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青松觀
眼前的壯年正端坐在院中,手中掐著法訣,一黑火焰從手心翻涌而出,四下流淌,幾道黑的符文幻化爲種種流,在側翻涌。
李曦峻大略掃了一眼,生怕他有什麼應,側過目,只用餘注意著他。
‘承遼並未被他所影響,此人不如楚逸,此番也應沒有紫府在背後控,可能是有些命數在,發現了什麼傳承寶…得了什麼高人指點。’
李曦峻一時間並未輕舉妄,先是來陳睦峰:
“巡梭的玉庭衛太了,容易人發覺不對,分散開來在邊界,他那相好還在山上,我讓烏梢前輩親自盯著許霄。”
陳睦峰滿苦,心中只有將功補過,不至於被黜落太多的念頭。
他當時只派遣了心腹過去,那同流合污的陳百戶是他同族之人,眼下已經默默派遣到山越去,將之與鎮中的事隔離開,只等著此事結束之後再理。
他這頭想著,應了聲忙著下去了。
李承遼給了柳凌真上山修行資格,本出於離間籠絡,如今倒是讓這子落李家人手中,李曦峻安排了兩人下去從柳凌真口中探風,另一頭向著李烏梢開口道:
“前輩,你可曉得有什麼勢力功法以黑焰火聞名?最好還是能迷人心智,要挾命的。”
吳越國的勢力李曦峻都瞭解的很清楚,從未見過有什麼黑火焰,能迷人心智,玩弄命,已經考慮起海外來。
李烏梢思索一陣,嘶聲道:
“海上道統不計其數,沉沒在海底的更是數不勝數,黑火焰…倒有一家很是聞名。”
他頓了頓,沉聲道:
“赤礁島,海上一大勢力,嫡系修的是火德中的併火,大多噴吐黑火焰,好使心巫咒。”
“赤礁島…”
李曦峻唯一顧慮的是此人是某位紫府的棋子,可李曦治那沒有消息,以李家如今的勢力,只是紫府行事,大可給李家打聲招呼,不必鬧出事來。
如今自家沒有收到半點消息,許霄的手段又有限,李曦峻心中起了殺意,懷疑許霄背後有人,暗暗著給自家使壞,可自家與赤礁島毫無瓜葛,拿不定主意,又喚上一人,吩咐道:
“上個機靈的修,從那柳凌真口中打聽一下外面的消息,親之激之,做得一些,看一看他對仙宗仙門是個什麼態度。”
這人遲疑點頭,幾個得力助手離去,這人明顯接不住他的話,李曦峻只好點出來:
“只需派個修去,說上幾個海外仙門的消息,故意留幾個錯,說的言之鑿鑿,討人厭一些,看能不能辨出來,對這些仙宗是什麼態度。”
這邊把事安排好,李曦峻還不曾手,打算探探底細,把時間拖著,最好等到幾位老祖歸來。
“他若是能走便好…只怕他懷恨在心,那就不能放過他了。”
李曦峻在天空中停留一陣,放不下心,家中唯有自己有瞳,可以看破幻像,在黎涇峰上尋了一落腳,可以俯視大鎮。
將將過了一夜,一人駕風近前,恭聲道:
“回大人,按著大人的意思,我等派人過去,柳凌真吐出些消息來了。”
下頭人按著李曦峻的吩咐,讓一修跋扈著過去炫耀了兩句,故作神地介紹兩句海外,柳凌真心思單純,不得的炫耀恣睢,駁了兩句。
“此糾出我等派去的兩人的錯誤,作姿態炫耀,開了話閘子便止不住,又對仙宗很是推崇,幾樣法寶說得很詳細。”
‘許霄此人還算小心,只是他這相好中看不中用…留下了太多把柄。’
柳凌真這兩句掉出來,立刻就送到了李曦峻面前,海外兩個字在他心頭打了個轉,李曦峻低眉:
“一個生來連鎮都沒有出去過的子,竟然連海外仙宗法寶都曉得。”
左右這麼一打探,便排除了許多可能,許霄要麼是命數加,得了赤礁島的傳承,被迷了心智纔會大變,要麼本就是赤礁島的人佔據了軀而來。
如若這人真與赤礁島瓜葛不淺,則可能是某些特殊的轉生避死之,此人上的威脅便更大,更難殺死了。
李曦峻推敲了一息,先將這個答案排除在外:
“倘若真的是轉生避死之,那隻要大大方方提出來…在我這打個招呼,我家自然會讓他安全送回島中…除非是什麼叛門之徒…”
李曦峻心思細,得到消息這片刻時間已經在心底過了許多彎彎繞繞,想的越多便越難判斷,李曦峻默默吐出氣來,又聯想到了胎中之迷去。
“無論如何,一定是與赤礁島有關。”
拋開這些不論,翻了翻手下人遞上來的宗卷,李曦峻這夜將他這幾年的事仔細看了一遍,不得不承認以此人的與脾,很可能早已記恨、貪圖上了自家。
李曦峻難以容忍一個命數加之人仇視自家還流亡在外,比一個築基修士虎視眈眈還要可怕,倘若真的到了那一步,就算有可能得罪赤礁島,也定要將此人格殺。
“命數加,難道就殺不得了?”
