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殿樓臺。
樓臺的階上擺了兩垛草人,盔甲掛得嚴實,一中年男子正持著短戟立著,微微躬腰,披著一白的盔甲,默默注視。
他的半張臉掛著面,脖子上出來的半邊皮黑紅一片,顯得很是可怖。
雖然此人看上去兇厲,語氣和表卻很謙卑,默默站在面前的男孩後,看著他出戟收戟,刺得那盔胄叮噹作響,足足看了半刻鐘,這才輕聲道:
“世子殿下學得甚快,不過兩年功夫,已經有模有樣了。”
面前的李周巍手中的木戟已經換了鐵戟,只是比正常的長戟要短些,專門依著他的高打造,用的也是輕盈的靈鐵。
他兩手舞,鉤劈刺很是練,準地那鎧甲的隙之中,發出叮叮噹噹一陣響,李周巍把長戟立在地上,抹了抹汗,答道:
“徐千戶…這不過是嬉戲打鬧般的練習罷了,言過其實了。”
這戴著面的男子正是徐公明,他當年在魔修襲擊中毀了容貌,這麼多年過來,一路修煉到了練氣中期,他天賦本不算好,已經有些難以寸進。
他依著自家老人生前的囑咐,兢兢業業,雖然時常會犯些小錯,可隨著年紀漸長,行事越來越穩重起來,帶著徐家也在諸鎮中有了名。
徐公明搖頭,答道:
“戟是霸道兵,屬下這些年來長短戟皆習,在修士藝中也不過堪堪門,足見此道之難,世子尚年,能有這般模樣屬實不易。”
李周巍點點頭,收起長戟來,剛剛換下,取著袍披上,白猿則靜靜立在旁,看了眼徐公明,開口道:
“今日是測靈的日子,世子將要前去青杜,公明早些回去罷。”
“是,前輩。”
白猿年紀大修爲高,在李家頗有地位,徐公明連忙應聲下去,李周巍在臺階下等了一陣,飲了兩口茶,殿前走進來一青年。
李承遼一穿束很是隆重,披了條灰狼裘,灰白的狼毫微微泛著,將他的形襯托的龐大幾分,有了幾分霸氣的味道。
此番說是測靈,可李承遼自然早早查看過自家孩子,李周巍已經七歲出頭,靈竅,懸著的一顆心早就放下來了,只是他分不清天賦好壞,還是要送到山上去。
他抱起李周巍,並未說太多,帶著他駕風而起,法力芒閃爍,飛越湖面,很快落在青杜山上。
李周巍對騰雲駕霧的覺有些稀奇,這才站定,發覺山上已經站了兩人。
爲首之人是中年模樣的子,手抱長槍,長髮束起,正站在山頂,玉甲剔,頗爲威風,一旁是一老人李玄宣,李周巍也是見過的。
李承遼連忙拱手,答道:
“姑回來了!”
李清虹微微挑眉,輕聲道:
“本就有事要回家中一趟,已經回來數日了,正好等著周巍測靈,帶他拜祠堂。”
李承遼微微點頭,一旁的李玄宣則老臉有些凝重與期待,輕聲道:
“接下來的事…給我們,你且在山中等著。”
李承遼並未多問,只點頭退下,李清虹上前,聲問了李周巍兩句,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幾息,將之抱起,兩人齊齊進了山頂的大殿。
李清虹先是輕輕一頓,問道:
“曦明呢?”
李玄宣擺擺手,答道:
“正在閉關調息,準備突破築基中期…這孩子修煉得實在快,這才幾年時間,雖然有玄鋒帶回來那幾瓶靈和丹藥的加持,卻也是快得驚人。”
李清虹這趟回來,確實存了看看李周巍符的心思,可同樣也得了許多消息,輕聲道:
“東海如今越發混了,我聽聞鏜金門主都莫名其妙死在了海中,鏜金門派人去查找過多次,還請了北方的釋修出手,卻怎麼也算不到蹤跡。”
李玄宣皺眉,自家與這仙宗不對付,自然沒什麼憐憫惋惜之意,只問道:
“既然如此,鏜金門是什麼態度,如今他家的紫府失蹤,還敢去查?”
“自然是不敢的!”
