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張家的二夫人，張二夫人姐姐可能沒見過，但是娘家跟二嬸是族親。”段徽道。

 明曦很是頭疼，好一會兒才對上號，所以說京城遍地是姻親便是這樣，不管是哪一家，你仔細攀一攀親戚，多數都是有關聯的。

 “二嬸的族親，也算不得十分親近的親戚了。”

 “是了，不過有這層關系在，這門親事倒是更讓人放心一些。”段徽緩聲說道。

 明曦抬眼看著，聽著說這樣的話，就……很古怪的覺。

 曾經才是姐妹中最自私最任的那個，為了自己利益不惜出賣姐妹的人。

 如今南墻撞的多了，嫁了人后，反倒是子平和了些。

 明曦剛重生回來時，打死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會跟段徽如此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商討段清音的婚事。

 若是幾年前有人跟說這話，只會一子把人打出去。

 “那張二太太怎麼不去請二嬸牽線？”明曦又問道。

 段徽便回了一句，“張二夫人說，若是請了二嬸牽線，就怕咱們以為張家沒有誠意，倒不如親自登門的好。”

 明曦笑了笑，看著段徽說道：“張質原是張閣老的族侄，這關系不算親近，他又因病耽擱外放，正經論起來，若不是有張閣老這層關系，張家想要娶咱們家的姑娘，怕是門都進不去。”

 段徽有點驚訝，“大姐，你不同意這門親事？你要不同意那就算了，我回絕張家便是。”

 “你不問為什麼？”

 段徽一言難盡地看了一眼段明曦，“反正你說不行的事，最后總歸是不行的。”

 段明曦：……

 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門親事也不是不行。”明曦看著段徽，“你要知道，這件事的關鍵點在你。”

 “在我？跟我什麼關系？”段徽怎麼也沒想到事跟有關，如果一定有關系，也就是牽個線罷了。

 明曦嘆口氣，只能掰開來跟解釋，“張閣老家是晉王的外家，上次的事晉王丟了臉，張閣老也被皇上斥責，但是端王府卻全而退不說，端王還被皇上看重。”

 段徽點點頭，心里吐槽道，一個段明曦都有八百個心眼子，端王更是不到底，這兩口子聯手，晉王只是被罵了一頓，在看來這都輕了。

 在段明曦手下吃了多苦啊，大家都是干壞事的，憑什麼晉王就能不痛不地，差點剝了一層皮。

 明曦見聽得認真，又接著說道：“張家這門親事來得突然，雖然說有清音相助之恩，但是我總覺得不太踏實。張閣老恐有腳踩兩條船之意，若是將來晉王發現，你說他會怪誰？”

 段徽順著段明曦的話仔細捋了捋，嚇得差點蹦起來，“大姐，你的意思是……張閣老想要放棄晉王，還想把鍋砸我頭上？”

 這人怎麼這麼壞！

 虧還覺得張家人不錯！

 “許是我想多了，但是不得不防。總歸，這鍋我不能讓它落在你頭上。”段明曦道。

 段徽氣的眼睛都紅了，“這都是些什麼人啊？晉王不想讓我有孕，一月進我的屋子就那麼幾次，我知道他防著我，我也不怪他，但是我嫁過去后，可也沒做對張家不好的事，他們還要算計我？”

 明曦蹙眉，“晉王不想讓你有孕？你怎麼之前沒提過？”

 段徽一氣之下說了，臉不由一白，半晌才說道：“有什麼好說的，丟死人了。”

 明曦面鐵青，看著段徽問道：“之前你跟我說晉王待你不錯，我還以為……”

 “大姐，我們這婚事本就不是他自己愿意的，我也不是心甘愿嫁他的，我倆都心知肚明。再說了，晉王府前前后后出這麼多事，他一個孩子也沒落下，不想讓我生嫡子，反正著急的不是我。”

 明曦看著段徽，“是不是因為端王府的緣故？”

 段徽：……

 段徽這麼聰明，還怎麼演下去？

 算了，破罐子破摔吧！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反正剛親那會兒他還經常留在我屋子里，后來鬧出玉象城的事后，他就待我冷淡了許多。”

 明曦看著段徽，“你自己怎麼想的？”

 段徽道：“這有什麼好想的？當初你跟我說過，這婚事就是個坑，無論我跳下去怎麼過，其實也不是我想要的。

 你給了我錢，給了我人，現在我已經把住了晉王府的中饋，小日子過得順風順水，晉王喜不喜歡我有什麼關系，反正他不敢休了我，也不敢明目張膽欺負我，我是名正言順的晉王妃，這就行了。

 至于孩子，有就有，沒有也沒什麼，等以后他納了妾生了孩子，我抱一個養在邊就行。若是晉王不愿意，我也不強求，我還有娘家的侄子。

 明哥兒雖然還沒長大，但是這小子我看著比大哥機靈多了，應該不差的，我好好待他，他以后肯定管我。”

 說到這里，段徽一時也有些恍惚，當初覺得段明曦幫扶大哥二哥二房三房，出錢出力跟個傻子似的。

 那時想不明白看不懂，幫大哥覺得可以，是嫡親的。但是段寧是個庶子，二房三房跟長房關系不睦，幫他們做什麼？以為就是為了跟爹娘作對，現在回頭再看看伯府的形，才知道蠢的是自己。

 現在自己走到這一步，才知道娘家得力帶來的好，在晉王府能直起腰，不只是因為有段明曦這個姐姐，還有得力的手足兄弟叔伯族人。

 “大姐，我自己的事我心中有數，我現在也不是以前那個蠢的了，你別替我心了，我能過好的。”

 明曦微微點頭，想明白就好，就怕蠢到底不知回頭。

 “張家的婚事，那能不能行？”

 “你回去跟晉王提起此事，就問問他這婚事能不能。”

 “跟他說？”段徽眼睛一亮，“有道理，若是他自己認了，這以后有點什麼事也不能怪我了。若是他不同意，我也好跟張家那邊說項。”

 這個辦法怎麼就沒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