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柄基非凡的劍，在齊無的元神被勾走的瞬間就察覺到，而後直接跟在後面，只是因爲司幽冥之神特有的神遊千里之手段，一時間追趕不上，但是追著元神的氣息，最終還是穩穩追趕在了後面。

此刻面對著這許多的幽魂，，終是貪婪不已，出此劍兇悍的本心。

要吞噬這萬千幽魂。

年道人腳步微頓，擡眸回答：“不可。”

劍鳴微頓。

‘你不是被困住了？’

年道人的靈前所未有的強反駁。

此地的幽魂，都是人世間的人們死去之後，被幽魂的使者們接引來此，而此劍要吞噬這些和魂魄，和在人間屠城殺人之後吞噬湮滅魂魄以鑄造兵沒有半點的不同，齊無腳步微頓，眸清冷注視著這柄兇悍至極的劍。

後者的兇不滅。

劍鳴凌冽。

在它的認知裡面，齊無這個道人只是會給它帶來無盡的好機緣。

二者互助互利。

今日追著齊無來此，也只是因爲它的‘經驗’告訴它，跟著這年道人，有大可吃，若真護主，在那鎖鏈還沒有落下的時候，就早已經自行出鞘，而後一劍斬去，直接將這赫赫有名的神兵勾魂索給劈開了。

而今也只是詢問。

‘我只是問一問，吃不吃的，自是由吾。’

‘縱你反對，吾也照吃不誤’

兇張開，年道人右手無名指和小指彎屈，拇指在指節上，食指中指併攏直，眸平和，仍舊是風輕雲淡的溫和氣質，這一次的反饋前所未有的凌厲和強，和往日的平和沒脾氣完全不同。

你可以試試看……

長劍微頓。

剎那之間，竟然本能覺到了一威懾。

剎那之間，雷聲轟鳴，天穹之上有雷霆奔走而去，剎那恢弘，諸多的雷霆剛之氣散開，讓整個幽冥的冷之氣都似乎稍微散開了些，讓那赤紅散開，氣凌冽，而黑白無常似乎不在意，黑無常覺到了虛空中的冷之氣被中和許多，神緩和，只是言簡意賅道：

“是雷部的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

“又來了。”

“嗯，前次他下棋輸給了泰素妙廣真君，而今又來找了。”

“他們的關係還真好。”

那位神霄宮大天張了張口，苦笑道：“雷聲普化天尊，我在神霄宮之中修持千年，都不曾見過，沒有想到第一次見到天尊會是在我死了。”

“祂……”

白無常笑道：“是咱們泰素妙廣真君的好友。”

神霄宮天喟嘆懊惱，想要大聲疾呼，卻也覺得以那位普化天尊的格並不會來理會自己，所以神黯淡下來，年道人詢問：“是神霄宮主宰？”天回答：“是啊，準確說來，是雷部之主宰，也是南極長生大帝麾下的第一戰將。”

“其份地位對標於北帝麾下的天蓬大真君。”

“素來和泰素妙廣真君好。”

“約爲兄弟。”

年道人回憶起前些時日那位對自己斬殺東華頗不滿意的長生大帝。

心中忽然微。

北帝在名義上統帥雷鬥兩部。

但是雷部現在的執掌者，雷聲普化天尊卻是四第二，南極長生大帝的第一戰將。

此刻的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執掌雷法。

可凡天下修雷法者，必請天蓬大真君之名，方可以役使雷將。

齊無有所明悟，想起來那位態度很溫和的太乙救苦道長說的話，四見到了不同的未來，而彼此的未來卻又相互矛盾，這些細微的不合之，似乎潛藏在了這天下的各事之上。

司幽冥，長生大帝。

白無常似見有大帝前來，心頗好，笑道：

“不過，說起來，咱們這司在最古老的時代裡，應該是歸於北帝爺的。”

