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攜蛇歸
李淵蛟提著半死不活的鉤蛇飛離玄嶽門的鹹湖南岸,祭出【玄紋瓶】,四下瀰漫起水霧來,鉤蛇猶自吱吱嗚嗚,滿都是求饒話。
鉤蛇軀龐大,玄紋瓶遮掩不住,頗爲顯眼,李淵蛟提著鉤蛇纔出到了岸邊,不得不皺眉落下來。
‘荒山野廟顯眼得很……這妖又重得驚人,消耗法力不說,招搖過市,實在不妙。’
他很快轉換了方向,往北飛了一小陣,打算從鹹湖之中一路逆流而上,順著大江從最安全的修越宗地盤上走,再從徐國回到月湖北岸。
‘嶺叔留下的遊記之中曾經記載大江滔滔,對修煉【浩瀚海】的修士大有裨益,恰好去看一看。’
李淵蛟的【涇龍王】乃是湖中蛟蛇,一潛湖中,藉助水力擡升,手中鉤蛇的重量頓時輕了不。
他先喚來幾隻蟹妖,問清了湖底妖的勢力分佈,幾個大王都在哪個方位,則這才規劃好路線,拖著鉤蛇慢慢前行,思量起孔婷雲方纔的意思來:
‘要尋助力…玄嶽門也是個好幫手,長奚真人實力不知如何,卻疑似有靠山,本是個好機會。’
‘只可惜我家沒有個能拿得出手的修士,否則這事說了,舒服得多,也能有個外援,可以窺視山越。’
李淵蛟暗忖道:
‘不知是不是長奚真人的意思…他又是哪一方的棋手。’
他自顧自地想著,也不理手中妖的絮絮叨叨,這鉤蛇見李淵蛟謹慎這幅模樣,懨懨地也求不了,沉默許久,嘆道:
“妖妖都說陸上兇險,我猶自不信,貪圖靈,要被作蛇羹了!”
李淵蛟瞥了一眼,問道:
“你是何等仙基?”
鉤蛇道:
“妖宮的人說是【朝寒雨】,不曉得上頭怎麼稱呼,小妖修的羽蛇,上仙修的是蛟龍,恐怕不宜食我……若是要食,我爲上仙尋一蛟蛇來…”
李淵蛟慢慢聽著,在河牀上穿行,悠悠地道:
“道友想多了,我家不是妖龍宮,沒有收束靈之法,也不是釋修廟宇,不懂得煉化妖,怎麼能信你呢?這頭一放,你立刻就遠去了。”
鉤蛇心中也明明白白,萎靡不振地蜷著。
李淵蛟倒是上心了,暗忖道:
‘這鉤蛇雖然看上去三兩招就被我等制服,實際七八都是藉助外力,【青尺劍】、【玄紋瓶】是築基法不說,孔婷雲的金山與寶珠想必也差不到哪裡去,再加上那一大陣,這才鎮住鉤蛇。’
他瞧了瞧鉤蛇那分叉的禿禿尾,被孔婷雲斬去了鉤子,看上去很是難看。:
‘白榕狐前輩也不曉得在不在那樹下…先不急著把這蛇妖祭祀了,可以先去問一問。’
李淵蛟一路過來,只見河道之中暗又復明,好幾次還撞上了妖宮殿,大大小小的貝殼沙制樓臺,白溶,一派繁華。
倒有兩隻築基的妖將正巡遊地盤,恰好撞上拖著鉤蛇趕路的李淵蛟,都是嚇的頭不敢擡,急匆匆地走了。
李淵蛟卻沒有看到李玄嶺所說的什麼大江濤濤,得到什麼修行上的悟,大江河道寬得很,又寬又長,應該有不寶。
一路到了修越宗的地界,李淵蛟提著鉤蛇破水而出,面前正站著一白修士,後負劍,似乎在推算什麼,被李淵蛟打擾了也沒什麼多餘的神變換,出聲道:
“修越宗年懿,見過前輩,恭賀前輩捉拿妖將。”
雖然這年輕人只是練氣修士,李淵蛟卻不敢怠慢,輕聲道:
“借過貴宗,叨擾道友。”
年懿點點頭,自顧自地掐起天地中的一抹靈氣,眼睛半睜半閉,繼續測算起來。
李淵蛟一路南下,便見徐國境一片安詳,已經與多年前的混模樣截然不同,沒有什麼魔修的蹤跡,路上飛過去的修士大大方方,看上去毫無防備。
正面撞上的幾個散修也是客客氣氣,恭賀他捉得大妖。
“不愧是修越仙宗,果真大有不同。”
李淵蛟一路橫穿,落回月湖之上,幾個李家練氣連忙迎上來,李玄宣爲首,表如釋重負,大爲輕鬆地道:
“蛟兒平安歸來了!”
