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李淵蛟心中思忖著:
‘當年…孔婷雲對付烏梢時是一道法也沒有用,玄嶽門雖然不如青池,可爲嫡系,一兩道法也應有的,應該是提防我,不曾盡力。’
李曦治解釋完了,這纔看向弟弟,輕聲道:
“這應該就是家中所得的葵法了吧,正適合八弟的功法,等到築基定然更有神妙!”
李曦峻雖然被他數招拿下,也不顯得氣餒,而是心中微,問道:
“治哥!你這攝拿法,侷限在何?”
“我正要說呢。”
李曦治點頭,解釋道:
“霞天生善打落、善揀奪,除去嫡系傳,【浮揀】在青池也能排上號了,這類法要看對手的劍道修爲如何,手中劍品級如何。”
“你若是修劍元、或是手中法達到築基,我便很難奪走了。”
他頓了頓,向著李淵蛟道:
“若是換【青尺】,我不但奪不,恐怕還要五指如割,流不止,再加上劍中還封著的劍意,只怕要破功,掉下兩塊來。”
李淵蛟點點頭,心中舒服許多,問道:
“若是青池築基施展這法呢?”
“畢竟是劍仙佩劍,也應奪不。”
李曦治遲疑一陣:
“可築基修士手段難猜,也不知道是何等品級的法,難免搖一陣,影響劍道。”
“好。”
李淵蛟應聲,思忖一陣,低低地道:
“鬱慕仙可有修行此?”
李曦治心中明悟,恭聲道:
“孩兒不知…”
李淵蛟聲音低沉:
“我只希留著劍中劍意,萬一子孫後輩有天賦才者,可以悟劍中劍意,就劍仙,再不濟也要用來對付鬱慕仙,纔不算浪費…”
李曦治暗暗嘆息,向父親一躬,答道:
“鬱慕仙我也留意著,他今年來在宗打造法,很是安分,可他畢竟是天才,如今已經…突破了築基中期!”
‘果然……’
李淵蛟並不意外,按劍不言,長子繼續道:
“那費家拜在元烏峰的弟子費清伊……已經突破練氣四層,修行《禰水純儀法》,頗得鬱慕仙喜,此也很順服他,長此以往,恐怕不是好事。”
“哼!”
李玄宣眉頭一皺,顯現出怒來:
“費家已經數年沒有派人來拜訪了!恐怕早就忘了仲父如何一劍保住他一家老小!如何寬釋寒雲峰的了!”
李淵蛟倒是沒有什麼失之,輕聲道:
“世事如此,費家爲費清伊避嫌,我等也沒什麼好說的,各行其道罷了。”
李曦治微微拱手,並不作答,轉了話題,把程今鑄打造法的事一一說了,李淵蛟略微一思量,從儲袋中取出一塊藍白的礦石,問道:
“這是家中的【禰水寒鐵】,打造那法可用得上?”
“是了,還有【禰水寒鐵】。”
李曦治恍然,點頭道:
“自然是能的,可以減些花費…等到打造完畢,我命人送到家中去。”
李曦治話裡話外的意思是這打造法的花費由他來承擔了,李淵蛟打量一眼,答道:
“你有分寸便好,等我等歸家,便命人將寒鐵運來。”
李曦治點頭:
“我在坊市之中試著打聽些司徒末的消息,同樣給家中回稟,淮兒…還要家中幫著照顧…”
他看了看大父手中的李承淮,流出不捨之,著羽的角,索一上下,竟然取不出什麼能留給孩子的,只能低聲道:
“過些時日我再選一兩件法,給家中送去,留給這孩子。”
“自然。”
李玄宣還抱著重孫,一刻也不曾鬆過,連連應著,李淵蛟則答道:
“你母親還給你添了個妹妹,已經凝聚玄景,作李月湘,天賦還能眼,等過上些時候,送過來讓你瞧瞧。”
“什麼!”
李曦治頓時愣了愣,有些苦笑不得,心中暗暗道:
“還嘀咕我有了淮兒不寫信給您,您老人傢什麼時候給我添了個妹妹,估計都七八歲了才知會我!”
