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鷓言賀喜道:
“屬下在湖中發現兩道礦脈,一道是【戊輝靈鉬】,乃是胎息級別的靈礦,儲量約有四十萬斤,另一道是練氣級別的【禰水寒鐵】,大抵有二十萬斤。”
他面上滿是興之意,開口道:
“這兩道礦脈都不小,足以吃上幾百年了!”
李淵平被他口中消息震了震,喜在面上浮現一陣,立刻抓住關鍵,接著問道:
“【戊輝靈鉬】與【禰水寒鐵】不比【青烏】掘出即用,恐怕要提煉吧?”
安鷓言連連點頭,答道:
“【戊輝靈鉬】乃是煉時常用的靈粹,從礦中提煉,一百斤才得指頭大小的末,卻能賣出一枚靈石!”
他從懷裡取出兩枚石料,一枚土黃近灰、上頭全是圓形紋路,另一枚則很是漂亮,藍白的細紋織,有如寶石,到李曦峸手中,繼續道:
“【禰水寒鐵】則更爲珍貴,這礦稍有些貧瘠,卻也能從兩百斤提煉出拳頭大小的寒鐵,價值更高,價值數枚靈石……”
“好。”
李淵平聽了這話,點了點頭,李家如今最不缺人手,各山的胎息修士都很是輕鬆,有了這兩道礦脈,提煉的工作可以安排下去,也省得這一衆修士遊手好閒。
於是復又道:
“李烏梢也帶你見過了,有這些妖幫助,每年能開採出多礦來?”
安鷓言答道:
“【戊輝靈鉬】每年應能採出一千多斤,至於【禰水寒鐵】尤爲堅,要練氣修士親自挖掘,每年能產出兩百斤都算不錯。”
‘每年能多出十多枚靈石的收,五年就有近百枚…很是不錯。’
李淵平微微一笑,【戊輝靈鉬】很是常見,大部分胎息法都能用到,拿出去賣自然沒什麼,【禰水寒鐵】很是寶貴,最好還是儲存起來自家用。
他心中有了斷決,安排玉庭衛一同隨著安鷓言下去,向著一旁的李曦峸道:
“去上李烏梢,要指使湖底妖採礦,還需鉤蛇出手。”
李曦峸點頭退下,李淵平仔細算了算:
“養的靈魚過上幾年慢慢有收,兩類礦每年至有十多枚的產出,如此一來,今後曦峸持家不必拮據。”
若非需要靈石,這些礦李淵平還真不願意賣了,等到自家出了鍊師,煉法出售的價格可是天差地別。
李家也有幾本煉法,乃是從散修手中得來,並不好用,要用上火脈才勉強煉製胎息法,代價高昂,自家又沒有火脈,只能作罷。
李淵平當下只默默算計:
“也不知道孟泰志手中的煉傳承能不能取到手…看他的模樣是不用火脈也可以煉,老人也沒幾年了,要弄到手應該不難…”
他回憶起孟泰志方纔言語表,有些琢磨不定。
……
湖岸。
孟泰志這頭下去,駕著風回到岸邊,岸邊的小屋還亮著燈,他推門而,孟灼雲正默默修煉著。
“雲兒。”
孟灼雲容貌姣好,白勝雪,年紀看起來很不大,只在塌上修煉,見著孟泰志進來,低聲道:
“李家如何?蕭元思雖然與大父有,可他是個貴公子,難懂世事之惡…”
孟泰志搖搖頭,沉聲道:
“李家雖然是後起之秀,規訓卻很嚴格,李家老祖興許是個古板衛道士,上下綁得死死的,又有蕭家老祖的書信,斷然不會害我等。”
孟泰志回憶了一陣,開口道:
“李淵蛟我還不曾見過,那李淵平是個人,只可惜…我見他面蒼白,氣息奄奄,應該是過什麼重傷,恐怕沒有幾年好活。”
孟灼雲微微皺眉,頗有些不解地問道:
“李家劍仙世家,怎麼連家主都這幅落魄樣?必然有什麼問題,魔修肆多年,我不信他家手上沒有法!”
