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正在檢查雲景的功課，阿歆走進來，低聲說道：“司徒衍來了，說是有要事稟報。”

“讓他進來吧。”

“是。”

唐將雲景寫錯了的地方，用硃砂筆圈出來，說：“拿去旁邊重新寫一份，等下再拿來給我看。”

“哦。”

雲景捧著紙筆坐到旁邊的小桌子後面，埋頭寫文章。

司徒衍走進來，他躬行禮：“微臣拜見陛下。”

唐擺了下手：“不用多禮，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劉侍郎死了。”

唐愣住：“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昨天夜裡，死在了大理寺的牢裡。”

唐不由得皺眉：“大理寺守衛森嚴，怎麼連個犯人都看不住？知道劉侍郎是怎麼死的嗎？”

司徒衍從袖子裡出一個信封：“這裡面是仵作驗後得出的結果，請您過目。”

阿歆接過信封，然後轉給唐。

唐出信紙，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仵作驗出口腔和腹部裡面都有劇毒，很明顯是被人給毒死的。

唐用力將信紙拍在書案上：“好大的膽子，居然連大理寺裡的要犯都敢下手，這些人真是無法無天了！”

司徒衍拱手：“陛下請息怒，對方既然敢冒著如此大的風險也要殺人滅口，必然是有恃無恐，能在朝中擁有如此勢力的人屈指可數。”

唐聽出他話裡有話：“你在懷疑誰？”

“陛下心裡有數。”

唐盯著他的臉：“你有話就直說，我不喜歡別人自作聰明。”

司徒衍再次拱手，一字一句地說道：“劉侍郎一案看起來很複雜，其實簡單得很，只要查出當初是誰檢舉他，又是誰在他獄之後獲利最多，就能推測出手殺他的真兇是誰。”

唐冷笑：“你爲什麼不直接說你懷疑的人是秦容？”

“微臣從未這麼說過。”

“可你就是這麼想的！”

司徒衍屈膝跪地：“陛下是明君，微臣相信您既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臣！劉侍郎在重審前夜被人毒死在獄中，此案若不能查個水落石出，將來讓百與天下人如何信服？！”

唐：“我說過不讓你們去查嗎？我給了你們查案的權力，是你們自己沒能把犯人看好，讓人鑽了空子！”

“是微臣失職，微臣監管不力，甘願罰。”

唐擺了下手：“行了行了，你跟我來這一套，先把案子給我查清楚，其他的事以後我再慢慢跟你們算。”

司徒衍卻道：“最重要的當事人已經死亡，此案怕是很再查下去。”

“怎麼？你還想撂挑子不幹了？”

“微臣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幾個意思？”

司徒衍站起，他整理了一下袖，笑得桃花眼波粼粼：“剛纔微臣已經說過了，兇手既然敢在大理寺獄中殺人，肯定是有恃無恐。對付這種厲害的角，微臣這點資歷和權力怕是不夠格，所以微臣斗膽懇請陛下賜下信，讓微臣能有以下查上、先斬後奏的權力。”

唐扭頭看向阿歆，小聲地問：“咱們宮裡有這麼個東西嗎？”

阿歆搖頭，表示不知道。

司徒衍：“不一定要是特別貴重的東西，只要是能讓人看到就能知道陛下所賜就行了，反正微臣要的也就只是這麼個意思。”

唐想了一下，對阿歆說道：“你去把我屋裡的匕首拿過來。”

“是。”

很快阿歆就捧著一把匕首回來了。

唐示意把匕首給司徒衍。

司徒衍雙手接過匕首，拔出刀刃看了看：“這是東宮裡的東西，應該是瑾太子留下來的吧？”

唐：“這是秦老太太……也就是我孃的孃留下來的，我也不知道是是從哪裡弄來的，要是我爹留下來的更好，更能代表我的份。”

司徒衍莞爾一笑：“多謝陛下賞賜。”

等他走後，唐起走到雲景邊，低頭查看他的功課寫得怎麼樣了。

經過修正後的文章，看起來要工整漂亮多了。

唐：“行了，今天就寫到這裡吧，你出去玩兒吧。”

雲景沒有：“你呢？”

唐指了指書案上堆的奏摺：“那麼多事兒還在等著我理，我哪裡也去不了。”

“那我留下來，陪你。”

唐了下他的頭髮：“真乖。”

雲景很被的覺，他學著唐的模樣，努力地扯角，出一點點笑容。

可因爲他從未笑過，所以看起來格外生彆扭。

唐不笑出聲來：“你不？要不要吃點東西？”

年輕人小夥子的力消耗非常快，尤其是雲景，他沒有一頓三餐的習慣，以前在山裡的時候，他都是了就吃，所以現在得特別快。

他點頭說：“有點。”

唐讓人端了些茶點過來。

雲景手要去抓糕點，唐拍了下他的手背：“先洗手，注意衛生。”

他聽話地洗乾淨手，然後纔開吃。

唐隨手拿起一本奏摺，翻看一看，發現裡面正好是說劉侍郎一案的事。放下奏摺，目落在雲景上，忽然問了句：“你覺得劉侍郎是怎麼死的？”

雲景邊吃邊說：“毒死的。”

“我知道他是被毒死的，重點是誰下的毒？”

這個問題太複雜，雲景想了很久才磕磕絆絆地開口：“在狼羣裡面，殺戮是每天，都會發生，但我們都是用實力，來決定誰生誰死。會用下毒這種手段的人，肯定不會是強者，只有弱者，纔會暗箭傷人。”

唐輕笑出聲：“居然還會用語了，不錯不錯，看來你最近學得很好啊。”

雲景：“我還會，很多的語，我將來，一定會比他們更厲害。”

“哪個他們？”

“就是那些，欺負你的人，我會比他們，都厲害！”

唐幫他掉邊的糕點碎屑，問聲笑道：“這可是你說的，不許騙我。”

雲景起膛：“我，說到做到！”

唐：“快吃吧，吃完了去看書。”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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