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用心良苦,你還要好好會。”
李玄鋒勸了一句,寧和遠點頭應聲,表很複雜,低聲道:
“小弟明白,我不恨真人教訓,也不怕得罪什麼天命之子,只怕真人哪日不再教訓我,真的把我丟在此地,再也不問我,那才無路可走。”
李玄鋒頓了頓,寧和遠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瓶,輕聲道:
“姐夫託我的事…已經辦妥了,那【長穆靈丹】一共十枚,兌了品質還要好一些的【玄閔丹】,一共八枚,都是乾淨的。”
李玄鋒微微點頭,將之收下,寧和遠向著他一拱手,退下去了。
李玄鋒沒有多說什麼,看寧和遠悶聲下去,這纔回,駕風往府中飛去。
坊市之中的幾間府靈氣濃厚,靈泉噴涌,平日裡租出去每年都要十餘枚靈石,早就騰了一間給李玄鋒修行,李清虹則安排在一旁次一級的府。
可就算是這次一級的府也要比青杜山靈機濃厚,李清虹珍惜這機會,一腦地埋進去修行,直到李玄鋒歸來纔上來拜見。
李玄鋒取出【左午石】,幾塊沉甸甸的【海應玄汞】和碧藍的【紏玉】,一齊到李清虹手中,吩咐道:
“這些東西我都用不著,你且取回家去。”
李清虹應聲點頭,李玄鋒則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瓶,輕聲問道:
“先前給你的【羽媧石】,你不要省著,有空就服用了,這是【玄閔丹】,你把這兩樣寶都吞服了,應該能突破築基中期。”
李家除了服食符丹,突破與修煉時幾乎沒有服用過什麼上好品質的丹藥,如今這兩樣都是仙宗嫡系用品,李清虹將之接過,答道:
“多謝仲父。”
李玄鋒正要說這什麼,便見下頭上來一人,寬額厚眉,正是那寧家大哥,恭聲道:
“坊市來了一黑修士,自稱李淵蛟,前來拜見。”
“速速迎他上來!”
兩人都流出喜,李玄鋒擺手回答,寧鼎伯迅速下去,不多時下首便上來一人,兩眼灰黑,神略微有些沉,眉距較短,顯現出幾分狡詐,一黑袍很是幹練。
這人在府大門之前略微駐足,先是推開石門,靈識探了探,看清了部兩人,這才眉頭舒緩,眼帶喜地邁步進來。
“淵蛟見過仲父!”
相較與妹妹見到李玄鋒的模樣,李淵蛟顯得剋制許多,眉眼之間的喜意卻是掩蓋不住的,李玄鋒笑著點點頭,覷了一眼,點頭道:
“築基中期,好!”
李淵蛟下拜,李玄鋒雙目運轉,浮現出種種清,他修煉的雖然同樣是【清目靈瞳】,卻經過了多種靈水洗練,仔細一看,輕聲道:
“可惜功法簡陋了些,清不盛。”
李淵蛟剛剛突破便火急火燎地趕過來,一修爲不算穩固,故而被李玄鋒看出,當下點頭,自家的《江河一氣訣》確實不盡人意,便見李玄鋒繼續道:
“清虹的功法是古法,雖然改之後法力有些匱乏,神妙之卻是毫不比四五品的功法差…家中這些年可有高品級的功法?”
李淵蛟點頭,把近年的況說了,李玄鋒略微一頓,終於談起鬱慕仙,輕聲道:
“我有機會進青松觀,那鬱慕仙也會進,我家從此人手中奪得寶的機會僅此一次了,元素真人也已經允諾,等到青松觀之事了結,湖上也要一併行事。”
把自己的推斷一講,李玄鋒輕聲道:
“以我如今的實力,打敗他容易,可他上難免有保命之,很難殺他。”
李淵蛟思量一息,從腰間解下一把繫著青穗的青白寶劍,兩手平持,輕聲道:
“【青尺劍】可斬殺築基,請仲父帶其中。”
李玄鋒並沒有接過,而是看了眼這青鋒,答道:
“青松觀匿於太虛之間,等到這天打開口子,可以用法仔細看看,興許能進其中。”
李淵蛟微微一愣,心中大:
‘仙鑑能徹天地,連陣法都抵擋不住…興許真可一試,家中還能讓一人進!’