此行所得頗多,李淵蛟哈哈一笑,把手中鉤蛇往岸上一放,加固了幾個制,頓時有李家修士一擁而上,封印的封印,設陣的設陣,測算封印妖的鐐銬鎖釘。
幾人回到山中,李淵蛟把此次所得之一擺,李清虹等人頓時欣喜起來。
【玄紋瓶】與【玄離火】都是好東西,更是得了一築基蛇妖,李清虹拿起這築基法【玄紋瓶】,不釋手,只有些憾:
‘可惜給兄長先命了名,堂堂築基法得像胎息的採氣瓶,只好這樣用著了…’
幾人把這兩樣寶,換著看了幾遍,下頭上來一老人,看上去就是九十多歲,老得不樣子,向這幾人下拜。
李清虹連忙扶住他,李玄宣介紹道:
“這是散修錢氏,如今九十八歲。”
將三個儲袋到老人手中,李玄宣道:
“按著先前約定好的,老人家請吧。”
錢老翁點點頭,拿起儲袋,將靈識探其中,嘩啦啦地倒出一片,滿地都是晶瑩的寶。
錢老翁自己也鬆了口氣,又取來第二枚儲袋,復又倒出一片靈,不見什麼反制手段,李玄宣點頭,遞過去一枚靈石,老人面上浮現出笑容來。
李淵蛟端正坐著,微微瞇眼,看著錢老翁打開了魔修父的儲袋,接著拿起第三枚儲袋,正是那果敢魔修之,黑亮,看起來頗爲不俗。
錢老翁的靈識這才探其中,頓時生騰起一陣黑氣來,李淵蛟早有預料,已經掐出法阻抗,可錢老翁只來得及慘一聲,砰的一聲炸爲一灘水。
李玄宣收束法,將這水連帶著紅瑩瑩白花花的碎骨碎送出外,溫聲道:
“請丁老人家進來。”
李淵蛟輕聲道:
“好似是巫道,是築基修士佈下的,能侵蝕靈識與軀,難怪胎息一刻也撐不住。”
一旁的李清虹低低搖搖頭,問道:
“多卹?”
“三枚靈石,送至他嫡子,會給他嫡子補個峰上的位置。”
兩人談話之間,下頭又上來一個老翁,滿面春風,向著三人大大方方地一拱手,靈識探其中,那黑細膩的錦囊終於嘩啦啦吐出一地品。
丁老翁微微一愣,大慟道:
“不是有巫麼!”
言罷李玄宣遞過去一袋靈稻,兩個族兵已經引他下去,李清虹看得蹙眉,李玄宣道:
“這散修丁老頭的長子已經衝擊了兩次雜氣,盡數失敗,只等著一個丹藥搏一搏了。”
李淵蛟這頭已經分好諸多品,撇開那些魔修功法與丹藥,將其中胎息練氣的靈與法統統收其中一個儲袋。
餘下五十二枚靈石,那果敢魔修佔了大頭,李淵蛟大手一揮,通通充庫中,把餘下的東西反覆看了一遍,實在乏善可陳。
“晉級築基之後這些東西再難幫助到自家了!”
李淵蛟搖搖頭,全都給下去分了,暗道:
‘如今已經了築基,又有【玄紋瓶】匿影,不怕被那豬妖發現,大黎山外圍終於可以進一進,去拜訪那白榕狐前輩。’
……
東火天。
東火天之中最高的是離火峰,上頭的陣法依舊在運行,金燦燦,無數玄奧的符文上下流,各宗各門的修士圍在一起,卻一片寂靜。
“攻!”
最中間的遲炙雲著青閃閃的道袍,手中的長劍白流轉,隨意吩咐了一聲,下頭三宗七門的弟子紛紛得命,各自使出法、催法,往那大陣上撞去。
這大陣本就殘破不堪,到場的築基修士不在數,很快就搖搖墜起來,又堅持了半個時辰,才放出一道耀眼的金,猛然消融。
一衆修士歡呼起來,正準備蜂擁而,那大陣之中卻駕風飛出一人,面上帶著赤紅的螭龍面,手中持著一長槍,材偉岸,哈哈大笑:
“多謝諸位道友替我楚某人破陣,【東離道藏】我楚逸便笑納了!”
