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是在寬溫禾安,還是為陸嶼然變相說話:“別放心上,別放心上,他對誰都這樣。”
溫禾安嘟囔了聲,將領拉回原位,嘆息說:“我知道。”
另辟蹊徑,開始在一樓繞著走大圈,商淮看了一會,拉開凳子遞給陸嶼然,自己也抓了把坐下,挑眉問:“怎麼說?我們現在就走?”
“大晚上,走哪去。”
說完,陸嶼然吩咐蘇幕:“人散布我才出關,明日上午抵達蕉城的消息。”
“上午?”商淮問:“你今夜留在這里?”
“藏了上千年,天授旨真要出來,也不在這一兩日之間。”陸嶼然說:“等明日,我了解完這邊況再走。”
溫禾安走完了一圈,開始第二圈,剛好繞到他們后,見這幾個毫無避諱自己的意思,覺得自己是不是該表示些什麼,想了想,稍著氣說:“你們去忙別的事也行,幾個孩子那邊的消息我問完了在四方鏡上聯系你們。”
“別的我有心無力,你們得留幾個護衛在這。”
陸嶼然掃了一眼,和才出歸墟的蒼白樣子不太一樣,現在臉上有了,本就長得好看,現在笑地背手站在燈下,別提多有靈氣。
好像沒過任何磋磨,從小到大就被人如珠似玉捧著養這樣似的。
天都到底會不會保護核心苗子。
陷害別人的時候一手接一手,結果別人陷害他們,滿肚子謀詭計都不會轉了,任由別人得手?杜鵑連里這樣的東西竟然說下就能下。
陸嶼然回神,眉心稍,他頷首:“后面幾天需要麻煩你,我大概會被拖住,不開。”
說話間,溫禾安已經繞到另一邊去了,聞言在原地點點頭,領隨著的作晃,襯得的臉也著種絨絨的溫暖之意。
陸嶼然一頓,很快別過頭。
走完幾圈后,溫禾安覺得好點了,端著竹盆去湢室洗浴,出來的時候,其余人都各有各的事做,在椅子上四散開,頗有種燒燈續晝,徹夜不眠的架勢。
唯有陸嶼然滿自在,準備上樓,聽到靜,停在原地等,好像有話要說。
溫禾安才將絞干的發梳直,烏發雪,青如瀑,剛好也要上樓回房間。
現在沒有修士的魄,學不來他們那種做起事來不要命的神。
陸嶼然聲線低沉:“事談了?”
溫禾安一開始就沒想著能瞞住他,先前說要出門的時候坦,現在答得也坦:“本來就沒什麼好談的,板上釘釘的事,不然我也不會去。”
“還差幾個?”
一階樓梯本就那麼點地方,陸嶼然形高大,率先
走在前面,溫禾安就踩著他后面一階慢騰騰地走,聽到這話,睫微,當然知道他問的是什麼,有點可惜地道:“差一個。”
“其實也能猜到,同時調三名九境不是簡單的事,我覺得自己還能靜得下心的,但還是覺得有點憾……偏偏就差一點。”
有點著急和不甘。
沒人想長久居于困境中,特別只差在臨門一腳上。
溫禾安的視線落在陸嶼然拔的背影上,心里那點可惜的覺簡直化為實質,撓得人心,腳步停了停,把這種覺下去,低聲說:“偏偏邊還擺著個現的九境。”
還是巔峰戰力無限迫近圣者的頂級九境。
陸嶼然也跟著停下腳步,他轉,立在樓梯拐彎打出的影中,五影影綽綽,并不明晰。
他知道。
溫禾安若是親口有求于他,想必就是這一件事。
這是往日再有分寸的人也抵抗不住的。
他確實不想拒絕,但仍然沒法答應。
救下已是破例,因為涉及塘沽計劃,還算是有可原,可以為自己辯駁兩句,但助恢復修為的質全然不一樣。現在是溫禾安,恢復修為之后就是天都二主,在這個節骨眼上,會站在代表溫家利益的一方。
他可以無聲默認去找人談易,聯系昔日下屬,不阻撓,不警告,不暗中使絆子,但做這件事的人不能是他。
溫禾安卻出乎他的意料,踩上了一階臺階,離他更近,發的清幽香氣像梔子花盛放在眼前,垂著眼說:“但我向來不擅長得寸進尺,帝嗣雪中送炭,已我欠下個大人,你雖未說,可人不能白,總有一日是要還的。一道人我尚能承,再近一步,就不是我說了能算的了。”
說的是日后兩家對戰,巫山與天都因為天授旨和帝源真正刀戈相向時。
“所以就算了,我還是再等等吧。”
如此對,陸嶼然甚至能看清瞳仁里自己小的倒影。
須臾,他扯了下角。
諾。
這番話,和三年前何其相似。
這就是溫禾安,對對手,從一開始就劃了界限,分得明明白白,行為再逾越放肆,上都不會有任何搖。
陸嶼然是的對手,是命定的宿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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