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和帝的被放在柴禾中。

他雙目閉，上穿著黃朝服。

此時的他看起來不像俾睨天下的君王，更像是個普普通通的老人。

當柴禾被點燃，火焰很快就燒了起來。

明和帝被火焰吞沒。

衆人都跪在地上，很多人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氣氛極其悲愴。

唐哭得最爲傷心，好幾次都差點暈過去。

等火焰逐漸熄滅，秦烈攙扶著唐站起來，他們走到火堆旁，將一塊塊骨頭撿起來，連同骨灰全部放木盒裡。

等做完這些，已經是第二天早晨。

所有人全部回到船上，商量接下來的計劃。

唐此時已經逐漸從悲痛中緩過神來。

乾淨眼淚，聲音沙啞：“皇祖父說，鎮南王很可能會趁此機會，繼續揮軍北上，一舉攻破京城，所以我必須要儘快趕回京城。”

秦烈立刻下令，船繼續向北行駛。

司徒衍煮了個蛋，遞給唐。

“瞧你哭什麼樣子，眼睛都腫了，用蛋一吧。”

“謝謝。”

唐接過蛋，按在眼皮上。

聽到司徒衍在問：“等你回到京城之後，打算怎麼做？”

唐的作一頓。

過了許久，才啞聲說道：“皇祖父讓我繼承皇位。”

“這樣啊……”

唐放下蛋，擡頭看著他：“你都不驚訝嗎？”

“沒什麼好驚訝的，你是聖上……不，現在應該稱之爲先帝，你是先帝唯一的脈，他不把皇位傳給你，還能傳給誰？”

“可我是個子。”

“子爲帝確實比較見，但歷史上也不是沒有出現過帝，南楚的楚安帝，還有大燕的燕雲帝，們都是子之。”

他說的這兩個皇帝，唐一個也沒聽說過。

這個世界的歷史變遷，從周代開始，就離了唐原本的認知，在那之後的所有朝代，都是跟唐知道的歷史完全不一樣。

沒想到，這個世界出了兩位帝。

司徒衍慢悠悠地說道：“燕雲帝的況跟你差不多，燕王朝的皇室子孫凋零，尤其是燕雲帝的父親，留下一對兒便早逝了。燕雲帝的哥哥繼承皇位，不到一年就病逝，他膝下無兒無，便將皇位傳給了妹妹，也就是燕雲帝。”

唐很好奇：“那楚安帝呢？”

“的況比較特殊，楚安帝的夫君是手握重兵的將軍，先是慫恿將軍謀朝篡位，待將軍將皇帝拉下馬後，再殺了將軍，自己坐上皇位。”

唐不由得詫異：“文武百不會唾罵嗎？”

“當然會，尤其是那些文，幾乎都要把唾沫星子吐到的臉上去了，一個比一個罵得兇，甚至還有人揚言要推翻楚安帝。”

唐聽得神：“然後呢？”

“楚安帝可不是什麼善茬，既然能殺掉丈夫坐上皇位，就足以看出的心腸有多狠辣。先是賜死一大批文，然後又設立暗衛司，命令暗衛們日夜監控文武百的言行舉，一旦發現有人對楚安帝不滿，就會立刻上報給楚安帝。在楚安帝在位的期間，整個南楚朝廷都活在暗衛的監控下，文武百戰戰兢兢，回家睡覺連夢話都不敢說，唯恐自己一不小心說錯夢話，被暗衛給拖出去斬了。”

唐咂舌道：“這位楚安帝也太厲害了！”

“確實厲害的，不過只當了三年的皇帝，就被人給暗殺了，死後還被人挖出來鞭，下場頗爲淒涼。”

唐立即了下自己的脖子，不爲將來的人安全到擔憂。

司徒衍看出的想法：“你不必太過擔憂，你跟楚安帝不一樣，是通過弒殺親夫奪來的皇位，皇位本來就坐得名不正言不順，再加上那一系列爲了鞏固皇權做出來的極端措施，纔會催生出許多反抗的義士。而你是皇室脈，你可以名正言順地繼承皇位，別的不說，就說保皇派的那些老傢伙吧，他們肯定會支持你當皇帝，等鎮南王的叛被平定之後，將來只要你不作死，便能長命百歲。”