孟泰志搖頭,了下上的長鬚:
“他家對修士狠辣,卻對凡人頗有憐憫之心,爲被俗世道德所累,不肯用法救一救自家人,只冷眼看著這樣的人去死,實在可惜。”
言罷頓了頓,老人繼續道:
“這樣也好,這人手段頗高,若是能持家,我等雖然不圖他傢什麼,難免提心吊膽。”
孟灼雲聽得迷糊,奇道:
“還有這樣的事?百來個不相關凡人的命與一個信得過、有手段的親兄弟,兩者孰輕孰重,那築基修士李淵蛟能分不清?仙魔之爭過去千年,竟然還有這樣的家族。”
“我在東海早就聽聞海有許多保守宗門與家族抱殘守缺,只以爲是戲言,不曾想還真有這事!”
“還是說兩句!”
孟泰志勸了一句,開口道:
“我已經同李淵平說清了,換來丹道傳承應該沒有問題,只是李淵平不肯信我,至今還沒有招攬我的意思,待我死後,恐怕要讓你流浪越國。”
他面惋惜之,繼續道:
“我本想著李家正欣欣向榮,李通崖是名劍修,李淵蛟、李清虹天賦很高,更難得後繼有人,若是能投在這家上是最好的,只可惜他不信我。”
孟灼雲一言不發,孟泰志嘆道:
“若是等到我壽元將近,李淵平還不肯信我,我便不再藏拙,把這一道修爲送給李家,只求你去那李曦明手下學一兩道丹道,今後有個安立命的本錢。”
“青池宗治下與東海頗爲相似,你還是往金羽宗去,更爲安全。”
孟灼雲聽著,白的五指握著一枚暗金銅鏡,低低地道:
“可惜夫君被那散修所殺,否則以他的手段,我何必要過這種顛沛流離的生活。”
“莫說了…莫說了…”
孟泰志連連嘆氣,面絕之,答道:
“誰能想得到呢?堂堂練氣巔峰的修士居然會被一個練氣初期的小修擊殺!他竟然死在途遇散修上!”
老人擡起滿是白髮的頭,兩頰流下淚痕來,嘆道:
“悔不該…不該去招惹那屠龍蹇!以至於淪落到今天的境地!”
孟灼雲卻面冷冷,只低聲道:
“我沒什麼好後悔的,遲早要殺了他。”
……
青池宗。
青穗峰上的竹林之中,羽年盤膝而坐,微風拂,他睜開雙眼,面上浮現出一抹笑容。
“【朝霞行】了!”
《朝霞採訣》是青池完善了五百年的功法,各類配套很是齊全,在四品功法中都是數一數二,李曦治修行此道便是其中之一,乃是託舉之。
可惜這功法只能修煉到築基巔峰,青池宗哪個弟子沒個問道紫府之心?此道又不能對煉丹煉有裨益,自然很人修練了。
李曦治修行這功法,被不同門看扁過,只是李曦治從不曾往心上去,自顧自地修煉。
當下起,足下升起六彩氣來,絢麗多彩,託著他飛起,李曦治又著楊宵兒送的玄羽,當真有神仙味了。
在青穗峰上空飛了一陣,他很是滿意:
‘近騰躍有《越河湍流步》,託舉駕風有《朝霞行》,若想要殺我,即使是練氣巔峰也難得很。’
‘等到《六尋元遁》煉,帶上幾枚符籙,在外頭走也有什麼危險能殺我。’
他看看足底翻涌不息的六之氣,惋惜道:
‘可惜這功法樣樣都好,唯獨太奪目,一看就是神異功法,不夠低調。’
李曦治被自己尤不滿足的心態惹得一笑,駕風落下,卻見著楊宵兒駕風上來,手中拿著一個小小儲袋。
早些時候還患得患失,李曦治始終溫以待,這慢慢安心下來,笑盈盈地,滿眼是他。
“夫君,家中來消息了!”
李曦治連忙接過,靈識一探,裡封著三枚玉盒,再把其中的小信一讀,默然不語。
楊宵兒上前去,聲道:
“怎麼個說法?”