他話是說得客氣,言語之中的諷刺之意畢,言罷手中掐出一道符籙來,下頭頓時有人配合地高呼一聲:
“紫府符籙【虛元遁符】!”
楚逸哈哈大笑,藉著符籙,遁太虛,消失不見。
一衆修士彷彿被戲耍般惱怒起來,卻又一個個疑爲何紫府修士不出手阻攔,正中的遲炙雲表面上也是滿臉惱怒,卻在此人走後暗暗地諷刺地笑起來。
‘爲何真人不出手?元素與秋水若是貪圖這道藏出手攔截,得罪落霞山不說,哪裡還能攔得住他?狠狠地跌了面子,被踩著臉離去都算是好的…若是落霞山的真君不給面子,當場把真人打死都不算得罪人…’
他駕風飛起,按著三宗七門早就劃分好的位置一一派人,自己則落在山頂,看著空空的閣樓,心中猶自有些慨:
‘東離宗…東離東火兩位紫府巔峰真人…最後也落得個死宗滅,道統併落霞的下場了…’
元素和秋水兩位真人在太虛之中看著他得意忘形地離去,卻沒有一個出手,只默默目送他遠去,兩人久久不言,直到天中的人越來越。
“行了。”
元素著太虛之中的波漸漸消失,這才破開太虛,踏東火天,秋水真人同樣隨著他進天,溫聲道:
“不愧是金,短短三年,楚逸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看他的模樣,恐怕不多時就要而亡。”
元素輕輕應聲,舉目去,整座天彷彿蒙上了層灰濛濛的霧氣,暗的彩浮,幾乎沒有人影。
東火天之中的彩越來越黯淡,各宗的弟子賺了個盆滿鉢滿,逐一撤出去了,唯獨剩下兩個仙宗的紫府懸空而立,看著下頭的灰天地。
“楚逸把東離道藏帶走了。”
元素真人懸空而立,語氣平淡,腳底下的金泉水不斷噴涌,本應是金閃閃,卻在昏暗的天地中顯得黯淡無。
“也是可憐。”
一旁的秋水真人靜靜立著,隨口說了句,元素卻諷刺地笑了笑,低聲道:
“真君哪裡得到你我可憐,崔幕賭輸了,下棋落錯了子,葬送明道統,這樣的結局是應得的。”
秋水真人袂飄飄,聲道:
“落霞山污駁明五百年,如今已經能夠得著東火天,再污駁上五百年,興許墜落的就是古魏煌天,到時候落霞山就能多出來一位真君…甚至是上仙。”
“海都眼睜睜看著,沒有人管一管麼…”
元素真人聽完的話,表頗爲詭異,玩弄著手中的小小金印,笑道:
“就你金羽最獻殷勤,當年一口一個落霞上宗,如今又一副挑撥離間的姿態,兩張臉皮轉來換去,人生惡。”
“迢宵!”
秋水真人嘆了口氣,面上微微有些掛不住,答道:
“無論仙凡,委屈求全的模樣都不討喜…莫要太較真。”
元素真人搖搖頭,答道:
“我怎麼不知道?這話也就對你說一說。”
秋水真人纖手微微一振,地上那金泉水嘩啦啦地往手中去,輕聲道:
“這事到也用不著你我憂心了,往北去修越與蓮花寺,剩下的都是他們的事。”
“此事若畢,天地之間消平,正好是玄中平氛,距離上元突破的天時更近,有的是你我忙活。”
元素真人負手而立,任由收取靈水,答道:
“步梓去了東海,元修去了南疆,元烏一心在他的機緣上,說什麼麻煩師弟,話說得好聽,元烏峰煉了幾樣紫府靈了?也不見他吐點東西來。”
“只有我斷了道途,是個勞碌命,一天天東奔西跑。”
秋水真人微微一笑,只應道:
“哪裡得了你好!”
元素臉上流出厭惡之,答道:
“也就在東火天裡敢說說這話,青池天中的幾位慣會使喚人,好不好另說,這事卻不太乾淨。”
謝一壺老酒、沈溪的盟主~
(這更加不完,本加不完……)
蠻想寫本教類型的教主,忍不住要構思。
(番外要等等嗚嗚,寫卡住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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