他心中雖然碎,還是很高興,上自然不敢頂他,客氣應了,李玄宣在一旁看得樂呵呵,嘀咕著什麼有其父必有其子。
三人告別,上偏院的空衡,在夜中架風而去。
李曦治一路送出郡,回頭那兩老人又諂地迎上來,他恢復客氣又疏離的模樣,輕聲道:
“鏜金門在坊市之中可有產業?”
……
李淵蛟一行人不敢停留,急匆匆就駕風離去,一路西行,李淵蛟擔憂著司徒末在暗,自家在明,看了一眼空衡,問道:
“法師…司徒末多半真與趙釋勾結,借力計算我等,法師乃是釋修正統,可有庇護之法?也不求掐算不到,只求趙釋計算我等蹤跡之時,能有個預警。”
“施主…”
空衡有些愧的模樣,答道:
“趙釋修的今法,藉助訶之力,掐算不是我能比的,小僧唯有利用自道統之能自保,不被他算到…其餘再不能做什麼了…”
“法師不必自責。”
空衡心弱,李淵蛟只是一提,他已經莫名愧起來,李淵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忖道:
‘至算不著空衡,還有些週轉餘地。’
幾人一路駕風,埋頭到了月湖周邊才鬆了一口氣,青杜山上很是平和,大陣沒有什麼損壞,治下平靜祥和,在夕之中一片安寧。
李淵蛟鬆了口氣,遠遠地飛來一黑青年,原是李烏梢循著兩人之間的靈聯繫早早飛過來,抱拳落下,恭聲道:
“烏梢見過主人。”
李淵蛟輕輕點頭,空衡宣了聲號,落回洲上去,李曦峻與李玄宣也一起落到山上。
李清虹著玉甲,負槍駕雷飛出,兄妹見面,言又止,都有滿肚子的話要說,流把發生的事說了,李淵蛟疑道:
“張允?張懷德?”
張懷德姓張,又很有些背景手段的模樣,李家早就懷疑他是仙門弟子轉修魔道,如今有張允親自出手庇護,已經是認定了。
“不錯,可見魔災一事金羽宗不但放出功法,紫府關注,還是派了嫡系的,親自引導,金羽自己地界上的魔災,想必也是了指派。”
李清虹推斷一句,一旁的李玄宣道:
“倒也正常,金羽地界上這麼多年,世家積蓄的寶也夠眼饞了…更何況坐大的世家已經及金羽功法、法上的獨壟,早就想要除之後快了。”
“除去金羽、青池兩宗,其餘七門也有幾門紛紛派遣晉升無的弟子轉修魔道,如長霄、紫煙…幾門,他們雖然談不上主導局勢,卻能喝幾口湯。”
李清虹道:
“自張允離去,那羣魔修便越發放肆,在荒山四捉修士,不止我家…聽聞荒山一帶北邊接壤的修越仙族沈家也派人來過,應是被張允退了。”
李玄宣搖頭道:
“管不得他們,不要去招惹即可。”
李清虹輕輕點頭,一翻手,取出一枚玉盒來,笑道:
“瞧瞧!”
李淵蛟接過,靈識一掃,這果子通赤紅,跳如心,襯著灰黑的葉片,登時有了喜:
“【暾果】…路墾辦事倒是利索!曦治正好在離埠郡,讓他拿去送給那築基丹師。”
李淵蛟收起這寶,左右算是把事了結,李曦峻還記掛著他手腕上的傷口,低聲著來勸,李清虹聽了更是要趕他去府。
李淵蛟好聲應著,卻往李淵平院中去,本打算陪著李淵平,傷口服了藥再推個一年兩年,誰知李淵平聽他了傷,是閉門不見。
李淵蛟終究拗不過這些兄妹,只得閉關療傷去了。
李曦峻這頭飛落在山前,面前山石上正站著個八九歲的孩,著白,瞇眼笑著,輕聲道:
“哥!”
