，微微福了福子行禮：“傅大人多慮了，隻是我不。”

    然後轉頭拉著沈聿知的胳膊去了一旁，問他考得怎麽樣，問他外祖母可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