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鋒告別了劉長迭,給小人留了一筆錢,駕風順著古黎道往南飛了幾個時辰,淡金罩下雲霧繚繞的黎涇山出現在眼前,落腳在山頭上,迎面便是喜氣洋洋的李玄宣。
“宣哥,什麼事這樣開心?”
李玄鋒見了李玄宣滿臉笑意,角也止不住地上翹起來,笑盈盈地問道。
“仲父得了一把寶劍,其中有一道陵峪門的步法傳承,喚作《越河湍流步》,足足是三品的功法,自然是喜事。”
李玄宣搖頭笑了笑,將一枚玉簡遞了過來,這才接著道:
“家裡人都讀過記下來了,仲父已經閉關修煉,你快讀一讀。”
李玄鋒笑著接過玉簡,靈識探其中大略讀了一遍,正道:
“恰好礦脈到盧家與安家坐鎮,家中沒有什麼事務,我現下也打算閉關突破,這玉簡我便帶走,家中給哥哥了。”
李玄宣點頭應了,揮揮手示意他放心,回答道:
“這是好事,你且安心去閉關。”
李玄宣與陳冬河皆是胎息五層玉京,看家自是沒有問題,李玄鋒便點點頭,翻手收起那玉簡,駕風前往眉尺峰,關修煉去了。
李玄宣則下了山,見到李玄嶺忙不迭地迎上來,連聲道:
李淵修這話聽得李玄宣微微一愣,皺了皺眉頭,狐疑地低聲道
“這話誰教你說的?”
鬱慕劍在船上的比試丟了面子,回到家中被狠狠地鬱蕭貴臭罵了一頓,恰逢鬱家的坊市準備開張,便被鬱蕭貴趕來向李通崖道歉,順路來邀請李家前去觀禮。
“修兒來啦,這邊坐!”
提起符筆,李玄宣在符紙上一氣呵地畫出符籙,他也練了十來年了,制符的功率總算能回本,家中也算多了一筆生意。
言罷擺手離開,口中依舊唸叨著“銳氣”“收放自如”等字眼,駕風消失在遠方,留下李玄宣和李玄嶺面面相覷。
李玄宣擡起頭,看了看這孩子,笑道:
李玄宣讀完請帖,拿定主意,吩咐下去了。
“倒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不至於讓我尷尬下去。”
“沒有誰。”
“通崖前輩正是在下的仲父,他同晚輩說過:湖周的諸家中唯有鬱慕劍公子的劍法稱得上劍道,其餘不過是舉著劍來劈砍罷了。”
時間如流水般轉瞬即逝,一年來家中事務不多,李玄宣一邊認真修煉著,一邊仔細觀察諸家的態,只是《越河湍流步》玄奧生,學起來非是一兩日之功。
這話本來是捧著人聽著玩,鬱慕劍心純粹卻當了真,當下神大悅,想起自己在船上的種種挑釁,頓時大爲愧疚,仰天長嘆道:
鬱家本來已經在船上通知了諸家時間,卻專門派了人來李家遞上請帖,一來以示重視,二來也是在示好。
“秋哥事穩重,修爲也剛剛好,不至於顯得李家高調,便派他去吧。”
眼看走到了院前,李玄宣將李淵修輕輕放下,這孩子便歡呼著進去尋他的蛟弟了,不多時便聽見木芽鹿笑盈盈的聲音:
李淵修抿了抿,似乎有些害怕這樣嚴肅的李玄宣,但還是倔強地昂著頭看著他。
“您就是慕劍前輩了!”
“好。”
李玄宣一看鬱慕劍的臉,頓時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麼,連忙話鋒一轉,笑道:
“宣哥!鬱家的人到了院前,要請你見上一見。”
————
李玄宣點點頭,心下疑,整了整衫,走了一段路,進院便見一個披著長袍的中年人坐在椅子上,搭著手敲擊著木質的扶手,一副不安的樣子,一氣勢磅礴,至是練氣中期了。
“李通崖真君子也!我真是小人一個!”