李曦峻挲著寶劍,心中漸漸升起殺意,按耐著不發,默默道:
“對付此等人,要麼忍耐不發,要麼一手就要將之擊斃,絕不能留給他逃跑的機會。”
他站起來,計算了一下幾位長輩外出的時間,距離歸來還遙遙無期,又在海外飛行,行蹤不定,許霄每一天都在變強,恐怕不能再等了。
正在想著,忽然又進來一人,上報道:
“稟大人,那魔徒取了一大桶藥材,不知又要施什麼法!”
李家如此重視許霄,幾個嫡系心中清楚,可下面的人大多數都很是疑,李曦峻早就吩咐下去,已經在李家部將許霄打爲魔修奪舍的兇徒,結合柳老翁詭異悽慘的死相,一衆人心中已經又懼又恨。
李曦峻一聽這話,連忙站起來駕風出去,烏梢迎上來嘶聲道:
“此人剛剛出了院門。”
李曦峻定睛一看,院中的許霄正盤膝而坐,浸泡在赤紅的藥水之中,似乎正在準備突破,李曦峻心道不好:
‘不行,不可再等了,這樣下去再過上三五年,東海茫茫,幾位長輩還沒回來,這人說不定都已經可以衝擊築基!更說不準什麼時候溜走,誰知道隨著他的力量漸強還有什麼手段!與其等到那個時候再出手,不如先下手爲強!’
李曦峻果斷揮手:
“所有人都過來!”
他瞇了瞇眼,瞳與籙氣催到極致,暗暗注意著那藥浴之中的靈氣流,只等著許霄徹底進狀態。
“等到此人到了突破關頭,還請幾位一起出手。”
李曦峻喃喃了一句,手已經按在腰間的青鋒之上,後的李烏梢襬之下滾滾而,白猴、陳睦峰等人也一一嚴陣以待。
李曦峻在心中低嘆:
‘害…這!’
‘自從家中有了築基,自家爲湖上霸主,已經多年沒有這樣嚴陣以待…如今竟然是爲了一個小小的練氣修士!’
眼看著那人漸漸靜下心來,氣息開始沉浮不定,那盆中的藥也飛速旋轉起來,慢慢淡化,楚逸、孔家的前車之鑑,李曦峻不敢大意,更害怕諸位客卿大意,只反覆提醒道:
“此人多半是魔頭轉世,上不知道有多寶法,諸位切不可大意,只要輕輕鬆懈,多半會招來殺之禍!”
果然,他這麼一說,幾人面上都流出凝重之,原本站在一旁板著臉的李烏梢也微微訝異,向下方的眼神中多了幾分警惕。
許霄的氣勢飛漲,李曦峻屏息凝神,等著他衝擊。
……
東海。
李淵蛟一路送著李清虹回鹹湖,確定妹妹飛進修越宗的江道,這纔回頭,重新往東邊飛去。
他爲人謹慎,並不原路返回,而是帶著空衡換了條路線回宗泉島,稍微繞了些遠路,無傷大雅。
兩人沉默著飛了一陣,途經一座滿是青松的長條形島嶼,遠遠便看見空中都是撞的法,聲勢頗爲浩大。
李淵蛟推算了一下位置,此應該就是近年來鬧得沸沸揚揚的【青松觀址】,劍門與純一道、赤礁島已經爭了許多年了,一直沒個下落。
李淵蛟了一眼,突然心中一,問道:
“法師,遼河道統之中可有這古道門【青松觀】的記載?”
