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碧娢大笑的看著程雲朔，“你是不是又要說，你這些年給我的付出有多有多，你疼我我，日日夜夜宿在我這裏，為了我，都不去夫人那裏。”

    “你這個人最喜歡的就是自欺欺人和偽裝！”

    李碧娢永遠忘不了自己臉突然衰老過度時程雲朔見到的那個眼神。

    惡狠狠的盯著發怔的程雲朔，著自己上了厚厚脂的臉道，“我老了，不好看了，你就逃，你就跑，你的是我嗎！你的從始至終就隻有我這臉！”

    “你說我沒有真心，可你的那些深從頭到尾都是偽裝出來的！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啊！”

    偽裝......深。

    這四個字落下之後，程雲朔整個人如被洪鍾敲過。

    他兩眼死死盯著麵前的李碧娢，可眼神裏，沒有半分的緒。

    沒有怒火，沒有生氣，亦沒有被揭穿真麵目的惱怒。

    他隻是失神的站在原地，滿腦子都是那四個字。

    原來，他從來都是在偽裝？

    他在......裝深？

    是的。

    程雲朔終於想起來了。

    他其實不李碧娢的。

    三個他主要納的人裏，他唯獨不李碧娢。

    誠然，在初見李碧娢時，他失神瘋癲過，可那個時候，他就是因為這張臉，把當那個。

    可後來，一些零狗碎的事過後，他真的清楚的意識到，李碧娢跟是兩個人。

    李碧娢真的不是邢代容。

    隻有一張跟相似的臉，的格沒有半點像邢代容。

    他從來不李碧娢。

    所以他才能在看到李碧娢容衰老的一刻，跟見到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樣落荒而逃。

    那個可怕的東西就是，他不！

    這麽些年，他一直渾渾噩噩，對多好多好，全都是在假裝深。

    隻為了填補他心裏那些空缺和憾。

    程雲朔在想明白這些之後，腦海裏突然隻剩下了在廣濟寺聽圓清大師念誦的那句心經。

    不異空，空不異，即是空，空即是。

    他心中驀然皆空。

    “我明白了。”

    程雲朔開口了。

    他說出這四個字後，哭哭笑笑的李碧娢回過神來。

    鬧了一大場，把心裏所有的怒火委屈怨恨都抒發過後六神也漸漸歸位。

    在聽到程雲朔開口說話後，不安的看著兩眼茫茫然的程雲朔。

    完了完了，剛剛真是瘋了！因為程秉誌的事徹底衝毀了理智，才把這些都說了出來。

    程雲朔這絕對要罰了，不，甚至是要弄死了。

    “世子爺，我......”

    “我錯了。”

    李碧娢招牌的三個字我錯了還沒說出來就被程雲朔搶了先。

    程雲朔低頭看著，目毫無遮掩躲避。

    在李碧娢真的意識到這三個字真是程雲朔對說的後，程雲朔就邁大步推開門離開了屋子裏。

    李碧娢在原地失神片刻，待得反應過來，程雲朔已經走出了院子。

    這個時候急急忙忙爬起來衝出去，“世子爺，你要去哪裏！你要幹什麽！”

    “我要去廣濟寺，出家。”

    程雲朔隻留給一個背影，看著前方，堅定前進。

    ——————————

    程雲朔要出家，當天晚上，鬧得侯府飛狗跳。

    陸令筠都已經上床休息了，大半夜的聽到丫鬟要哭出聲過來急報。

    說們世子爺要去廣濟寺出家。

    陸令筠在聽後整個人：“......”

    連忙從床上起來後，在下人那裏得知程雲朔今天晚上在碧水苑與李姨娘爭吵過後就出府去廣濟寺出家。

    已然顧不上去詢問李碧娢跟他吵什麽有用的沒用的，備了馬車，急往城外跑。

    大晚上的宵，城門都關了，陸令筠還是通過一些關係城門打開一個小角，急追出去。

    追到廣濟寺的時候，程雲朔已經坐在了佛像前麵。

    圓清大師在他前麵，似乎是詢問最後一遍，“程施主，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主持，我想清楚了，我要追隨你一起去西域，出家為僧。”

    “不可以——”陸令筠急聲打斷他。

    圓清大師看到追過來的陸令筠，他一雙老眸依舊是那智慧通達的微笑，“程施主，看來你塵緣還未清。”

    程雲朔轉頭看了陸令筠一眼，“令筠，侯府日後就給你了，我相信你一定能打理好。”

    陸令筠聽到這裏，心肝脾肺腎都氣了一遍。

    這個混賬啊混賬！啥就給了啊！

    他真要出家，他倒是先把自己事弄完再出家！

    老侯爺亡，秦氏還不知，程麒即將凱旋，侯府一大攤子爛事，就這麽給了！

    惱火的上前，著火氣平常語氣道，“世子爺，你是不是遇到什麽煩心事了？”

    “令筠，是我想通了，佛門才是我的歸宿。”

    陸令筠：“......”

    “世子爺......”

    “好了，你不要勸我，你勸我也沒用，今日我勢要皈依佛門。”

    程雲朔堅定到不給陸令筠一餘地，這個時候，圓清大師開口了。

    “阿彌陀佛，施主，天已晚，今日亦不戒，不如大家都休息一夜，明日再議。”

    陸令筠聽到圓清大師的話，激的看了他一眼。

    跪坐在團上的程雲朔聽到這裏，點了點頭，“好吧，全聽主持之言。”

    程雲朔說完，便站起了，他也不理會有一堆話要說的陸令筠，跟著圓清去了裏頭的禪房。

    陸令筠看他這個樣子，算了，明天再說吧。

    次日一早。

    陸令筠早早的起來，等著程雲朔出來，還沒等到程雲朔，跟他好好說一通，秦氏就先殺了過來。

    “雲朔他人呢！他怎麽要出家！”

    程雲朔要出家的事鬧得太大，全府皆知，陸令筠昨兒一夜還沒回去，府裏能瞞著秦氏一晚上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今兒一大清早，秦氏在知道程雲朔要出家的事氣得差點要昏過去。

    早上飯也沒吃，披上裳領著人就浩浩衝到廣濟寺來。

    他要出家？

    他要是真敢在這裏出家，今天把這寺拆了！

    “母親，您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