“湘兒。”
李曦峻笑著應了一句,李月湘的模樣更像蕭歸鸞,柳眉丹眼,雍容大方,雖然還未長開,看起來已經有十多歲的姿態了。
李月湘絞著手,答道:
“父親才見我一面,又去閉關了…”
李月湘是曦月輩唯一的孩,李家幾個哥哥都很是寵他,只是蕭歸鸞教得好,不至於到驕傲的地步,反而是因爲常年見不到父親,顯得有些不安。
“害…”
李曦峻曉得這是難免的事,很多世家宗門的紈絝公子都是這麼出來的,往往出生之時父母已是築基修士,只是略微一閉關,孩子已經長了半大了,再閉關參悟一些道法,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孩子已經快人了。
“其實曦治哥與蛟伯見面同樣不多,兩個孩子都是蕭夫人帶大的……”
李曦峻只安著泫然泣的妹妹,輕聲道:
“你父親要顧著家族,你多多諒……”
李月湘已經是胎息修士,李曦峻拉起的手,轉移注意力,笑道:
“給你帶了個小侄子回來,你母親見了,可還高興?”
李月湘撇了撇,低低道:
“又是個見不到爹的…”
李曦峻只能尷尬一笑,拉著上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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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鹹湖海口。
司徒末一金,駕風而來,面沉難看,他順著河流前行,負手駕著金,默然不語。
腳下大河中的妖見了頭頂的金,紛紛蟄伏起來,一不敢,他沉著臉暗忖:
‘可惜了,錯過這次機會,李家人有了防備,更難對付…難得趁著這次任務機會逮住幾個…下次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他正想著,鹹湖上突然駕來一道黃,卻是一個一壯、頭頂淨溜溜、遍通紅的大和尚,瞪著兩個大眼睛,張口便道:
“司徒末!你做的什麼事!一塌糊塗!簡直可笑!”
司徒末沉著臉,咬牙切齒,反脣相譏:
“總比你這個連面都不敢的老東西好!修的狗屁忿怒道統,膽怯道統還差不多!”
“你孃的,老子是忿怒道統,不是傻狗道統,我算了三年了,李家底箱的法子多了去,他不敢殺你,卻能祭出什麼符劍法劍把我給斬了!”
司徒末冷笑一聲,卻也不否認,就連他自己上都帶著不箱底的手段,只嘲笑道:
“誰讓你忿怒道統四分五裂,把狗腦袋都打出來了,有幾人記得訶之死?有幾人想著復仇?否則也不會就你這個小法師來了。”
“你懂什麼!保住道統纔是關鍵,等重新有人登上訶之位,再來拿李家豈不是手到擒來?”
司徒末愣了愣,也覺得有道理,警惕地盯了他一眼,喝道:
“既然如此,你來南方瞎折騰什麼!”
“嘿嘿…”
大和尚笑了笑,狠聲道:
“既然是李家人殺了訶,興許重登訶之位的關鍵就在李家呢?試一試又有何妨。”
他面一變,就變回怒目之相,喝道:
“你莫要問東問西,我只問你,我明明你只殺了李曦峻便可,不要與那土和尚糾纏,取了就回來,你爲何又是設陣又是埋伏,反倒把一片都搞砸了!”
司徒末面狠之,答道:
“李曦峻有什麼用,殺就要殺李淵蛟和李清虹……”
“你糊塗啊!”
這和尚大罵:
“你懂什麼!世家最怕就是青黃不接,你哪怕是負傷強殺了李曦峻,那比把李淵蛟重傷還要讓他心疼!哪怕是把李曦峻廢了,能李家噁心上五六十年,搞不好有傾覆之險!”
司徒末閉口不言,心中暗暗冷笑:
‘我又如何不知道?你這和尚善算,我若是就這樣輕輕鬆鬆殺了他,因果了結,你算出來對突破訶沒有益,哪裡還能留下來幫我!拍拍屁走了去,我去哪找這樣得力、不懼怕李家的幫手。’
‘要殺就要殺個大的!’
這和尚劈頭蓋臉的大罵了一頓,最後才很不解氣地道:
“此去多久回來!”
“要個十年吧…”
司徒末顯得有些頭疼:
“玄嶽門派了一個築基修士坐鎮海外…很有些手段…什麼孔婷雲,我不得不去應付此事。”
他睜大眼,有些冷地道:
“最好能找機會殺了,就不必在那耗時間…也給我那堂兄找些麻煩,不能讓玄嶽與鏜金重歸於好……”
今晚加班把事搞完,後幾天可以試著加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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