‘更何況那見環就是青松觀陸道人的東西,能夠引起仙鑑共鳴,青松觀興許與仙鑑關係匪淺!’
他仔細思量,向著李玄鋒點頭,答道:
“淵蛟明白了,或可一試。”
李玄鋒頷首,讓李淵蛟和李清虹分了丹藥和靈,吩咐道:
“此靈機濃厚,趁著我在此地鎮守,你等就在此修煉突破,等待時機,那鍾謙不過練氣巔峰,準備突破築基,說明青松觀還有些時日纔打開,清虹可以衝擊築基中期。”
李淵蛟兄妹對視一眼,應聲聽命,李清虹取了丹藥,進了室修煉。
……
合水海。
天地間沉一片,稀碎的雨滴落在海面上,幾滴汞滴還在天地之間沉浮,慢慢失去法力託舉,點點滾落,在海水之中消失不見。
天地靈機,太虛緩緩破開,青修士破空而出,在風浪之中踏空而行,腰間的淡金玉印搖搖晃晃,他扶手而立,在淺褐的海水之中停下。
面前的太虛流轉,一位著紫的子破空而出,眉心一點紫金熠熠生輝,目流轉,看了眼面前的青男子,輕聲道:
“原來是元素真人,我當是什麼事…是你的人來理這妖。”
手中亮出一條淺白的什,晶瑩明,有子手腕細,盤繞彎曲,足足有看上去數丈長,白閃閃,清聲道:
“東方隘已經死,這龍筋還給你,算是補清了。”
紫修揚了揚手臂,將這拋至空中,元素一揮袖袍,把這東西收袖中,並不說話,修頓了頓,出言道:
“你哪來的這一張金弓,倒是有些實力…”
元素擺擺手,彷彿很不在意的隨口答道:
“是我寧家的婿。”
“原來是人計,不曾想是這伎倆。”
紫修應了一聲,正要破開太虛離去,誰曾想元素很是突兀地開了口:
“這人計,從不在,在於,皮囊骨相隨可得,難得是一玲瓏心,能想你所想,思你所思,聰明伶俐,能爲你解憂難…”
“和棉是我族中最聰穎的孩子,對外果敢善謀、能進能退,對笑意晏晏,目視則知雅意,又真心以待,無怨無悔,誰能忍心棄之?李玄鋒自然不能免俗。”
他冷冷地看著面前的紫真人,輕聲道:
“聰明人要用聰明人來駕馭,這個道理…不要說這四百年…千萬年來從沒變過。”
紫修神漸漸冰冷下來,負手而立,冷冷地看著他:
“迢宵還是一貫會諷刺人…當年也沒見你有什麼作爲,月湖上打了三日,你躲在青池山一步不出,真是好逍遙。”
天地間雷鳴大作,雨綿綿,隨著對面的紫修面沉下來,左右的雲霧劇烈翻滾,流淌出一紫氣,元素冷眼以對,笑道:
“仙子真是好記,我卻忘了是誰帶著一衆修士親往月湖,驊的大陣…又是誰開的!”
兩人對視一眼,移開目,紫修上的氣勢慢慢平息下來,只道:
“不須真人多說,你我爭了幾百年,終歸要塵歸塵土歸土,等到我突破金丹之時,道友親眼看我化爲飛灰,想必能解恨。”
“到時迢宵必親至觀禮。”
元素真人冷冷頂了一句,兩人不歡而散,紫修破開太虛消失不見,元素負手而立,同樣邁步進太虛,神平靜,負在後的手穩如雕塑,兩眼直視前方,彷彿在暗暗思量著什麼。
‘向來聰明伶俐,應能聽出來…好歹多一個藉,省得一年年折磨自己。”
‘上元想必早就知曉李氏是江羣哥的族人,纔會親手斬了訶來暗示…只是如今唯我適合出面…集多了,只恐被那兩位察覺…’
他神冷若冰霜,心中卻暗暗發,如同走在萬丈的懸崖邊:
‘當年被師尊困在宗,不能報恩,如今…唯有此計了。’
他元壽無多,並不怕死,卻怕落在金丹手中,卻怕反倒害了李家。
……
青杜山。
李曦峻從青杜府之中駕風飛出,總算是突破了練氣七層,落腳在山頂,一衆人等都在等著他了。
上方大都是些十六七歲的男,或佩刀佩劍,或持槍持弓,熱鬧地等在山頭,由幾個客卿領著排幾列,細碎說著話。
李家承明輩的歲數漸長,原本歲數最小的承淮都到了修行的年紀,李曦峻破關而出,自然要去看一看,爲他們分授功法。
他這頭踩著風落下,安鷓言、陳冬河幾人齊齊躬,李曦峻略略回禮,衆客卿後的一衆年齊聲道:
“見過族叔!”