“無論如何,爲了維持家族百年之後的穩定,也不能過於厚此薄彼了。”
“李家李玄宣見過前輩。”
當年木芽鹿前來聯姻,李通崖與李玄宣其實看重了這木鹿氏統古老,以此下上一枚閒棋,哪日山越有了大變,木鹿氏統的李家子便可西進掌控山越部族,省卻許多麻煩。
“這人……”
“怎麼了?”
李淵蛟手中持著木質玩,擡頭瞧了他一眼,脆生生地了聲:
“父親!”
天可憐見!什麼一銳氣,什麼收放自如,鬱慕劍聽得懵懵懂懂,是半個字也沒聽懂,心中自覺把握到了劍道要訣,卻生生什麼都悟不出來,哪裡有臉面去見李通崖,只好走胎息修士的流程到了李家。
鬱慕劍一路上憋屈得很,害怕見了面李通崖還以爲他是來要劍的。
“父親,你已經有一月不曾去見蛟兒了。”
李玄宣皺了皺眉,一般諸家來訪時練氣修士直徑在陣外問詢便可,只有使者或是胎息弟子之類纔回請人前來通報。
李玄宣拱了拱手,那中年人後負著一劍,也面僵地拱了拱手,見來人不是李通崖,倒還鬆了一口氣,回答道:
“嗯。”
窗外的斜斜地進來,照得李淵修一金燦燦,男孩如今四五歲,剛下了學,靜靜地站在下著父親。
“鬱家鬱慕劍。”
可木芽鹿爲木焦蠻的族妹,李玄宣上不說,心中多有些芥,連帶著對李淵蛟也有著說不上來的複雜,如今聽這孩子一說,心中也是暗道:
向李玄嶺一打聽,李通崖已經閉門謝客,閉關修煉了,頓時渾一輕,滋滋地想著:
李玄宣呆了呆,沒能跟上他的腦回路,鬱慕劍嘆了口氣,將手中的觀禮請帖遞給了李玄宣,拱拱手正道:
“待到前輩出了關,慕劍一定親自登門致歉!”
誰知等到了李玄宣,相互報上了名號,李玄宣一臉恍然大悟,笑道:
李玄宣哈哈一笑,也進了院子,便見木芽鹿驚了一瞬,連忙道:
“家主來了。”
鬱慕劍頓時如殛雷擊,想來自己的臉已經丟到了湖對岸了,頓時聲道:
“你也知道我?”
李項平死在了山越境,李家人雖然不清楚細節,但也知道其中多半不了木焦蠻和巫山的作,只是礙於維持局勢穩定,不引起巫山的注意只好放過這人。
“是練氣修士,駕著風落下來的,只是聽聞這人直言不要驚通崖族叔,我便上來稟報了。”
李玄嶺呆了呆說不出話來,李玄宣甚至有點不著頭腦,打開了請帖來看。
李玄宣收回目點點頭,抱起他就往門外而去,心中微微有些慨。
“不是練氣修士?”
李玄宣朝著木芽鹿點了點頭,坐在一旁看起兩人孩子你來我往地打鬧起來,山腳下的更甚,李淵蛟面朝著李玄宣笑著,金燦燦的撒在他的臉上,照得李淵蛟的眸子微褐。
“蛟兒過來。”
李玄宣聲音微微發,一旁的木芽鹿敏銳地擡起頭,面帶憂地著他,待到李淵蛟不明所以地走近了,李玄宣捧起他的臉看了看,卻發現在影中已經全然沒了褐的痕跡。
吐出一口氣,李玄宣緩緩起,目遊離不定,輕聲道:
“山上還有要事理,我先離去了。”
言罷起離開,留下李淵蛟與李淵修兩兄弟在院裡嬉鬧,木芽鹿著他離開的影,坐在角落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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