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已進臨產期,開始產婆。
這日皇上來瞧,見皇上心愉悅,走到榻邊,向皇上懷裏一坐,撒問,“皇上認為宮中最好的太醫是哪個?”
“太醫擅長病癥各有不同。”皇上把玩著戴著的項圈瓔珞,歪頭問,“怎麽了?”
“妾想要最好的太醫與接生婆。”
皇上一笑,“那必然是黃醫。你一向用黃太醫調理子,不是很得用的嗎?”
青鸞沒說話,黃杏子與藥好,是知道的,所以不太放心。
待皇上離開,差人來藥,“姑姑,我想用杏子來做接生太醫。”
藥答,“下次有這樣的事,直接知會太醫院即可,不必通知臣。”
“姑姑,我與孩子的命在黃太醫手中,我若有差池,必得陪葬,這一點想來你與都清楚吧。”
藥一笑,“你大可以不用黃杏子,不必用這樣的話來威脅我。人生育如在鬼門關走一遭,運氣不好,神仙來了也救不了。再說,宮中妃嬪生產,從來不會隻在場一位太醫。”
“可宮裏醫就隻最好。我不想要男太醫。”
“你的命不在別人手裏,一直在你自己手裏。”藥一語雙關。
“若無事,臣告辭。”
“秦藥,若我有事,定拉陪葬。”
藥一步不停快速離開,明玉在門口等著,聽到裏頭的對話,低聲對藥說,“倒想得好,死也拉個陪葬的。”
“恐怕拉不。”藥走在黑暗中,清楚回答。
“是怕了。又想用杏子,又知道杏子與姑姑要好,怕姑姑手腳。”
藥在暗影中笑了,“我是那樣的人嗎?”
常讀兵法,一本書翻爛了,裏頭有一計最喜歡。
借刀殺人。
人有那麽多弱點,不用上豈不可惜。
終其一生,人都逃不掉的支配,逃不掉無不在的人。
為保萬無一失,藥去了趟清思殿。
黃杏子同時照顧著皇後、貴妃、麗貴人三人的胎。
皇後待藥一直很客氣,賜了座,藥寒暄道,“替皇上來瞧瞧娘娘,不知這些日子娘娘胎像如何?”
皇後苦笑,“太醫院有脈案,本宮很好。杏子也很上心,醫、為人很好。”
“那皇後就早些告訴太醫院接生大夫就用杏子吧。如今這宮裏妃嬪人數越來越多,個個都離不得杏子,早些說定,好讓提前空下日子,專為皇後照顧胎兒。”
皇後聽了有理,點頭道,“也是。還是你心細。”
這邊皇後剛定了黃杏子專為清思殿看胎,就被青鸞知道了。
差人喚藥來問話,藥推辭說書房很忙,待得閑再過去。
青鸞急子等不得,帶了人直奔書房而來。
“秦藥,你什麽意思?!”書房中隻有藥,青鸞不再收斂,兇狠地質問。
藥不急不緩放好手上的書,抬頭道,“明擺著,我不想你脅迫,讓皇後用杏子看胎,你使別的大夫,省得你疑神疑鬼。”
“我先說要杏子的!”徹底被皇上慣壞了脾氣,在書房大吵大鬧。
門口值守的小太監長脖子向裏看。
“太醫院有院正,你和我說沒用。想調黃大夫的當值時間,最好去找院正。”
青鸞不占理,氣衝衝瞪了藥一眼,“你瞧著,我說要杏子就要杏子,從今天起,杏子隻照顧我一人的胎。”
藥一笑,也不答話,看著走得飛快的背影。
“利令智昏!皇後與產期原本錯開的,何必這般心急小家子氣。”
明玉一邊憤憤不平。
“就是要這樣。”
藥鋪開宣紙,拿起紫毫筆,邊寫字邊道,“是心裏虛,也覺得皇上對好得沒來曆,所以總是試探。凡事獨有獨占,用這樣的方式來確定自己在皇上心中的份量,愚蠢。”
“貴妃竟也容得下。”明玉一直奇怪,曹貴妃算不得好子,連皇後也別想在麵前占了便宜。
藥笑著說,“你如今會思考了。你想想貴妃為何不同計較?”
明玉不明白,藥點,“不平則鳴,貴妃安靜隻能說明沒有心懷不滿……明白了?”
“暗中得了不好?”明玉自言自語。
“想對一個人好,原不必這樣大張旗鼓。”藥一語道破。
青鸞被藥此舉氣昏了頭,跑到含元殿大吵大鬧。
直到皇上答應了,黃杏子專顧的胎,這才罷休。
得了聖旨,專到書房親自告訴藥。
藥淡淡笑著恭喜。
這種態度更讓青鸞不悅。
緒激,回宮就覺得腹部不適,胎兒得厲害。
急忙傳了杏子進來瞧。
杏子搭了脈,眉頭鎖,心中疑,口中卻道,“先開劑保胎安神藥,娘娘不可氣怒,你已快臨產,切記心保持平靜。”
一劑藥下去,青鸞胎平穩下來,長出口氣,一榮寵全在此胎,心中很怕。
用過藥,青鸞渾倦怠,不由睡了過去。
到了晚間醒了一次,隻覺下濡,來宮一看,下一片,羊水混著從下流出來。
嚇得宮尖著跑出去喊人。
杏子晚間不當值,從宮外傳過來時間又要很久。
青鸞模樣像是催產程,皇上與藥深夜趕過來。
整個太醫院的人都圍上來,皇上又人騎快馬去喊杏子。
一直為青鸞保胎的除了杏子還有位老太醫。
搭了脈斷定麗娘娘是要生了。
陣痛一陣接著一陣,皇上坐在外間,盤閉目等著。
藥立在一邊一言不發,整個殿中除了青鸞痛苦的喊,再無別的聲響。
整個殿的宮太監,除了伺候生產的,其餘人跪了滿殿。
大家都暗中祈禱麗貴人順利生產,不然以的個,整殿宮人都不得善終。
“疼啊!皇上!!”陣痛來襲,咬著被子從牙中尖。
杏子終於匆匆趕到,為京城中無數子接生過。
當下先開了藥,青鸞別失了力氣。
又對青鸞道,“子生育產程長的,要好幾天,麗娘娘莫再大喊,失了力氣,後麵會更難。”
瞧了瞧青鸞下,“麗娘娘你這會子萬萬莫要用力,否則下撕裂,很難恢複。”
“你要配合,等臣讓你用力時,你才可用氣。”
宮疼得青鸞麵目扭曲,怒罵不停。
“別再說話了。”杏子冷靜地喝住青鸞。
“宮口還未全開,省著力氣。”
走到外間跪下,對皇上道,“請清退殿中諸人,臣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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