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鑑仙族》 第678章 三樣寶物
伏匣此言一出，空中金霞輝煌，孔雀般的雲朵飛舞，金池噴涌，彩雨紛紛，北方的天空浮現出一片淨土。
這北方淨土掩蓋在一片雲霧之後，約約有一道巨大的金門，一隻大如山嶽、渾花紋漆黑的獨角猛虎正趴在門邊酣睡，麻麻的金護法站在雲端，無邊無際，千千萬萬人影擡起頭，或叩或拜，翹首以盼。
那始終著『煌元關』毫無反應的六臂金剛【六擺】頭一次稍稍頓了，隨著北方天空的孔雀鳴傳來，那顆永遠怒目，永遠清靜的頭顱擡起，金脣微張，傳來悠揚的唸經之聲。
“轟隆！”
湖上的修士通通低眉遮眼，不敢去看。
這一切的出現彷彿一針強心劑注伏匣心田，他猛地擡起頭來，什麼法力不足、什麼離火灼燒，他通通不在乎了，整座煌元關隨著他的作轟然而，彷彿隨時要倒塌下來。
“他們有救了…好…好…”
老和尚欣喜若狂，激地落下淚來，極盡哀求地著空衡，苦苦哀道：
“大人，釋土呈現，請爲我道【顯相帝剎子】，歸回北方伏魔，端坐天雨曼陀羅華，歷經無量無邊阿僧祇劫，帝剎訶量力。”
彷彿在應和他的聲音，隨著伏匣的請求說出口，那北方的金霞之中傳來一陣悠揚的鐘聲，一連敲響九下。
“咚…咚…”
空衡面上的明依舊，四周的離火漸漸淡了，琉璃彩從伏匣的法上飛出，老和尚用一隻手撐起了明關，法力運轉，兩眼中琉璃滿，徑直走出了離火。
不退轉地一經證得，除非有人能殺淨土之中，將他的一點真靈磨滅，他便能百世迴而神志不減，永訶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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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依舊平靜著。
伏匣如遭雷殛，如同泄了氣一般萎靡下去，隨著他的心念一鬆，憐愍法軀上的彩越發黯淡下來，他的背一下子彎下去，被得越發穩固了。
湖上一片寂靜，一片驚懼的目看著這位憐愍，唯有空衡溫聲道：
伏匣怒目圓睜的模樣消失了，一落魄的苦楚掛在臉上，老和尚低聲道：
空衡遙遙向遠方，瞳孔之中倒映著一片淨土的模樣。
伏匣是憐愍法軀，淚水在離火之中化爲琉璃，又被天衝得碎，照得這老和尚面上影紛紛，呆呆地盯著他。
老和尚一不擡頭天，灼熱的離火圍繞著他的軀，伏匣只顧著口中喃喃念著經文，眼看著金的霞一點一點消失，那巨虎淹沒在雲霧之中，一切落空。
“老前輩，忿怒顯相非我之道。”
“不可修行者信我，不可百姓拜我，我一道求得解，不以淨土納人。”
空衡靜靜看著伏匣，細眼和尚本就齒白脣紅，面上如今明無限，開口道：
他明白只要自己一點頭，生起一點淨世之念，天空中的帝剎訶之位立刻就會呼應自己，他將會爲慕容夏一般的修行者，證得不退轉地。
而他此世不必再修行，已經將法師的修爲臻至圓滿，空衡是古修，下一步並不是憐愍，而是訶，他只須一路向北，重登訶位，爲此界巔峰之一，甚至法相果位遙遙在。
“我相非是衆生相，不設無限淨土，不設恫怖之像，不設香火寺殿，不設僧供奉，凡此種種，皆爲孽業。”
“我一路言辭犀利，咄咄人，你、嗔你，以激烈偏執教義斥你，竟然不能你生起半點怒意，倘若你心有忿忿，顯相帝剎子必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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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匣低聲道：
“可你不搖。”
“你既然不怒不懼我遂慟哭流涕，以哀你，請你將教義廣傳天下人，端坐天雨曼陀羅華教化衆釋，倘若你有一點心念，顯相帝剎子必落你。”
