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文字的可表

    燈繾綣。

    映照著白淨的臉龐，襯得恬靜。

    世界上也許會有與相似的人，就好像今晚在宴會廳見到的那抹相似背影。但永遠不會有人同一模一樣，時音僅此一個，無可替代。

    如果不是今晚在半壁江山見到那人，傅聿川自己都沒意識到，原來他對時音的悉，已經細微到一個步伐，甚至蜷手指的一個細小作都能知道是不是。

    傅聿川凝著許久。

    無意識中出手，靠近的臉龐，綿的呼吸落在他指骨分明的手背上，仿若輕的棉花，落下來時麻麻的。

    指尖快要到臉頰的前一秒鍾，傅聿川收回了手。

    他回過神。

    意識到自己剛從暮雪天裏進來，渾冰冷，手指的寒意也還未褪去，怕凍著。

    隻是一個替。

    一個影子。

    當初暴雨的夜晚，在南山寺腳下遇見，他出手相救也是因為朦朧雨幕中那與阿梨一般無二的背影。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習慣出差回家時為他留的一盞燈，習慣路過烘焙店就去買喜歡吃的小蛋糕，習慣嘰嘰咋咋在旁嘮叨。

    傅聿川不得不承認，在他孤寂荒蕪的生命裏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怎麽也不掉，無法忘卻也難以更改。－

    時音在醫院住了一周。

    年的當天下午，即12月31號，時長天接了的電話便趕來醫院，為辦理出院手續，準備一塊兒回時宅過個公曆年。

    護工是個跟時音年紀相仿的小姐姐。

    住院這一周來，對方盡職盡責，做事細心，照顧了許多。此刻還幫著時音一起收拾東西，忙上忙下的。

    見時音翻箱倒櫃地找某，護工好心道：“時小姐，您是找這張小卡片嗎？”

    時音直起。

    轉頭看向手裏拿著的卡片。

    在醫院住的這段時間，每天早上哥哥都會送小蛋糕過來，每一個都附帶了一張小卡片，上麵畫著不同樣式的可文字表。

    時音很喜歡。

    每一張小卡片都收著。

    這一張是今早的，晨起拿在手裏看了幾遍，忘記放進屜裏，開窗氣那會兒應該被風吹到地上，所以剛剛找了半天沒找到。

    時音走上前，接了護工手裏的卡片，折返床頭櫃前，將這七張小卡紙一起放盒中，仔細收著。

    “時小姐，您好像特別喜歡這些卡片，勝過那些香噴噴的蛋糕呢。”

    “蛋糕我也喜歡。”時音笑道。

    更喜歡卡片。

    尤其是卡片裏親手畫上去的小表。

    一筆一劃中都藏著哥哥對的關切和疼惜，他總是忙完工作夜裏過來，把小蛋糕放在床頭，待早晨醒來就能看見。

    這些沒有言說出來的，猶如香醇的酒，更令人難忘。

    時音的東西並不多，隻帶走了這裝有卡片的小盒子，還有沒吃完的幾個小蛋糕。時長天辦理完出院手續進來，幫拿了棉外套。

    兄妹倆先後出了門。

    沿著走廊，並肩往電梯間方向去。走路過程中有說有笑，時音抬頭說話，時長天低頭寵溺看，討論著今晚年吃什麽大餐。

    護工站在房門外，著兩人影走遠，而後拿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林特助您好，我是照顧時小姐的護工，時小姐剛剛出院，哥哥來接走的。”

    “有勞你。”

    “您言重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傅總重金聘用了，理應全心全意顧好時小姐。就是有一點，傅總每晚淩晨來看時小姐，提著蛋糕盒和小卡片，守著時小姐睡，時小姐卻不知。－

    地下車庫。

    保時捷從出口駛走，沿著繁華的京城大道，前往IFS商場的大型超市。

    時音走在前，時長天推了一個購車跟在後方。兩人在烘焙區買了幾個小蛋糕，隨後前往生鮮果蔬區。

    今晚是年。

    時長天說他要親自下廚給妹妹一手。

    時音半信半疑：“糖醋排骨能行嗎？”

    時長天吞吞吐吐：“應該可以。”

    買了兩斤鮮切的排骨，又買了幾斤新鮮牛，還挑了幾隻澳龍大蝦，小菜各自來了幾樣，結賬的時候掃碼都掃了十來分鍾。

    時長天付了錢。

    服務生幫忙提東西送去車庫。

    路過華夫牛冰激淩的店鋪，時音又去買了個甜筒。走在時長天旁，滋滋地吃著雪糕，正抬頭想跟他說什麽，便看見他開合，隨後耳朵裏就裝他喊出的兩個字：“傅總。”

    京圈裏姓傅的人不。

    但隻有他一個，能讓所有人尊稱一聲傅總，禮讓三分。

    時音緩緩側過眸子，果然看見了傅聿川那張悉又冷峻的臉。好像許久沒和他見麵了，從他上上周出差起，到生病住院，大概十來天的樣子。

    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覺得他臉不太好。

    有點蒼白。

    難道是冒了？

    這個想法湧時音腦海裏的後兩秒鍾，就給否決了。在印象裏，傅聿川就是頂級獵手的存在，他是居高位的資本家，閻王爺都不敢收他。

    他不會傷，也不會疼。

    就連普通人生病冒這種小事，都不會落到他上。

    接了個電話走過來的林特助開了口：“先生，4S店明日送車子過來。大雪天氣路上堵車，司機堵在高架橋上了，估計要一兩個小時才能到。”

    聞言，時音不聲。

    他的車送去維修了？

    作為高奢品賓利商務車，潤保養是常規作。但是好像記得，上個月才送去4S店保養了一次，現在又送去養護？

    時長天客氣說：“傅總不嫌棄的話，坐我的車吧。我和音音回時宅，跟梨園是同一個方向，送您一趟。”

    時音眸微睜。

    剛出院，並不想跟傅聿川同在一個狹小的閉空間裏。抬頭，笑容牽強：“哥，傅先生有潔癖，他不習慣坐別人——”

    “有勞時總。”傅聿川打斷時音的話。

    那一刻，時音以為自己幻聽了。頓了好幾秒鍾，才仰頭向麵前的男人，不敢相信卻不得不信剛剛確實是傅聿川說的話。

    五分鍾後。

    四人一同搭乘電梯前往車庫。

    為了聊表謝意，林特助非常熱地幫忙拎超市購袋，他並肩與時長天走在前方，絡地與對方談工作上的事。

    談的正是傅氏集團與時氏企業合作的沿海別墅開發項目。

    時音不能。

    也不了。

    跟在後方，傅聿川就走在旁。他型高大，商場的照明燈落下來都被他擋了大半，隻能走在他的影子裏。

    這種覺很不好。

    無形中給一種錮，令想起多次被他在下，完全覆蓋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