李曦治與落回林中,牽起的手來,低聲道:
“家中的事做了,我恐怕要去一趟府辰峰,若是能搭上他的線…畢竟是個築基巔峰的丹士。”
楊宵兒抿道:
“李恩脾氣古怪,一向不倒向任何派系…賠罪好說,要搭上他的線恐怕不容易,到時候反辱…”
青池宗是個五百年的大宗,也是個雄踞越國的龐然大,以南二郡與青池山脈爲立足點,東邊滲五門,西邊制生機、正值壯年的長宵門,邊陲的月、黎夏幾則以重稅、屠殺來控制,奪取氣,每一地界職權分明,異常穩定。
反倒是青池宗部派系林立,以元修、元烏兩派爲首,十幾個小派系,峰主、長老、真人博弈不止,青池掌門遲炙雲在其中不過勉力維持平衡。
“不行,還是要試一試。”
李曦治仔細思考著,答道:
“如今宗遲家人丁稀薄,要恃著寧家人把控諸峰,面對元烏一派已經很是吃力,更何況東火天分配不均,元修一派屢屢挑釁,遲炙雲被架空了大半,管不得那麼多。”
“我今後要在青池宗拉上背景,幫助我家立足越國,至被青池當狗而不是吃食,這是很好的機會!絕不能錯過!”
楊宵兒頗爲擔憂地看著他,平凡的眉眼由於眼中的變得生起來,道:
“可…師尊的袁家乃是步梓真人一系,我家份敏,從不敢拉幫結派…你這番過去…”
‘袁家老祖早年犯了錯,被趕到宗外,如今都快死了,袁家在宗的聲勢一年不如一年,哪裡還有多人在,否則師尊早就引薦我見天梓峰之人了!’
李曦治心中明白,袁湍私底下早就暗示了他多次,卻不敢說出口,只能開口道:
“放心,師尊也在峰上。”
楊宵兒聽了這話,心中知道多半背後有袁湍的意思,頓時不提,點頭應諾。
李曦治駕風出了青穗峰,心中過了兩遍。
“叔公在倚山城得了真人看重,已經有了寧家的背景,可元素真人向來在倚山城自行自事,從不管宗的事…”
李曦治明白寧家對自家很有好,他心中卻不曾把投靠寧家放在最合適的位置:
‘與李恩搭上關係,諸事便開朗了,我家要在青池中有自己的聲音…再去與支持寧家,與之親和,而非直接投過去,爲寧家的附庸…’
他明白此中天壤之別,在雲中飄飄地飛了一陣,落在府辰峰前,府辰峰的道開口:
“請問仙人可是求丹?有何指教?”
李曦治不敢擺架子,低聲拱手道:
“月湖李家李曦治,前來拜訪!”
他不曾說青穗峰,而是以李家名義前來拜訪,便是暗示了,倘若將這門都敲不開,只能作罷,洗洗睡了。
這道上去一陣,大陣的雲霧開了,李曦治落在此峰,便見遍地赤紅,不知道有多火脈埋在下頭,一塊塊大石嶙峋,前邊的宮殿頗爲高聳,如同一尊巨大的鼎爐。
他恭敬地進了大殿,上首一人高瘦老翁,一白袍,瘦骨嶙峋,正抱著白玉酒壺暢飲,見了他連連皺眉,徑直道:
“李家?我與貴族從無集,尋我何事?!”
李曦治見他很是不耐,心中一沉,依舊低聲下氣地道:
“曦治見過峰主,弟子聽聞月湖有一山越,常常爲峰主收集寶藥…”
李恩足足愣了一息,這才恍然大悟:
“是有這事。”
李恩高瘦的臉頰了,皺眉飲酒,李曦治答道:
“這山越突破了築基後期,一時間狂妄自大,前些日子我家境,被我家聯手袁家殺了,此行前來便是向峰主稟明此事!”
“我當是什麼事!”
李恩幾乎都要忘了這人了,滿酒氣,擺擺手道:
“殺就殺了,本沒有什麼影響,無非多花點時間尋找寶藥,還你跑一趟,回去吧!”
李曦治連忙道:
“我家深愧疚,希能彌補峰主…”
“哦?”
李恩飲了口酒,笑瞇瞇地道:
“怎麼個說法?”
李曦治下拜,恭聲道:
“我李家靠著湖岸,背後就是大黎山,西邊是大漠,北能至於徐趙,東海口,各類靈都有手之機,峰主若是需要,我家可爲峰主代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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