唐放下手，仍舊悶悶不樂：“可我不會當皇帝，我怕自己會毀了祖宗留下的基業。”

“沒有人生來就會做什麼，都是一步步學會的，你還年輕，有的是時間去慢慢學，不用太過擔心。”

“好吧……”

當天夜裡，唐寫了封信。

這信是寫給武玄奕的，不知道那幾個諸侯王會不會出兵幫忙，但事已至此，只能做好最壞的打算。

寫信向舅舅求救，希舅舅能出兵支援。

第二天早晨，船在一個小渡口停靠。

唐將信件給一名鷹衛：“你把這封信送到北雁關，務必要到武玄奕的手中。”

鷹衛接過信件：“是。”

唐想了下，將脖子上的同心扣玉墜摘下來，一併給他：“若武玄奕不信你，你就把這個東西拿給他看。”

“屬下記住了。”

鷹衛將信件和玉墜妥帖地收好，隨後便離開了。

與此同時，秦烈也寫了封信，讓人捎給漕運商會。

他在信中表示自己有很重要的事，必須要離開商會一段時間，同時讓商會收攏手中的米糧藥材等資源，即便有人出高價，也不要賣。

稍作休整過後，船繼續向前航行。

這次他們一口航行了近十天，纔在水津渡口靠岸。

秦烈說：“這條河再往前就是漠北，咱們得在這裡換陸路，才能到達京城。”

坐了近十天的船，唐早就已經坐得頭暈眼花，得知接下來終於不用再坐船，頓時就鬆了口氣：“都聽你的安排。”

秦烈買了許多馬匹，衆人僞裝爲走南闖北的馬隊，繼續向北趕路。

接連趕了整整三天的路，他們終於順利抵達京城。

城門口還著曦公主的畫像，潁川王並未放棄搜尋的想法。

所有人城的時候，都必須接守衛兵的檢查，當到唐的時候，盡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從容自然，以免引起對方的懷疑。

畫像本就跟真人有所出，再加上唐此時可以喬裝打扮過，臉上被抹了一層黑灰，下上還沾了些青鬍渣，整個人都看起來灰不拉幾的，完全不像傳說中傾國傾城的曦公主。

守衛兵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行了，過去吧。”

唐著嗓子說道：“多謝。”

一行人順利通過檢查，進京城部。

他們沒有直接回皇宮，而是先去了一趟定國公府。

當定國公看到唐的瞬間，眼睛瞪得溜圓，驚喜地道：“公主殿下，您終於回來了！我們派人到找您，卻一直都沒找到您的下落，可把我們給急壞了！”

唐手裡捧著個木盒，沉痛地說道：“皇祖父去世了，我沒辦法帶走他的，只能把他的骨灰帶回來了。”

的話就好像晴天霹靂，狠狠劈在定國公的心頭。

他低頭看向唐懷中的木盒，臉上全是不敢置信的神：“怎麼會這樣？陛下怎麼突然就走了？這不是真的吧……”

“皇祖父被人刺傷，中了劇毒，等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不行了，我救不了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

後面的話，唐說不下去了。

此事只要想起來，就會難得不行。

定國公跪了下去，朝著骨灰盒用力地磕了三個響頭，等他再度站起來時，臉上已經是老淚縱橫。

唐從骨灰盒底下拿出一封信件：“國公爺，這是皇祖父臨終前囑託我給您的信。”

定國公抖著雙手接過信件。

他取出信紙，將信中的容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看完之後，他小心翼翼地將信紙疊好，收懷中：“陛下在信中囑託微臣要好好輔佐公主，陛下對微臣的這份信任，讓微臣萬分，微臣哪怕是拼上這條老命，也一定會護您周全。”

“國公爺言重了。”

當天晚上，唐在定國公府裡面見到了秦容。

秦容見到唐平安無恙，懸在嗓子眼的心終於可以放下去了。

他先是細細地問了唐這段時間的經歷，得知明和帝已經去世，不由得皺眉：“陛下走得太突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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