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青山一口答應。
兩人推開院門,門是虛掩的,一推就開,好似知道有人要來,商淮輕咳一聲,屈指叩了叩書房的門。
“進來。”
商淮進門,發現兩位畫仙侍立兩側,陸嶼然站在窗前,目是深邃純然的濃黑澤,過了一會,他收回視線,下了決定,吩咐畫仙:“通知宿澄,讓他將天縱隊調過來。”
商淮松了一口氣:“我正要和你說呢,你就自己想通了。鬼知道塘沽計劃究竟有多人,萬一我們運氣好,一找就找到了老巢,對面刷拉跳出來五六個九境,我們豈不傻眼了,也不能就靠你一個人出手。”
“其實說實話。”靜了靜,商淮挑白了自己來的真實用意:“你也查驗過了,溫禾安和你說的大概是實話,發生今晚這一出,我們若是不帶,麻煩會小很多。”
陸嶼然不說話。
商淮說的是實話,縱使他之前有冠冕堂皇的理由說服自己,說服邊人去歸墟救溫禾安,可現在目的達,就目前的形勢來分析,他確實不該再管。
說好了只此一次。
溫禾安不是那種不知識趣的人,別人還沒開口,自己就將辭別的話抬上了桌。陸嶼然只是不由得想,若是他前腳一走,溫禾安后腳就被人抓著帶到江召面前,那個男人……如今該如何得意,會怎樣對待。
他心頭梗著的無名火幾乎不控制。
他一面譏嘲自己將溫禾安想得太過不堪風雨,渾都是保護自己的刺,絕境中都不缺手段,通緝令還沒出,面就先整上了,別人想抓到,哪有那麼容易。一面又止不住想,那畢竟是溫禾安喜歡的男子,他陸嶼然從沒被喜
歡過,哪知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子,萬一被灌了迷魂湯,自投羅網也未為可知。
商淮哪知道陸嶼然在想些什麼,他見陸嶼然不說話,又知他平素極有主見,不說話就是拒絕,當即愁眉苦臉地背著手在屋里走一圈:“我現在擔心的是,王庭和天都猜到是我們帶走了溫禾安,繼而順藤瓜……現在的局勢太了。”
自打帝源和天授旨的線索出現后,這種混就徹底沸開了,一發不可收拾。
“不會。”陸嶼然言簡意賅:“他們絕不會這麼想。”
“怎麼說?”
“就算我不計較溫禾安的事。”
陸嶼然見四方鏡亮了下,開查看,旋即丟回原地:“我為什麼救溫禾安,救能給我帶來怎樣的好?此時雪中送炭,意在讓殺掉溫流,重新上位,上位后呢?三家鼎立相爭數千年,積怨已久,又都意在帝位之爭,我現在扶持,真到了那日,會主放棄?會舍棄家族?”
溫禾安又不是傻子。
他在上無利可圖。
商淮被說得一愣,止不住狐疑去看他,眼里的疑問直白地出來:那我們究竟圖什麼?
“上不,這兩天你多盯著點。”陸嶼然隨意找了個借口出來。
商淮出去了,屋里短暫恢復寧靜,陸嶼然在書桌前站了一會,四方鏡上的字在眼前似乎糊了一層霧,怎麼都看不進去。
一整年下來,他心煩意的次數加起來都沒有這兩天來得多。
他最終皺眉,無聲妥協了似的,食指在眼窩前抵了抵,招來畫仙,冽聲吩咐:“讓人查查溫禾安的臉。”
第16章
溫禾安先前睡過一覺, 驚醒后再也睡不著了,索坐在書桌前翻看外島的地圖,眼睛酸了就往窗外看一看, 用手捧住芭蕉葉的卷邊, 像是在雙雙握手似的。
倒是會苦中作樂,自我開解,緒一直以來都頗為穩定,很有大起伏的時刻,今夜算是例外了。溫流與仇怨頗深, 沒有轉圜的余地,這一局里做了勝者, 會如何得意忘形,趕盡殺絕都不足為奇, 只是江召——
溫禾安還是第一次被上演一出如此徹底的恩將仇報, 自己了別人往上攀升的踏板石,這個別人還是昔日“枕邊人”。
在不更事, 因為極限修煉數次生死垂危時, 的外祖母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誡, 敲打過,的母親因出賣家族,葬送了自己的人生, 禍及子,牢牢記得,無論如何不能重蹈覆轍。
等自強大到一定程度, 真正叱咤風云時,要什麼樣的男人得不到, 將他們當個玩解解乏就好。
數十年吃苦用功,可不是拿來砸在這等事上的。
實際上,不需要外人過多強調,溫禾安對男之事看得極為徹。在溫家看似風無限,其實接手的都是糟糟的盤子,稍一不慎,就會迎來長老團的抨擊,溫流在明與斗得要死要活,自還藏著妖化的,一旦泄,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試問,這種況下,誰能有心思放在男之上?
這麼多年來,自上傳出的風月之事也就兩段。
與陸嶼然之事是差錯,家族之間各有算盤才促,三年里全無真心,即便因為想接近巫醫而努力和他打好關系,但最后仍是連朋友也沒做,至于這后一段,說來就更一言難盡。
三年前,溫禾安回到天都,遇見了江召。
不是第一次見到江召,天都繁茂至極,大街上隨意找找,十個里有三個都實力不俗,質子的生活本就不好過,他當時修為停滯不前,連七境都不到,格又溫恬淡,人人都欺負到頭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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