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離目平靜的看著他：“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自負。”

燭龍搖頭：“這不是自負，是自信。”

“是嗎？”宋離脣角勾起一抹邪肆張狂的弧度，嗓音涼薄：“燭龍，你太不瞭解我了，就像你不瞭解雍州。”

燭龍微頓，眉心微蹙：“什麼意思？”

宋離沒有回答，只小拇指放在邊吹了個響亮的哨。

“你怎麼還這麼裝神弄鬼……”燭龍皺起眉頭，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見數道黑影從天而降，把他包圍其中。

他瞳孔驟。

宋離淡淡開口：“留他一命。”

“是。”

十個暗衛齊聲應喝，恭敬無比，聲音震得路過的人都嚇一跳，然後飛似地逃走。

這麼多人在附近，他竟然連氣息都沒察覺到！

就算現在包圍著自己，他都聽不見這些人的呼吸聲。

這些都是古族界絕頂的高手！

燭龍心底一沉，眼底漆黑如墨，終於變了神，沒了那氣定神閒，沉聲道：“宋離，我們都被連家下了毒，蒼鷹和黑豹也包括在，只有連家能救我們，我也是不由己。”

宋離目平靜，不爲所，只淡淡道：“留他一命。”

轉就走。

上車前，又腳步微頓，側眸道：“這一命，算還暗盟分。”

車子無開走。

十個影衛齊齊上，燭龍顧不得其他，只能先行反擊。

“這怎麼又打起來了？”

“誰知道，這次是誰跟誰打的，捱揍那男的怎麼沒見過？”

咖啡廳裡一羣人都跑到靠窗邊位置，趴在玻璃上看熱鬧。

好像對這事沒有半點震驚害怕，反而習以爲常了一樣。

而從頭看到尾的元恆卻是滿目驚駭，看見外邊打鬥才堪堪回神，帶著驚然的問邊一個大叔：“你們不害怕嗎？”

“這有什麼好害怕的？”大爺本不以爲然。

元恆：“……”

“小夥子，你是外頭來的吧？”旁邊有個中年男人抿了口咖啡後問他，“第一次來雍州？”

元恆下意識點頭。

“那就是了，”中年男人明瞭：“這雍州啊經常發生這種事，習慣了就好。”

“經常？”元恆不明白。

“你應該也看出來了，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

元恆點頭。

男人又道：“雍州屬於武聖地，如今雖然沒有了百族崢嶸，卻也還存在世家之爭，打鬥爭搶是正常的，後來就有個不文的規定，打架爭搶不管，但不能傷害牽連到沒有武功普通人，損壞了東西要賠……”

就算是誤傷，也會有人審他們。

知道這些的，在街上看到有人或者幫派廝打鬥毆，別說跑，說不定還要找個觀賞點坐在看會兒熱鬧。

那些跑的，一看就是不知道這事的。

元恆：“……”

他之前來的時候，查過這個地方，沒有總統制，反而有個州長，只是那個州長位置已經空了很多年的。

如今的雍州，是有幾大超級家族共同掌握維持著平衡。

連家是最大的。

但今天這些他還是真的不知道！

直接就刷新了他的世界觀！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州度？

還有宋離，到底是什麼人？！

——

榕城，宋家。

看著來人，宋老太太豁的站起來：“你說什麼？”

魯一重複：“會長讓我轉告宋老夫人，青山會從今天起取消和宋家的聯姻，至於先前已經送出的聘禮就當是補償，不會收回。”

宋老太太臉上剎然變得一片沉：“讓陳海巡親自來跟我談！”

魯一沉聲道：“我們會長最近很忙，話已送到，在下先告退。”

這門婚事，就差臨前一腳，馬上就可以讓青山會爲自己所用，對方竟然要取消聯姻？

宋老太太喊來慕老：“那丫頭最近都幹了什麼？”

慕老道：“一直在學習雍州的各種知識，還有大家小姐的規矩，偶爾跟陳渡出去逛逛，很聽話。”

“陳渡最近一次跟出去是什麼時候？”

“三天前。”

看滿凝沉霜氣，慕老皺了皺眉：“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宋老太太把聯姻被取消一事說給他聽，凹陷下去的眼珠閃過狠：“去查青山會這幾天發生了什麼。”

“等等，”慕老要出去的時候，又被喊住，吩咐道：“雲京那邊不是正在進行生醫學大賽，帶那丫頭過去走走。”

——

地牢。

看見出現在牢門外的宋離，青蛟直接從地上爬過去，抱著欄桿惶恐道：“青鸞，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求求你看在過去的分上，不要殺我！”

現在的他一句一個“青鸞我錯了”，“青鸞別殺我”，哪裡還有以前半點說“青鸞必須死在我手裡的”囂張狂妄？

“我們沒有分。”宋離周縈繞寒涼，無論他說什麼，都沒有毫容。

“青鸞，求求你……”

“把他送給燭龍。”

宋離看了他最後一眼，吩咐白聽。

最終還是沒有殺了青蛟，只是青蛟就算不死，這輩子也再無法站起來了。

從地牢出來，吐出一口濁氣，宋離正思索著雍州如今現在的況，手機屏幕亮起來，季棉發來了幾十條消息。

點進去。

基本全是照片，傅時弈的。

毫無例外，每一張裡的他都是從刑法堂擡出來的，全是。

還有張是子書用來記錄的竹簡，上邊寫了個“8”。

［阿姐，他本來渾碎掉的那些骨頭都還沒長好，這又一天三次的進去，傷上加傷，我覺再這樣下去，就算師兄們手下留，他也得死在裡頭。］

以留下的藥方，以及傅時弈的能耐，從刑法堂打出來，本不會是什麼問題，他現在卻被打這樣。

明顯故意而爲。

又是苦計嗎？

宋離握著手機的手了，摹挲了下無名指上的黑戒指，終是一聲冷哂。

外頭突然下起了雨，後頭理完事的白聽，從車裡拿了傘出來，給撐上，問：“小祖宗，接下來回酒店休息還是去大賽現場？”

宋離閉了閉眼睛，再睜開一片清明，“去比賽。”

途中，接到譚北星電話，“阿離，餘博士出現了。”

宋離微頓後，眼底寒乍現。

繼譚沛春和章文銳後，終於又有人出現了嗎？

沉聲道：“你在019區不要出來，其他的事都給我。”

——

賽場。

比賽場地在外頭，也幸好雨下的不算太大，很多人撐著傘，也沒能磨滅比賽的熱。

組委會那邊高臺上，中間兩個位置依舊空著，溫清玄和連柯語都不在。

宋離扔了片口香糖在裡嚼著，雙手抄兜的朝林正平他們那邊走去，走了每幾步，餘不經意掃過東北側看臺上，腳下一頓，瞳仁微凝。

那裡有個穿灰麻衫，一頭白髮的老者，帶著厚重的眼鏡框，看起來很嚴肅。

是餘華周！

譚北星裡的餘博士！

還真特麼說曹曹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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