李曦峻擺手,最前邊迎上一位青年,正是李承遼,如今二十四歲,胎息五層修爲,以他的天賦,如今這修爲已經算得上不錯。
李曦峻看了兩眼,點點頭,輕聲道:
“你做的不錯,可有中意的功法?”
李家如今的四品功法不止一份,能修煉的一是《金殿煌元訣》,二是《雉火長行功》,還有一部堪比四品的《紫雷元功》。
《金殿煌元訣》還有一份靈氣,《雉火長行功》則備了許多份,李承遼爲家主,自然知道的況,微微低頭,輕聲道:
“全憑族叔安排!”
李曦峻微微一笑,先是揮手將衆客卿遣下去了,看一下面前一衆滿臉期盼的男,朗聲道:
“你等應該早聽家中長輩聊過族的功法,四品最佳,有兩道傳承。”
“而四品雖然最佳,功法卻很艱難,靈氣有限,若是天資太差,修煉起來反倒礙手礙腳,雖然這兩道功法對天資的要求不高,卻還是有要求的。”
他看向一衆晚輩,承明輩天賦都算中上,唯有兩三個還算得上眼:
“李承遼!”
李承遼應聲下拜,便見李曦峻輕聲道:
“你在承明輩中天賦最好,又是家主…這《金殿煌元訣》當屬你來修煉。”
李承遼躬下拜,李曦峻又點出一,乃是伯脈的長姐,喚作李明宮,明豔大方,天賦與李承遼不相上下,修了《雉火長行功》。
李曦峻點出的最後一人是仲脈的子,喚作李承,沉默寡言,上前低聲與李曦峻說了兩句,竟然要修煉《紫雷元功》,還是李清虹準許過的。
李曦峻點頭將他記下來,其餘之人各自擇功法修行,《雉火長行功》的【長行雉火】只有五道,只好擇優選出剩下四人,餘下的只能在三品功法之中自由挑選了。
李曦峻安排罷衆人,帶著李承遼與李承淮兩人下去,到了府之中的室之,這才取出枚籙丹,低聲道:
“這是族傳的破境丹,你下去默默服用了,不要外傳,只恐他人覬覦。”
李承遼鄭重點頭,在府中的一間石室閉了關,李曦峻這才拉著李承淮坐下。
李承淮將將六歲,略有些迷茫地坐在石凳上,由著李曦峻用手矇住他的雙目,口中低低地道:
“八叔…”
李曦峻嗯地應了一聲,聲道:
“我封住你六識,你耐心等一等。”
聽著孩子應了,他這才封住李承淮的六識,抱他進了室,在冷冷清清的石臺前下拜。
“…青杜李氏,虔清酌庶饈、寒食牲儀……不負效信,隨籙焚化,謝太。”
李曦峻將祝詞唸完,心一點一點地沉下去,上頭的青白仙鑑安安靜靜,毫無反應,月白的煙氣流淌下來,在面前石磚上沉浮。
他默默告罪,緩緩起,抱起李承淮,靜靜從室之中出來,一直出了府,落在青杜山頂。
坐在山頂的石階上,他解開李承淮的六識,明月正圓,明亮的月飄散下來,男孩擡頭看了看他,靠在他懷裡靜靜坐著。
李曦峻出笑容,摟著他的手坐在山頂的風中,輕聲道:
“明日八叔就帶你去傳功殿挑選胎息功法。”
“嗯。”
李承淮輕聲應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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