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變得格外古怪,傅晏寒的眼睛像宇宙里的黑,要將活生生地吸進去。
心里產生了一前所未有的危機,卻像被魘住了一般,彈不得。
瞳仁里,倒映著男人漸漸近的俊臉,葉綿綿頭皮發麻。
正要推開他,手機鈴聲震響。
——是傅晏寒的手機。
傅晏寒的作停頓在半途,他眼皮垂著,視線過半開的眼瞼,落在葉綿綿紅潤的瓣上。
他有些不舍。
葉綿綿抬手一把將他推開了,重新拿了一棉簽,理臉上的傷。
傅晏寒深吸口氣,抑著沸騰的心跳,接起手機。
“什麼事?”
電話那端,秦卿聽見他略低沉的聲音,心頭一跳。
“晏寒,威爾遜先生有份文件,需要你及時簽字,我發到你郵箱里了,你看一看。”
傅晏寒冷漠,“這點小事,給金書打電話就行。”
秦卿被他的話噎了一下,委屈地說:“威爾遜先生要得急,我怕耽誤事,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打擾你。”
傅晏寒瞥了一眼正在往臉上上藥的葉綿綿,“沒事我掛了。”
“晏寒。”秦卿急忙喊他的名字。
傅晏寒掛電話的作一頓,有些不耐煩地問道:“還有事?”
“我聽說你去南城了,那邊天氣炎熱,你注意,別中暑了。”
秦卿像個小媳婦一樣,嘮嘮叨叨地叮囑。
洗手間里很安靜,他手機音,葉綿綿聽得一清二楚。
傅晏寒眉目沉下來,“嗯,掛了。”
聽出他語氣不耐煩,秦卿委曲求全,“那我不打擾你了,我在盛州等你回來。”
葉綿綿聽見這句小媳婦似的話語,扔了手中棉簽,轉往外走。
傅晏寒攥著手機,迅速將傷藥歸攏放進塑料袋,拎著追上葉綿綿。
“傷
口都理了嗎?指甲撓傷的容易留疤,大意不得。”傅晏寒說。
葉綿綿嗓音微冷,“我的臉留不留疤跟傅總有什麼關系,傅總還是去關心你該關心的人吧。”
還記得市區那套大平層里,與裝修風格格格不的畫,全是秦卿的畫作。
甚至于他親自去東京將秦卿接回來,為的事鞍前馬后。
按理說,傅晏寒對秦卿如此深,他倆早該結婚了。
秦卿現在還沒嫁給他,難道是傅家人阻撓?
但傅晏寒不是跟傅淮山鬧掰了麼,以他的雷霆手段,要娶什麼人不是他一個態度的事,何至于讓秦卿委屈至此?
葉綿綿想不明白,索不想了。
腳下走得飛快,轉眼就走進大廳,燈璀璨。
傅晏寒品出話里的酸意,眉眼都帶上了幾分笑意。
“你在吃醋嗎?”
葉綿綿陡然停下腳步,傅晏寒沒想到會急剎車,險些撞到上。
葉綿綿回頭看他,眼中了無緒,只剩看一個合作方的冷然與陌生。
“傅總,有朋友還別人的未婚妻,這種行為在盛州怎麼定義我不知道,但在我們南城,就是俗稱的人渣。”
傅晏寒被罵了,也不惱,“那把未婚妻扔下,只顧帶妹妹走的男人,你們南城又怎麼稱呼?”
話題又繞回剛才。
葉綿綿:“這是我的私事,無可奉告。”
“蘇總監,你看著不像這麼忍氣吞聲的人,這種談都不珍惜你的男人,不如揚了他。”傅晏寒說。
葉綿綿轉,看著傅晏寒那副看熱鬧不嫌事
大的缺德模樣,冷笑:“我不揚,我他。”
傅晏寒原本還是一副看戲的表,聽到那句“我他”,俊臉徹底沉了下去。
他一瞬不眨地盯著葉綿綿,心口堵得難,“你說什麼?”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醒什麼,帶著幾分不確定的惶然。
葉綿綿從未見過他這個模樣,就好像被傷害了一樣。
穩了穩心神,“今晚謝謝傅總,再見。”
說完,轉,毫不留地揚長而去。
葉綿綿打車回到秦家,與秦舒打的那一架,已經被秦越知道了。
秦越坐在沙發上,秦舒梗著脖子站在那里,挨爹的訓。
“我又沒把人弄丟,就是嚇唬玩,但爸你看,把我臉抓什麼樣了?”
秦越看臉上斑駁的抓痕,像小花貓一樣,“我看綿綿傷得也不輕。”
秦舒什麼時候是個吃悶虧的主,人家撓一下,就要撓回去五下。
正說著話,就見葉綿綿大步流星走進來,秦越住,一看的臉,果然比秦舒的臉還嚴重。
他語氣溫和,“綿綿,今天這個事秦舒做得不對,不該悄悄去接走希希,讓你擔心。”
葉綿綿瞥了秦舒一眼,“沒事,秦叔叔,我已經教訓了。”
秦越忍俊不,“再有下次,不用你手,叔叔一定教訓。”
“爸!”秦舒不滿地跺腳,“你偏心外人。”
秦越擰起眉,“什麼外人,綿綿是你姐姐,希希是你侄,你下次再不知輕重胡鬧,看我怎麼收拾你。”
秦舒翻了個白眼,并不認同秦越的話。
與葉綿綿這個梁子記下了,遲早要送一份超級大禮包。
*
傅晏寒
原地駐足,目送葉綿綿的影消失在玻璃旋轉門后。
金書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鉆出來,他看著自家老板有些破防的表,“傅總,你就這麼放蘇總監走了?”
他還以為以傅晏寒當年強取豪奪的手腕,但凡他看上了的人,都不會讓從眼前溜走。
今晚怎麼著也得來個強制。
傅晏寒目幽幽地瞥向金書,看得金書頭皮發麻。
“昂?”金書發出一個疑問的語氣詞。
傅晏寒收回目,自嘲一笑,“金書,不可能是葉綿綿對嗎?”
金書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有點不忍心,“傅總,你想起太太了?”
傅晏寒搖頭,“沒有。”
沒有你一副沒了就天崩地裂的模樣,老板你玩我呢?
金書嘆氣:“總裁,那天我在李家舉辦的晚宴上試探過。”
傅晏寒再度過來,目如炬,“如何?”
男人眼中的芒太亮,金書都不忍心說實話。
但……
“應該不是太太。”
果然,他話音未落,傅晏寒眼中的芒就黯淡下去,直至一片汪洋的黑暗漩渦。
“總裁,太太從那麼高的懸崖墜海中,生還的可能微乎其微……”
“可我不相信死了。”傅晏寒著外面無盡的夜,打斷金書的話。
金書:“……”
這樣子看起來還是犯病了,明明什麼也不記得了,偏偏就是對這個人念念不忘。
總裁啊,你別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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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地位、能力、人品都毫不遜于你,你拿什麼去跟人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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