李清虹輕聲道:
“我經過青松島之時仔細問了治兒,鏜金門查到此明白恐怕有紫府出手,已經不敢深究,如今氣勢洶洶往海里派了一隊人,說是要擒殺兇手…也不過是主被殺,面上掛不住,去海里空跑一趟,防著臉面丟盡。”
“也就騙騙族修散修罷了!”
李玄宣嘆道:
“當年這仙門何等囂張,只是稍稍被兩個仙宗介爭奪…不過數十年下來,人才凋零,主都是窩囊模樣不說,就連紫府修士都一去不回,遲早要鏜金門變鏜金司徒世家!”
兩人隨口談,李玄宣將手蓋在這孩子的天靈蓋上,靈識法力涌,要封住他六識。
一通擺弄下來,李玄宣鬆開手,卻見這孩子暗金的眼睛依舊靈地盯著他看,頓時愣了愣,只好看向李清虹。
李清虹搖頭道:
“定然是要他知曉的,既然遮不住就罷了。”
李玄宣沉點頭,從袖中取出一枚書簡來,抵到這孩子的手中,輕聲道:
“你且將這東西背記下來。”
李周巍靜靜點頭,接過這書本,仔細看了一遍,輕輕翻,從頭到尾又看了一遍,將書遞迴李玄宣手中,答道:
“孩兒已經記下。”
“好!”
李玄宣忍不住讚了一聲,要知道這洋洋灑灑數千言,他又沒有修爲在,能這樣記下屬實不容易,考教了一兩次,發覺他確實背記住了,這才繼續向前。
三人進到了祠堂部,在空石壁上敲了幾下,赫然浮現出一道石門來。
“嘩啦啦……”
略有些糙的聲響起,李周巍緩緩睜大眼睛,隨著長輩,發現石室之中幽靜平整,淡白的珠照得石臺若若現。
這孩子暗金的眼睛環顧一週,看著上首那把青白懸浮於空中的靈劍,暗道:
‘應是青尺劍與劍典罷!’
他正要站定,卻聽李玄宣輕聲道:
“巍兒,下拜。”
李周巍心中奇怪,剛剛垂下頭來,聽著兩邊的李玄宣與李清虹齊齊開口,一人聲音沙啞滄桑,一人英氣有力,在這室中迴盪:
“青杜李氏,虔清酌庶饈、寒食牲儀,爲後輩請符,恭問玄明妙法,司命安神,奉道修行……”
“當以時言功,不負效信,隨籙焚化,謝太。”
兩人的聲音在室中迴盪,聽得李周巍微微睜大眼睛,浮現出震之,來不及思索這話中的意思,緩緩擡頭,卻發現石臺之上亮起道白。
這白耀眼奪目,從一個小之中出,彷彿有什麼,正在從中慢慢掙出來,約約可以看見漆黑的太虛之。
他愣愣地看了兩眼,鼻端浮現出桂花香氣,李玄宣與李清虹對視一眼,剛剛有了欣喜之,卻聽旁的李周巍悶哼一聲。
“唔……”
他猛然間捂住雙眼,的淚水從眼角下,發出痛苦的悶哼聲,李清虹思緒機敏,登時明白過來:
‘這孩子眼睛不同尋常人!直視這等仙,自然會影響!’
當下連忙了他的背,溫聲道:
“靜氣凝神,記著那法訣,引導符種。”
李周巍只覺得氣海輕輕一震,一道白涌現而出,竟然是一枚小小的白丸,瑩瑩亮堂堂,連忙盤膝而坐,念口訣,引導著符種。
李玄宣鬆了口氣,連忙和李清虹退出室,浮現出笑容來,低聲道:
“雖然早有判斷,這孩子定然會符種,可結結實實地了纔算是放鬆下來。”
“不容易。”
李清虹道:
“家中已經多久沒出現符之人了?曦明好不容易得一二子嗣,也不知道有沒有靈竅,曦峻又是個獨的…承明輩無一人得仙眷…”
“幸好有周巍……”
李玄宣嘆息一聲,神大振,李清虹正要說話,卻猛然間擡起頭來,神又驚又喜,向北方的那座山脈。
李玄宣畢竟不是築基,知力弱了許多,連忙舉目去,約約看見飛雪和朔風,頓時喜上眉梢,急忙道:
“是玉庭峰!”
