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找到曹貴妃，貴妃知來意，打發了宮，請坐下。

    “徐家現在如何？”

    “不安穩。我已親去見過徐將軍，想證明徐家對皇上的忠心，總得做點什麽吧。徐將軍是明白人，不會幹坐著等。”

    曹貴妃顰著眉問，“你真覺得徐忠為表忠心，能對自己家的事一查到底？”

    “他會的，貴妃娘娘有一點說得不準確，不是對自己家的事一查到底，是對老丈人一查到底，徐夫人能先於宮拿到皇家供奉，能有什麽野路子，還是不靠金尚書，說他不貪，那怎麽可能呢。”藥篤定地說。

    還有一點藥沒告訴貴妃的，隻參加過一次宮宴，便發現徐忠夫婦兩人早已離心。

    原因有兩點。

    整個宴席，將軍眼睛一直沒放在自己妻子上，一味專注看歌舞，還與舞姬互。

    男人在外玩得再過分，在妻子麵前也要收斂一些，不至如此放肆。

    燕翎也毫沒有半分不悅。

    第二點，夫妻關係若非壞到一定程度，以徐忠長年混在皇宮的經驗，他不該允許妻子打扮那樣宮。

    臣下進宮，隻需做到“得”這一條。

    為表忠心，對嶽丈家下手，不是沒可能。

    另外，藥通過玉郎拿到一條重要報，徐乾此次回來，帶回一個邊塞子。

    國公府捂得嚴嚴實實，一點風不，那可不是普通子。

    那是蒙古察哈爾汗的妾室所出的公主。

    雖不是正妻，卻是汗王最喜歡的妾室所出。

    蒙古部族非常多，此次叛部沒有察哈爾，但是曆代中察哈爾並非沒叛過。

    蒙古遊牧民族，一代汗王就帶來一個小朝代。

    今天沒反的，說不好後天就反了。

    所以蒙古一直是大周一塊心病。

    這位公主救了徐乾的命，小郎君是個種，麗的公主，遼闊的草原，於騎的公主……

    他怎能不墜網？

    徐乾膽大包天，視規矩如糞土，不然也不會敢生出帶容芳私奔的想法。

    這次他又給國公府出了個難題，這個子，懷孕了。

    藥喝著茶，想到老國公馳騁戰場數十年，偏生出這麽個忤逆的兒子。

    在婚事上，一次比一次超過邊界。

    國公與老夫人此時此刻該是何種表與心？

    想到此，不 一笑。

    老國公封一等公手握雄兵，兄弟位置甘肅總兵，兩人就有能力造反的人，祖上有蒙古脈，竟然與蒙古最強之一的部落聯姻。

    他看到那公主時，有沒有脖頸一涼？

    這條消息，藥暫時按住，不讓玉郎告訴皇上。

    沒別的原因，藥接過徐乾，欣賞這個“愣頭青”加“大種”。

    想再幫國公府一次。

    所謂的“幫”也隻是點到為止。

    徐忠隻要能在“肅貪”中立下大功，老公爺與老夫人能阻攔小郎君此次婚事，國公府就能過這關。

    當然這些話，不能告訴貴妃，來此是“幫”貴妃以換取自己的消息的。

    “娘娘，我答應的事很快會有結果，徐將軍就要因縱容妻子貪墨聲名狼藉。這一點他逃不掉。還請娘娘信守承諾。”

    貴妃一笑，“最要小心的，必定是邊人。”

    “想到是誰了吧。以侍書的聰明怎麽會沒有懷疑的對象呢？”

    青鸞！藥早有猜測，隻是沒有實證。

    藥麵如常起拜謝貴妃，“告辭。”

    曹元心在後揚聲說，“秦藥，我還是很討厭你，不過與你聯手，倒省心幹脆。”

    不是藥著急，這幾日謠言日盛，越傳越離譜。

    頭天夜裏歇下時，明玉穿了寢，到藥房中，進房把門掩上。

    藥還未睡著，看模樣，笑問，“東西來了？這樣賊頭賊腦？”