空衡自家道統止步於此，餘下只有悟道二字，古修已經不知道多年沒有出過訶了，錯過這次機會，不會再有一個道統一個訶也無，淨土親自接引外人。
憐愍法軀真正運轉，伏匣此刻推倒『煌元關』連一指頭都不需要，無盡的離火則如同他的資糧，越是焚燒越顯得他的軀五十。
“於是我以勢你，以威迫你，憐愍法軀彩恫伱，倘若你有一點畏懼，不須點頭，不須跟我走，顯相帝剎子必落你。”
“諸位訶早試過了。”
空衡笑著看著他，老和尚則解下上深黃的袈裟，將之疊好，放在手心，另一隻手將純白的長放在袈裟之上。
他收拾好這兩樣東西，將之憑空放在半空，雙手合十，恭聲道：
“老衲既然來此魔土，不曾想過歸去，有三樣寶贈法師。”
“第一是【玄匣虎紋袈裟】，乃是戴角虎所化，神妙莫測，可以化爲猛虎驅策，能吞諸，尋常修行者不可敵。”
“第二是【妙白真玉伏魔】，乃是寶，降妖伏魔無數，玄煞沖天，一可以開山斷流，所殺妖孽不敢冤。”
空衡皺眉，面上的五華不斷流轉，輕聲道：
“此乃北伏魔道統，空衡不能取。”
這老和尚頑固異常，本不接他的話，雙手合十抵在前，赤的上半輝閃閃，先是向北方叩拜了，雙目閉，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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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是【北伏魔寺護法琉璃舍利】。”
他這話終於空衡容，空衡上前一步，張勸，可他的速度再怎麼快，終究快不過憐愍。
伏匣話音方落，一片通天徹地的琉璃彩升起，直衝天際，湖面盛開無數蓮花，紅的花瓣夾雜著各琉璃鋪天蓋地地砸下，四周皆是華與無限霞彩。
空衡頃刻之間就淹沒在這無數華之中，伏匣乃是積年的憐愍，一朝自行坐化，立刻有經書之聲響徹，火宅牢獄破碎，滿地金紅。
“嗡嗡嗡嗡…”
可本應前來接應的淨土早就沒了蹤跡，一切華和彩匯聚凝結，通通停留在那一顆琉璃的舍利之上。
這幻彩再怎麼樣絢麗，華再怎麼樣通天，卻僅僅一瞬罷了，還未徹底綻放，便如同長鯨吸水一般歸這一枚舍利之中，沒有留下半點蹤跡。
天地間的彩收斂，唯獨一枚舍利停在空衡面前。
湖上更靜了。
這枚舍利如同指頭大小，半空中懸浮著，潔白晶瑩，側旁環繞著數圈彩，形種種幻象兩邊的蓮花放出陣陣芳香的氣息。
空衡靜靜地看著眼前的舍利，將之握在手心收起，黑紅的晚霞披在他上，湖上的線暗得出奇。
伏匣的死如同大江上被李玄鋒死的那十二名法師，除了舍利，僅僅是落了一陣花雨琉璃、開了些蓮花罷了。
而願意爲空衡現接應的淨土在伏匣死時沒有半點反應，連一點金、一聲鐘響也沒有，天邊只有紅濛濛殘。
直到李曦明駕過來，這纔有一點天披在空衡上，細眼和尚如夢初醒，面上流淌的五華退下去，無限明也暗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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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恢復到原先溫和客氣的模樣，神有些暗淡，溫聲道：
“給曦明添麻煩了。” “這是哪裡話！”
煌元關天薈萃，周邊的修士是看不清的，唯獨李曦明在旁邊看得清楚，神複雜，滿心慨，低聲道：
“法師如今可好。”
“並無大礙。”
空衡認認真真地答了，手中捧著那袈裟與長，輕聲道：
“只是，我與貴族的緣分，如今盡了。”
李曦明早有預料，閉起雙目，咬了咬牙，空衡向他行禮，愧聲道：
“曦峻出事之時我便該離去，可是我心中自責，想要多看護一二，沒想到如今差點害了貴族，實在是空衡的不是！如今已經非走不可，須去周遊天下，以證我道。”