空衡一合手,輕聲道:
“自然是有的,這仙觀在月華元府之前就建立了,前後出過兩位真君,前一位記載不詳,只知是火德一系,後一位則證得了兌金果位,死於魔君手中……”
李淵蛟還記得這魔君,那分蒯島正是因魔君而得名,當下點點頭,立刻反應過來:
“這青松觀頭就是兌金與火德傳承?”
“不錯。”
空衡才應聲,李淵蛟立刻又起了疑心,問道:
“既然出過兩位真君,爲何得到這幾個紫府仙門爭奪?其餘金丹都不興趣?海似乎就有兌金真君罷?”
空衡合手答道:
“【青松觀】覆滅之後遭了瓜分,被多家勢力前後洗劫,早已是一片狼藉,沒有什麼真正寶貴的東西,現在都稱呼爲【青松觀址】。”
“可縱使沒有什麼寶,這些功法卻還記載在天之中,亦有許多百千年來誕生的靈藥,對仙門來說頗爲重要。”
李淵蛟一邊點頭,一邊向這山,空衡順著他的目看了一眼,溫聲道:
“劍門有兌金道,赤礁島修併火,都很是眼饞,至於純一道…只是以青松觀後人自居,通通都想要。”
“青松觀大陣閉,多年未曾破開,還在等那一位有緣人。”
“有緣人。”
李淵蛟兩人不招惹停留,徑直繞過此山,李淵蛟喃喃一句,空衡道:
“也做命數…玄之又玄…等不到這一人,除非金丹出手,三宗打破腦袋也是進不去的。”
空衡微微一頓,解釋道:
“有些陣法就要那一人經過,自然而然便破開,有些法寶在地裡擺了千上萬年,就要等那一人拾起,有些人歷經千辛萬難,未卦先知,怎樣也殺不去,都是命數加。”
“是命數如此神奇?豈不是無敵於天下?”
李淵蛟聽在耳中,記在心頭,空衡卻道:
“命數不是金,就算是金也有限度,是非敗,都可以算作是命數所致,經書中有一句:凡力不能及者是爲命,便是如此了。”
釋修的話總是不說明白,李淵蛟略略理解了一陣,低聲道:
“在我看來,命數與金像極了,都是一就要無能爲力的東西,往往超智略,迷人心。”
李淵蛟想起了長輩李通崖,空衡則雙手一合,道:
“從前便不是這樣的,只是仙魔釋都要求自由自在,如今自在了,就是這幅模樣。”
滿是青紅的水面上水波盪漾,李淵蛟沒有再應他,一同飛著,很快就到了宗泉島,島上之人皆翹首以盼,看見兩人歸來,發出一陣歡呼聲。
兩人落下,宗彥恭敬迎上來,空衡唸叨著退下,李淵蛟低聲朝著這宗彥道:
“你派幾人出去,替我去各大坊市中打聽一下消息,挑一些忠心的人手,做得一些。”
宗彥下拜道:
“大人放心,島上的諸位兄弟都是妖口中走過來的,忠心可靠。”
李淵蛟沉聲道:
“有一仙基,稱爲【金銷】,能夠應法,打造兵,銳利藏鋒,你且打聽是三金中哪一金,有哪些同參,回來復我。”
宗彥應聲下去,李淵蛟有了思路:
‘【金銷】青池宗沒有任何同參,鬱慕仙心高氣傲,怎麼能容忍道途斷絕,只要能打聽到相關的功法,託在【青松觀址】上,一定能把鬱慕仙給騙出來…’
他把事安排下去,尋了間室,啓其中的陣法,想想又覺得不太安全,掏出一枚陣盤自己佈置了一遍,這才安心下去閉關。
“準備突破築基中期!”
(本章完)
分給朋友: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