    明玉沒如平常那樣與嬉笑，到床邊按住，“侍書別起來，躺著聽奴婢回話即可。”

    “你說。”藥心中驚訝，換個姿勢，枕住自己手臂看著。

    “您別生氣呀，奴婢也是實在聽不下去了，才過來回稟給你，按說這些閑話不該通過我的口再傳給您……”

    “算了，我也不囉嗦了，奴才們都紛紛傳謠，說您同皇上一起上過戰場，關係非常，這倒沒什麽。皇上嘛，可他們說您，是個不在乎名譽的婦，與軍士們同睡一個帳子，戰爭期間，與皇上茍且在一，才得了今天的位置。”

    明玉憤憤不平，“可奴婢知道您上的傷，也知您為著調養戰爭期間累寒落下的病費了多力氣。”

    “奴婢也知道，您是執了先皇的旨意隨軍做書記匯報戰況的，這起子小人，皮子刻薄得如刀片似的，能殺人。”

    藥躺不住了，從未在戰爭期間過苦。

    可那不代表不苦，馬背上的日子的確不合適子。

    生活是諸多不便，非外人可道。

    “您不生氣？”看到藥隻是坐在那兒發愣，明玉詫異地問。

    這種謠言放在從前嘉妃上，可是會將整個宮殿砸爛，皇上主持公道，傳謠的小人，不抓出幾個拔了舌頭才怪。

    嘉妃平日待自己宮人還算不錯，也不輕易責罰下人。

    但惹了不痛快，是不會悶聲不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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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藥低頭看看，溫和一笑，的頭發，“明玉，生氣除了讓人喪失理智，還有別的用嗎？”

    “我現在要想的是該怎麽挽回現在局麵。謠言隻會越傳越醜，人們隻願相信們心中自己想要相信的。”

    “那要怎麽做？要不要澄清？”

    藥“撲哧”一笑，“傻瓜，這是最傻的做法。本是暗裏的東西，有人知道有人不知，你挑明了說，不知道的人也知道，大家隻會說，瞧的確跟著男人們去戰場了。事實與真相是不會有人相信的。”

    語重心長告訴明玉，“有人汙蔑你做了，不要去分辨你做沒做。”

    “那我該怎麽辦？”明玉想了想，“我想不出招，誰能堵住悠悠眾口？”

    誰能？

    …………

    藥留心青鸞，對方見藥被中傷卻毫不知，或已知卻無法可想，心中可得意極了，整日裏心愉悅。

    並不明白，雖然識字的宮不多，但藥不做這個侍書，也不到來做。

    願意伺候皇上又認字的年輕太監排著長隊等著，無論如何侍書的位置不會給青鸞。

    藥隻是因為從前侍奉先皇時就一直在書房，是先皇給的位置。

    又或許青鸞並不了解現在的皇上，不明白，皇上不會把侍書一職給子來做。

    藥隻是機緣巧合趕上了。

    藥長歎一聲，可惜了青鸞這麽好的材料。

    生得清秀又讀過書，在宮中踏實做事，日後做隻是時間問題。

    一雙眼睛卻隻盯著藥。

    謠言日盛，藥的辦法是，安靜不。

    謠言中有一點說得很對：並不在意自己在外的名聲是怎樣的。

    除非這名聲影響到了要做的事。

    能影響前途與命運的，隻有一人——皇上。

    李瑕子中有不為人知的執拗，他看似隨和的表麵掩蓋了這一點。

    皇上很清楚的為人與經曆，不必急著解釋。且再看看。

    直到這事鬧得幾乎人盡皆知。

    藥走到哪裏幾乎都能看到有人指指點點。

    曹貴妃好奇心起，藥既然已經知道是誰在背後中傷，為何沒有行。

    藥並非沒有行，隻是在等一個機會。

    很快，機會就來了。

    這這日在書房，藥研墨，李瑕批複折子，突然便問了一句，“聽到關於你的傳聞了嗎？”

    藥一直在等的就是皇上親自提起此事。

    思來想去，若由去告狀，效果反而不好，皇上若是不在乎這件事告也白告。

    說到底，隻是些不實的流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