“空衡前輩…”
李曦明還未多說什麼，滿腔的話語已經被空衡的笑容堵進嚨眼裡，他低聲道：
“法師還請見一見我大父，再行離去不遲…法師在我家中這麼多年…長輩們都甚是敬佩…周巍還在外頭…不能見上一見…”
空衡輕輕點頭，李曦明的聲音絮絮叨叨，竟然與李玄宣有些相似，和尚眼前模糊了。
他一邊往青杜山上落去，一邊回首看了看伏匣隕落時叩拜的北方，手中的舍利則越發灼熱。
燦爛金霞早就消失不見，飛翔的孔雀無影無蹤，老和尚看的比生命還重的一切——包括金池、信徒，也如一陣風吹過般消失了…
湖上一片黯淡，琉璃撒在水裡，只留下暗沉沉的天和一枚半死不活、沉在雲裡的太。
……
東海。
夜正濃，海礁上矗立著烏黑玄石打造的宮殿，宮殿本不大，烏黑的殿與礁石一般無二，正面對著北方。
浪花飛濺，淹沒宮殿前的臺階，一雙藍盈盈的靴子踏在階上，主人蓬髮如赤，一金如同鱗片一般閃閃發，碧瞳孔向遠方。
這男人後則跟著一年，冠平整，側立在他後，金男人低聲道：
“合雲，那是怒目四魔帝剎…”
東方合雲擡起眉來，眼睛同樣向遙遠的北方，天邊孔雀飛舞，金池噴涌，淨土在天際浮現而出，東方合雲行禮答道：
“大王，釋修集衆道，訶之位乃是法相的果位衍化，非仙人是欺瞞不得的。”
“如今訶位應，要顯相帝剎子降世，忿怒縱使有千般本事，行假死之道，也做不到這一點，祂必然死了。”
若是李曦治在此，定然能認出金男人就是當年的穆海龍王東方長穆，乃是龍君之子，貴不可言。
這紫府妖龍聽罷，點了點頭。
東方合雲遂道：
“淨盞當年被【金橋鎖】掣住，又被上元真君所殺，存活的可能太小，怒目四魔帝剎是否死，不過是順帶的…六相還是想試一試忿怒道統背後的那位法相如何了。”
“只是看如今的模樣，送到了邊的都不肯彈，還能讓那古釋，看來這位法相的狀態著實不佳。”
“其實不然。”
東方長穆輕聲道：
“落霞與幽冥都沒有反應，江南也興趣缺缺，恐怕早就知道法相不會迴應，這事的起因，其實是那古修修爲越高，有人不願他留在江南。”
“而忿怒顯相之人算出有機可乘，如同聞著的蒼蠅過來，又一次徒勞努力去喚醒法相，勸來訶。”
東方合雲欠，作讚歎狀，輕聲道：
“大王所言甚是。”
東方長穆輕聲道：
“畢竟…時代早已經變了，當今天下釋修自有一席之地，衆修對釋修頗有忌憚，怎能隨意讓一位古釋在江南修行？倘若一夜之間頓悟，平地悟出來個釋土，籠罩整個江北，豈不是還要再打一仗？”
東方長穆笑了一聲，低聲道：
“昔年仙道自滿，任由釋修在各宗求道，結果『華炁』果位被蘇悉空證去，十二炁了一炁，惹得幾位仙人都變了臉…這可是前車之鑑！”
“正是…”
東方合雲恭聲答了，東方長穆則低聲問道：
“狐屬如何答覆？”
東方合雲拱手作答：
“大黎山派了素心狐前來，已經同鼎矯殿下聯繫上了，並無大礙。”
“喔，白龍祧！”
東方長穆面上流出些玩味的笑容，在漆黑的大殿之前踱了一步，雲中傳來雷霆之聲，這紫府大妖輕輕搖頭：
“也是應該的，畢竟紫霈把東西給備海龍王…”
東方長穆等了片刻終於有一道流破空而出，在半空中顯化爲一狹目子，掃了一眼，沉聲道：
“長穆，該了。”
東方長穆哈哈一笑，輕輕揮手，眼前的太虛轟然破開，呈現出一片通天徹地的紫，籠罩在無邊無際的太虛之中。
此地的太虛跳著無數閃電，彷彿要凝聚海，東方長穆一邊運起神通抵雷電，一邊低眉向遠方的淡紫天。
東方長穆問道：
“人可都齊了？”
“自然。”
這龍點頭道：
“我等行事不比人屬那般彎彎繞繞，又是神通牽引，又是大勢佈局，管那些修行了雷法的人怎樣，幾個紫府妖王派出去捉就是了。”
隨口道：
“不過一刻鐘，統統抓齊了，一併丟到天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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