“那時候的幽冥不司，喚作是酆都，在那個時代裡面，北帝爺的麾下可謂是人才濟濟，除去了天下無雙的天蓬大真君【中天北極法主天蓬都元帥】。”

“還有主管鬥部的【中天梵氣鬥姆元君】。”

“以及主管司的【中天北酆都大帝】。”

“氣焰熊熊，堂皇正大，爲四之首，只是啊，誰知道中間出了什麼事呢……”

白無常喟然嘆息：

“忽然間天庭地府就斷開了聯繫，足足兩三千年的時間，那時候是生死間隙都了套，冥府十大真君聯手了佛門一名爲地藏的苦行僧，耗費千載悠悠歲月，重新完了眼下的地府幽冥諸司，依靠著這世界的迴爲核心，從此遊離於天地人三界，自稱司幽冥。”

“反正不管是誰，在這幽冥地界，都不會是十大真君的對手。”

“北帝爺？”

“北帝爺不管了咱們足足三千年，當時候若非是十大真君力挽狂瀾，司都要毀了。”

“稱一句北帝爺，已經是當年酆都年代的香火分沒斷了。”

“是因爲咱們敬重北帝爺的爲人。”

黑無常眉頭微皺，道：“老白。”

白無常滿不在意道：“放心放心，我知道的。”

“反正待會兒他們都得吃孟婆湯。”

“什麼都記不清楚，再說了，這些事只要是幽冥的老人，都知道，算不得什麼，要不然這一路上，太過於煩悶了些。”

黑無常也不說什麼。

白無常嘆息道：“今日也沒有什麼爲了啊啊的闖地府的。”

“一點樂子都沒有了。”

年道人心底微，道：“難道說，平素有不人來闖地府嗎？”

白無常見有人竟然如此大的膽量前來搭話，頗爲訝異，倒是亦如他的氣質，笑呵呵地回答道：“是啊，很多的，伱看看，就你們這樣有修爲的，都需要我們兄弟出面，世上有修爲的雖然不多，但是幾千年下來也是不，他們總有親朋好友對吧？”

“就總覺得我有修爲，就要把親朋好友魂魄留下，想多求些壽元。”

“或者人之將死，不知道從哪兒聽了傳聞，說司能加壽數，來此要增添個壽。”

“畢竟咱們司涉獵的人太多，不只是人族，妖族，萬靈都魂魄都歸咱們收拾，總是有許多的修者，仗著三分手段溜進來。”

“基本上，只要不對鬼差手的，也就打回人間去。”

“可他們總覺得那些帶普通人的魂魄回來的鬼差好欺負，輒打殺。”

“一般都會被司懲罰，打殺至魂飛魄散。”

“永世不得超生。”

“畢竟對於生死之事都毫無尊重，在我等眼中，實在是無可救藥。”

“靈寶爺的徒孫裡面這種恣意妄爲的最多。”

白無常忍不住嘀咕道：“只求靈寶爺往後收弟子的時候多看看品行。”

“他收下弟子，弟子又收下了一大堆的徒孫，仗著靈寶一脈，多有恣意妄爲。”

“玉清爺就沒這事兒，基本上徒孫裡出了問題都不出來的。”

“這幾千年裡，我殺了的靈寶弟子數七八十個，每日巡遊天下，見到的人太多了，基本上每一兩百年，肯定得遇到個靈寶一脈的跳出來，媽的和冬天下雪一樣的，非常的規律。”

“老黑你劈了多？”

黑無常漠然道：“忘了。”

白無常道：“肯定比我殺的多。”

他喟然嘆息道：“不過這麼些年，印象最深刻的，就有一個傢伙大著膽子，仗著修爲到了真君，直接衝到了幽冥深，擡手用出了太赤靈文【赦罪】，打算解放此地的孤魂野鬼，放到人間去，好傢伙，當場被判給打死了，扔到了煉獄裡面。”

“這事險些弄出了萬鬼行走於世，生死界限模糊的大事。”

“就差一點點，直接引了北帝爺的驅邪院。”

