羣仙諸神一時緘默，彼此面面相覷，他們經歷過殺伐，自是不信這勾陳舊部所說的事，可是他口中所說，不能不說是一種可能，就算是有九分篤定，相信驅邪院和天蓬大真君，卻難免有那麼一分懷疑，在心底滋生。

聲音安靜下來，氣氛一時間有些奇怪。

道人擡眸看著前方，在這一瞬間，他有種覺，心中喟嘆——

原來如此。

此已踏足到了名之最上乘。

現在在他面前的敵人，本不是司法了，甚至於不是單純的那勾陳舊部。

而是過去歲月不斷累積起來的，舊天庭的秩序！

是那些過去天神們習慣了的世界。

勾陳舊部談論這些荒謬的論點，而其餘有些仙神臉上表現出來了對於這種說法的認可，其實不是在認可這種說法，而是在排斥這初出茅廬便鋒芒畢，似乎要名震天下的真武魔。

他們是在反對新興的秩序和力量覆蓋，凌駕於他們知的秩序之上。

他們漫長的生命和對過去秩序的習慣，讓他們天然排斥著新的頂尖強者出現，而這勾陳舊部提出的可能，有可能攻擊和損傷這代表著全新秩序即將到來的真武魔崛起，他們就會下意識地認可附和。

哪怕他們心中都不相信其所說之事，只是單純將其當做了立場和攻擊的工，也會本能地做出這樣的行爲，甚至於無關於善惡，只是在下意識的不喜歡即將到來的巨大變化。

道人看出了這一點，是以心中沒有什麼怒意，只是一種平靜的，看著舊事消亡，新事誕生的心態，一種生死，一種迴般的平淡，他知道，哪怕是這些仙神們心中有本能的抗拒，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他要開口，挫敗這荒謬的污衊。

哪怕由他開口，並不合適。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平淡的聲音傳來。

凌霄寶殿的大門微微打開來了，羣仙諸神齊齊回，看到了那邊的雲海流轉，昏迷許久的玉皇大天尊聲音平靜傳出：

“是吾遣真武，前去鎮司法的。”

“汝等覺得，吾是錯的？”

這聲音縹緲浩瀚，頗爲冷淡，卻極爲悉。

羣仙心中一瞬間清醒了，他們齊齊道：“不敢。”羣仙躬的時候，唯獨寥寥數人站著，天海遼闊遙遠，那道人單手提著劍，視線過了凌霄寶殿，似乎和那虛弱的玉皇對視著。

周圍的仙神們肅穆，代表著過去。

而站著的年輕人們銳氣凌厲，猶如新生之大日。

這是新時代和舊時代的衝擊，新的秩序，新的仙神，以天樞院的覆滅，以司法天尊的隕落爲烈焰，革故鼎新，斬去腐爛之，以讓天庭重生。

就如同當初年的約定一樣。

我們要一併面對這些腐舊之。

張霄玉呼出一口氣，剛剛甦醒而有些虛弱的臉上出一坦然的微笑。

玉皇的開口，將羣仙諸神們心底的本能抗拒暫且下來了，但是尚且未能夠徹底消弭掉，羣仙諸神心中對於真武魔大帝，此刻有著敬畏，有著難以說明的驚怖，卻也有著舊秩序時代對代表著新秩序的敵意。

而在這個時候，忽而有溫和蒼老的聲音響起來：“諸位似乎不相信他。”

！！！！

仙神們猛然轉，就連剛剛的勾陳舊部都是面凝固。

他們擡起頭。

雲海逸散，天邊一位老者騎乘青牛，青牛的牛蹄落在虛空，泛起漣漪，雲海流轉，霞燦爛，老人騎青牛而來，溫和道：“他是吾弟子。”

“老道爲他做保，不知道……”

“夠嗎？”

夠嗎？！

這兩個字，足以令所有對於真武魔的本能反對和敵意瞬間煙消雲散。

三清道祖，竟然出面了？！

一道道驚駭目落在那道人上，天蓬大真君踏前半步，行了一禮，道：

“師叔來此，是有何重要事嗎？”

老者笑了笑，須溫和道：“老道今日前來，一則是知今日之劫，來防止最糟糕的況出現，不過，諸位卻已將此事解決，倒是不必老夫。”

“二來——”

老人的視線落在自己的弟子上，神溫和讚賞，道：

“我和玉清，上清三人。”

“有一事要宣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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