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在場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整支隊伍里,看上去最沒神的,大概就是眼前這位小娘子了。
這句話,也不知是對護衛隊說的,還是對自己說的。
護衛大聲應是。
商淮和羅青山才要來找他們兩,猝不及防見到這一幕。
羅青山看著大變活人似的,眉心點砂,純真爛漫,連小郎的俏口吻都煞有其事,下都驚得掉下來,商淮反應快,用手淡定地將他張開的捂回去,低聲說:“我知道你們巫醫足不出戶,沒怎麼見過外頭的世面,這位二主本就不一般,你想想從前解決的那些人與事,心中就有數了。別大驚小怪的,小心餡啊。”
末了,他還加了句:“畢竟是陸嶼然曾經的道。”
說完這話,自己一頓,覺有點怪。
羅青山倒是被這一句話說得豁然醒悟,當即將臉上外顯的神斂回去,陸嶼然在巫山地位非同一般,能讓長老們點頭任何的道,可想而知不是一般人。
旁邊商隊有著大肚腩的管事見到這一幕,啼笑皆非地搖搖頭,和邊人說:“看,杜家五娘和三郎,聽說是他們家里最寵的孩子,還沒來外島,家里人就已經在上面買了個空宅子,缺些什麼都安置好了。”
邊人一聽,連連搖頭。
這山里上好的藥材基本都在村民們家里兜著,你得挨家挨戶去問,去試探,去和其他商隊比價,水深得很。若是認為來年做了生意,就了你的固定客戶,那就真是太天真了。
商人之間,利字當頭,哪來的那麼多誼可說。
兩個連路都不愿走的氣孩子,能做生意才奇怪了。從前覺得杜家家訓十分古怪,現在看到是這番樣子,又覺得沒什麼奇怪,后輩確實需要好生練一番方能。
溫禾安和陸嶼然走在前面,商淮,羅青山與畫仙稍后,護衛們墊后,任勞任怨地趕著牛車,時不時掃開車轱轆碾不過去的石子。
“你看出來了嗎?”溫禾安將領往上一拉,遮住鼻,臂上披帛被纏著在懷里捧著,免得被后面的石頭掛住,聲音細細的:“方才的山道,是個簡易的窺探陣,進去的人都能被布陣者發現。”
“嗯。”
陸嶼然看了看,替將掉下的一段披帛撈起來,抓在手里,看這反應,儼然是個時常個妹妹收拾爛攤子的好兄長,他側了下頭,冷聲說:“只是看上去簡易。山里村民排外,害怕外面流寇游兵趁其不備混進去對他們不利,就算簡易陣法被人發現了,也沒什麼說不通的。”
溫禾安頓時明了,眼神分外天真,話語細得像含糊囈語:“什麼實力?”
“九境傀儡陣。”
陸嶼然“嗬”了聲,忍著和人靠近的那種不適,將披帛塞進的懷里,黑的眼睫冷然往下垂:“看來我們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溫禾安目微爍,想得多,陸嶼然和巫山現在是不顧一切要將塘沽計劃連拔起了,塘沽計劃里匯聚的都是銳,如此一來,王庭和天都實力必定有所損傷。表面的和平撕碎之后,三方關系會更為難以捉,他們的視線會被轉移。
有了暗中蟄伏布置的時間。
不知道這次,溫流和江召會被派以怎樣的任務呢。
陸嶼然一時也不知在想什麼,兩人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倒是后面幾個,在商淮的帶下逐漸活躍起來。
羅青山是商淮為數不多的,勉強稱得上朋友的人,起初羅青山也是躲著商淮跑,架不住兩人在陸嶼然邊面的時候太多了,總要共事,不能不說話。
他是巫山之中最溫雋的年,溫和,不會拒絕人,特別是熱似火的,后面心中的被商淮看穿了,也沒什麼躲的必要了,于是認命的熱絡起來。
“溫家二主的事,巫山長老們不知道吧?”商淮問。
羅青山搖頭:“巫山山澤全是公子的人,都被下了封口令,知道消息的沒有一個敢說,我都是路上才知道的。長老們還在盤查上次刺殺的事,巫山部震怒,已經開始反制天都和王庭了。”
自從商淮作為陸嶼然唯一的好朋友現后,天懸家就依附了巫山,兩族族的配合對接,都
歸他來。
商淮了下,問:“巫山也開始對江無雙和溫流實施暗殺了?”
“當然不是。”羅青山道:“奪了三座城回來。”
三大家表面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涌,誰都不敢表面宣戰,他們刺殺陸嶼然都不會用本家的地點和人手,而是暗自整出個塘沽計劃,就是為了計劃敗的時候,不至于直接開戰。
商淮聞言一喜,他對奪城很有熱。巫山至今還沿用著昔日帝主頒行的一些政令,加之陸嶼然管控嚴格,那些落于戰火中的城池一旦被巫山接管,就會大面積修整屋院,恢復街肆,種植靈稻,秋天一看,滿目都是沉甸甸的稻穗,滿足油然而生。
只是巫山自領地龐大,接管城池同時也是接管其中數以萬計的流民,是個大工程,巫山的長老們對此一直興致缺缺,不太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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