“反而連累得靈寶首徒，那位救苦天尊親自前來賠禮道歉。”

“幫著十位冥宮真君鎮了五百年幽冥才離開。”

“這真是恣意妄爲。”

“老黑你印象最深的呢？”

黑無常睜開眼睛，了臉頰上的劍傷，漠然回答：“妙劍仙……”

白無常的笑容微斂。

年道人詢問：“是……”

白無常不打算回答。

黑無常則淡淡開口道：“一名子劍仙，姿容清麗，一柄長劍縱橫來去，只以地仙之境界，同時鬥敗了我們兩個，自奈何橋上一路殺到判殿，最後我們兩個，牛頭馬面，神荼、鬱壘，日遊，夜遊，四大判，全部衝上去，竟然不是那子對手。”

“明明只是地仙，一劍在手，風華絕代。”

“尋常真君都未必是的對手。”

“讓人……見之難忘。”

神霄宮的大天面微變，道：“是？”

黑無常下意識止步眸子微擡，踏前半步，喝問道：“你認得？現在在哪裡？！”白無常擡手按住黑無常肩膀道：“老黑，你冷靜些。”

神霄宮天遲疑，道：“當年曾有一名子仗劍衝了雷部。”

“雷部一共有三十六分雷府，如神霄雷府，玉清雷府，以應三十六天，而三十六天每一重天的雷將最強者是爲雷部三十六將的一員，那子鬥敗了數名戰將，最後迫了三十六雷將之一出面，纔將擊敗。”

黑無常神幾度變化，神木然，詢問道：

“可無事？”

神霄宮天道：“大約無事。”

黑無常沉默，淡淡道：“當年在地府，一路衝殺去了總判之，被判聖君拿下，當年因一路而來，劍法妙無雙，卻不曾殺一個兵鬼將，劍氣如霜，只敗不殺，故而判聖君沒有對下殺手，最終做了一個易。”

“算是唯一一個功的。”

言談之後，黑無常也不願意再談論什麼，他們走上一座橋，橋下是至至寒的黃泉，白無常笑呵呵地扯開了話題，指了指黃泉，道：“知道這地方嗎？”衆人看去，黃泉之中是一個個魂魄，神猙獰忿怒，極不甘心地彼此推搡，不斷掙扎。

白無常淡淡道：“黃泉，是元神之中有邪念太重才需要去洗一洗的地方。”

“裡面殘留了蒼生的執念。”

“從古至今，從迴這個概念完到現在，所有蒼生轉，包括大帝級別的執念，都在這裡留存著，有生者莫，此河者，則被諸執念侵蝕，比起邪祟之障，更爲可怖，又有誰能承載自最初之年到現在無數歲月裡面，所有生靈一世世的執念呢？”

“而黃泉之下……”

“呵，算了。”

白無常張了張口，縱然知道這些人之後是要去吃孟婆湯的，也還是沒有說什麼。

年道人走上黃泉之上的奈何橋。

忽而覺到不對，腳步微頓，垂落一側的北帝境微微亮起。

黃泉之上，似乎泛起了層層的漣漪。

只是黃泉之上，無數蒼生的執念化作了無數的幻象，彼此掙扎，起來一層層漣漪，未曾有誰察覺到這漣漪的存在，年道人看了看這畫面，轉過離開了，過了奈何橋，白無常指著前面一座巨大的玉璧，道：“喏，這裡是德寶卷。”

“司不會干涉生者的世界，畢竟死者纔是我等的同類。”

“而生死的界限，是我等維繫的存在。”

“但是總有人在人世間行爲舉止，頗合天心，度人救人，而不爲求利，便是德。”

“有德者，可爲壽，若是不願迴，以壽存活於司，此地自有法門，靈丹，有類天庭靈丹妙藥，可延續元神之壽數，但是隻能在司活，若人間，則是會被氣破去壽，於此地積累功行，而後可以選擇前去轉世，也可以選擇做爲神獄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