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真的有孕了。
沈枝熹著肚子,麵上掛著釋然的笑,期待了這麽久的孩子終於來了。
“太好了,太好了。”
崔媽媽也為沈枝熹高興,又給了大夫一筆賞銀。
將大夫送走後,鴛鴦滿麵喜氣衝奔回來,眼睛紅紅的半蹲在沈枝熹邊握住沈枝熹的手,“太好了小姐,你終於得償所願了,孩子一來,這段時日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最高興的肯定是沈枝熹自己,臉上的欣喜之氣本就無法掩藏,笑著附和,激的鼻酸忍不住要落淚,強忍著隻道:“是啊,一切都是值得的。”
“還有,小姐你放心,大夫說唐舟的傷還好及時止住了,現在已經沒有什麽問題了,養著就能好的。”
說起唐舟,沈枝熹笑意一滯。
“對不起小姐,我不該在你高興的時候……”
“沒事。”沈枝熹輕輕衝搖頭,示意自己不怪,“他沒事當然是好的呀,我隻是和他要一個孩子又不是要他的命,他沒事當然最好。咱們該準備起來了,這兩日等崔媽媽找到合適的安置唐舟的住,我們就回府。”
“好,小姐說什麽我都照做。”
……
崔媽媽走的時候同派來的人手一塊將昨夜那幾個山匪的首都帶走了,還留了五六個手好的守在附近的林子裏。
廚房收拾幹淨後,香草專為唐舟熬了一鍋粥。
糖粥出鍋,沈枝熹便端了一碗回了屋,在床前坐下一麵攪著粥吹散碗中熱氣,一麵查看唐舟的況。
唐舟昏睡了好久,應該也快醒了。
正想著呢,趴著的唐舟突然眉頭一,接著整張臉都擰在了一起不知道是夢到了些什麽,神著張。
倏地,眼一睜喊了一聲,“鈴蘭。”
旋即掙紮而起,沈枝熹反應不及被他到手肘,撞了一下,手中的碗就被打落在地上摔碎了。
“鈴蘭……”
“夫君。”
沈枝熹顧不上摔碎的碗急急拉住唐舟的手,又反被他抱進了懷裏去。
“夫君,你小心上的傷,大夫說……”
“你沒事吧?”唐舟反問著,顯然不在乎他自己的傷勢,他更加關心沈枝熹有沒有出事,方才被驚醒的夢八也是關於的。
“我沒事。”
沈枝熹輕輕拍著他腰,聲安他。
“有夫君護著我,我能有什麽事,可你睡了好久,我才擔心的要死了。方才還打翻了我好不容易吹涼了的糖粥,嚇我好一跳。”
“對不起……”唐舟聞言立馬退開,抓起沈枝熹的手小心的吹著氣,一麵又問:“燙到了沒有?”
“你睡傻了嗎?我都已經說已經吹涼了,又怎麽會燙到。”
話雖如此,可沈枝熹卻沒有收回手,隻任由他溫的吹著氣。
他一聽,自嘲的笑了一下。
抬起頭卻將沈枝熹的雙手握在掌心裏,他手心的溫度很是灼熱,熱度從手起,往上蔓延直擴散眼底,灼的人眼紅。
“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唐舟半垂著眸,雙眼卻比沈枝熹更紅。
隻是兩個人,兩種緒完全不同。
沈枝熹倒也不完全算是,甚至心底還夾雜著一稍有些變態的快,看唐舟這樣張關心,得意,就像是贏了一場很漂亮的仗。
果然,隻要戲演的真就可以騙到人。
如今也已經不是那個隻會被別人騙的人,也可以騙男人了。
“不說了,我再去給你盛一碗粥,然後老樣子,喝完粥再喝藥。”
沈枝熹回手並反握住他的,問:“我扶你去那邊坐著?”
“好。”唐舟點頭。
“小心,從這邊下,別踩到地上的粥。”
下了床,去到桌前坐下。
沈枝熹又去看了眼唐舟的後背,他的服已經由大夫幫忙換過了,剛才猛然起的作幅度太大,沈枝熹擔心他傷口又會出,這下看過並沒有跡這才安心。
去了廚房再回來,手中圓盤中擺著兩隻碗。
一碗粥,一碗藥。
還有一顆糖豆。
第六十六顆糖豆。
唐舟喝完粥,一如既往迅速悶下苦藥,無論再苦他都沒有抱怨過,隻淡定呼了一氣後,把糖豆收進他的布袋子裏。
這過程中,沈枝熹一直托腮盯著他看。
而且看他的眼神也是前所未有的溫,畢竟以後再也不能看到他這張這麽漂亮的臉了,趁現在還有機會,總得多看兩眼。
“好看嗎?”
唐舟將糖袋子掛回去,抬頭冷不丁地問。
挑起眉險些沒反應過來,笑了一聲才回答說:“好看,夫君當然好看,夫君世上最好看。”
唐舟的臉上跟著爬上笑容,起去牽的手,拉著往門口去。他的腳步還有些虛浮,沒出門,隻在外頭的門檻上坐了下來。
“過兩日,我們就走吧。”
唐舟突然這麽說,沈枝熹心中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扭頭看著唐舟,夏夜的風從他臉頰吹過,吹得他發飄舞,輕輕的在眼前繞著,像一線纏進了的心裏,因解不開而的很。
“這…這麽急啊?”問。
“我是怕。”唐舟語氣輕輕,卻永遠誠摯,“我怕再發生昨夜那樣的事,萬一下一回來的人更多,而我這眼睛看不見終究礙事。我傷都還好,可你要是出了什麽事,那比讓我死還要難。”
是嗎?
沈枝熹不敢接話,不是不信他說的,是不信這份能長久。
類似的話,從前也聽過。
隻是最後的結果,格外的傷人。
唐舟驟然將的手拉的更,甚至側過來換上最鄭重認真的表對道:“剛開始的時候,或許我真的隻是為了報恩所以不忍心看你落得那樣下場,因此才要娶你。但後來……其實我自己也說不清楚我究竟是哪一刻對你的心,或許是你被騙去為我采藥而困在山裏的時候,也或許更早,早在你帶著我的手去鈴蘭花告訴我鈴蘭花的花語時,更或許在我知道你為了給我買藥而掏空家底的時候,又或許在你不分日夜對我悉心照顧的點點滴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