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的時候，唐醒了。

坐起了眼睛，看到司徒衍仍舊坐在牀邊。

他正看著牆壁發呆。

唐輕輕推了他一下：“你去睡吧，下半夜我來守。”

司徒衍回頭看向：“不用，我不困，你繼續睡吧。”

然而唐沒有聽他的，穿好服跳下牀，坐到桌邊，撥弄了一下燈芯，讓燈變得更加明亮。

衝司徒衍說道：“趕去睡吧，別浪費時間了。”

司徒衍沒有去睡，而是坐到邊。

“我剛纔說過了，我不困。”

唐挑眉看向他：“你就不怕熬夜長皺紋？”

司徒衍朝拋了個眼：“你剛纔不是說過了嗎？就算人家變醜了，你依然會著人家的~”

“……”

這臺詞的恥度太高，接不下去。

唐輕咳兩聲，決定無視他的眼，一本正經地說道：“這次的事原本跟你沒有關係的，你完全可以袖手旁觀，可你卻選擇了一路護送我們，謝謝你。”

司徒衍單手撐著下，似笑非笑地說道：“接下來你是不是就該誇我是個好人，但你跟我不適合？”

唐哭笑不得：“你想太多了。”

司徒衍自顧自地往下說：“可我不是個好人，從來都不是。”

“嗯？”

“你知道我爲什麼願意幫你嗎？”

唐眨眼：“因爲我們是朋友。”

“呵，我這個人自私得很，這世上除了我妹妹之外，沒人能讓我無條件地幫忙，哪怕是我親爹也一樣，更別提朋友了。”

司徒衍說到這裡的時候，目變得意味深長：“我願意幫你，是因爲你曾經幫過我。”

唐愣住：“啊？”

“在我七歲的時候，我曾在宮中見過你，那時候你還是個流著鼻涕的小丫頭，臉蛋圓乎乎的，像個包子。你顛顛兒地跟著我後，一口一個哥哥，非要我帶著你玩。我那時候覺得你很煩，不想搭理你，卻又擔心把你趕走後，會讓爹罵我，於是我就故意帶你爬樹掏鳥窩，想把你嚇跑。沒想到你這丫頭蠢得很，居然真的跟著我爬上了樹，結果你不小心摔下去，把胳膊都給摔臼了，疼得你嗷嗷直哭，我當時心想完了，爹肯定要打死我。可讓我沒想到的是，事後你跟別人說你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就沒提過我的名字。”

司徒衍說到這裡的時候，目變得格外亮：“我欠你一個人，欠了很多年都沒能還掉，如今終於可以還清了。”

唐歪著頭認真想了很久，還是什麼都沒想起來。

“抱歉，我全都忘了。”

“我知道你都忘了，所以我剛纔說的那些都是騙你的哈哈哈！”

“……”

唐氣得咬牙切齒：“你還能更欠揍一點嗎？！”

司徒衍捂住臉，地說道：“除了臉，其他地方隨便你打，下手要溫點哦~”

唐真恨不得撲上去咬死這傢伙！

他笑嘻嘻地說道：“其實還有件事我要告訴你，我跟你以前有過婚約呢。”

唐的白眼幾乎都要翻上天：“你接著編，我看你能編出個什麼花樣來？！”

“討厭，我跟你的確訂過親，可惜還沒等到咱們長大人，你那一大家子就全都沒了，你也被武家帶走，從此音信全無，咱兩的婚事自然就作廢了。”

唐冷笑：“這麼說來，我家要是沒出事的話，咱兩現在已經是夫妻了？”

“何止是夫妻？就連兒子都能打醬油了！”

“那我可真是太慶幸了，幸好咱兩的婚事沒，我要是嫁給你這麼一個花心大蘿蔔，我這輩子估計都得在苦水裡面泡完。”

司徒衍委屈地看著：“我哪裡花心了？我屋裡連個妾侍都沒有，你污衊我！”

“哦，沒有妾侍的話，通房丫環應該不吧？”

司徒衍頓時就變得不自在了：“也、也沒多，只有兩個而已，別人家都是十幾個呢！”

“除了通房丫環，你在勾欄院裡的老相好應該也不吧？”

司徒衍乾地笑道：“什麼老相好啊？我跟們就是逢場作戲，玩玩而已。”

唐嘖了一聲：“玩玩是沒問題，可你得注意衛生啊，千萬別在外面染上病，回頭禍害了你的妻子，那可就是作孽了。”

司徒衍努力爲自己辯解：“我那時候是年輕狂不懂事，看到周圍的朋友都在玩，我要是不跟著他們一起玩的話，會顯得我特別沒用，如果我早點親的話，我肯定不會搭理他們的！”

“得了吧，就你這副花花心腸，就算親也是個禍害。”

司徒衍更委屈了：“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人家呢？嚶嚶嚶~”

“別嚶了，你要是真想家，就把你的心好好收一收，別再像個浪子似的，整天吊兒郎當的沒個正型。”

司徒衍立即端正態度：“我保證以後不再胡鬧了！回頭等我到家了，立刻就把屋裡那兩個通房丫環打發走！”

“好端端的，人家又沒犯錯，你忽然趕走人家幹嘛啊？”

“我要是不趕走們，回頭等我娶妻了，我妻子看到們不得生氣啊？！”

唐想了想：“也是哦，那你可得好好安排那兩個通房丫環，人家好歹跟你一場。”

“放心吧，我保證把們安排得妥妥當當。”

長夜漫漫，兩個人閒著沒事，只能沒話找話地繼續往下聊。

唐問：“這次回京城，你肯定要帶著蕊娘回侯府吧？”

司徒衍懶洋洋地說道：“看我的心吧，心好的話就會去，心不好就不回去。”

“你跟你爹還沒和好呢？”

司徒衍嗤道：“我跟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和好。”

唐很不解：“爲啥啊？你們可是親生父子，能有多大的仇？”

“這事兒就說來話長了……”

“那你就慢慢地說唄，反正咱們現在有的是時間。”

司徒衍敲了敲桌面：“給我倒杯水先。”

唐麻利地倒了杯茶水推到他面前：“夫人請用茶。”

司徒衍端起茶喝了一口，笑瞇瞇地說道：“相公對人家真好~”

唐了胳膊上的皮疙瘩，一臉的不了：“別麻了，你趕講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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