那山頭白雪皚皚,松風陣陣,李清虹連忙踏著雷出去,果然見玉庭峰上飛雪飄飄,朔風呼嘯,明明四周還是萬里無雲,那山峰上的雪卻怎麼都止不住,一個勁往山中落去。
與此同時,朔風震,山上的每一棵青松都欶欶落起雪來,一道潔白的流從那山峰上升起,冰寒鬆雪撲面而來,卻是一白負劍的年郎。
“姑姑!”
李曦峻的相貌比閉關之前還年輕了幾歲,飄逸著踏雪而來,後的靈劍【寒廩】正在欣喜地嗡嗡作響,劍眉上揚,顯現出幾分喜。
“好小子。”
李清虹抿笑著不曾說話,李玄宣哈哈大笑地追出來,曦月輩這麼多孩子之中,李曦峻和他最親近,當下的喜悅也是真心實意的,拉過他的手,笑得合不攏。
李曦峻的姿態比以前更多了幾分冰冷出塵之氣,了白,答道:
“不負諸位長輩所,曦峻鑄就道基『鬆上雪』,能踏雪馭寒、吹朔風,加持劍、進法,增加壽命、抵傷勢……”
他隨著兩人下去,客客氣氣地說起自己的仙基:
“踏雪馭寒、吹朔風,對付練氣修士有奇效,可以將他人的法風打落,亦可以將寒雪與朔風加持於法與劍之上,是一道擅長鬥法的仙基。”
“此仙基還能增進壽命,減輕所的傷勢,在一些靈機稀薄的危險之也能堅持更長時間…”
他把主要的功效說了,又展示了幾個隨仙基得來的新法,這才掐兩指,解釋道:
“那【屠鈞葵】也有了不變,比先前要強出三,我倒是明白爲何要在築基之前修行法了…”
他若有所思地道:
“興許是其影響,現在只要我使出這法,自然而然就能勾上仙基,相輔相,威力大上許多…”
李玄宣含笑聽著,顯現出心很好的模樣,李曦峻浮現出一點疑之,低聲道:
“只是我先前正閉關著好好的,誰知道天地間的靈機與地脈波不息,忽明忽暗…好生危險,若不是有那一枚遂元丹加持,我恐怕要被攪得一塌糊塗。”
“…這糊塗事!”
李玄宣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只輕聲道:
“你還好些…歸鸞那邊…已經兵解了…你妹妹把的靈蛻與淵蛟埋在一起,算是夫妻合葬。”
李曦峻臉一白,他似乎早有所料,輕聲道:
“二伯來尋過,伯母是數一數二的聰明人,早已經猜到他回不來,這番閉關突破,本就是心存死志,並不是奔著活路去的。”
李玄宣更默然了,目落到山上的祠堂之中,記掛起李周巍來,只輕聲道:
“此事說來話長,你我待會細細商議…周巍正在祠堂,還是先去看一看他!”
畢竟三人正在陣法之外,不好說些符的事,李曦峻是個聽三分話知七分意的人兒,只聽這一句正在祠堂,已經明白是什麼事了,溫聲道:
“是了,此不是說話的地方,山再說話。”
三人落回祠堂之中,卻見李周巍早已經靜靜地站在室之中,擡起一雙暗金的眸子,愣愣地盯著那石臺,彷彿在知些什麼。
“好快!”
李玄宣是見證過自家一代代的符的,哪一個不是花了幾個時辰過來的?有些更是足足從白天等到了黑夜才符完畢。
如今這一來一去不過一炷香時間,李周巍已經符完畢,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等起來了,老人在心中暗歎,連忙上去,問道:
“周巍,可曾得了什麼法法訣?!”
男孩輕輕擡頭,金白的袍子在風中飄,他答道:
“得了紫府功法。”
這話如同雷霆一般在三人耳邊炸響,他們齊齊愣住了,李玄宣面一陣紅,喃喃道:
“什麼?!”
李周巍則輕輕點頭,暗金的眸子眨了眨,一字一句地道:
“五品紫府功法,《明華煌元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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