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

青霜小臉一肅，“王爺可~忙了，都已經更準備去早朝了，愣是忙得沒空出去，哪有機會反應？”

在場丫鬟都掩而笑。

沈雁歸并不攔阻，用著早膳，聽著們笑鬧。

“一會兒‘破山，給本王拿這個’、一會兒‘破山，給本王拿那個’，我來王府這都是第四個年頭了，就沒見王爺事兒這麼多過。”

王爺有多忙、在忙什麼，大家心里還沒點數？

春褀：“王爺就沒問你什麼？”

夏安搶白：“都這麼忙了，哪有空問哪？”

春褀胳膊肘抖了一下：“你這丫頭！”

夏安急急道：“那后來呢？”

“破山想著，等王爺去上朝，我們在外面聊，但是我跟他說溫大人等會兒就要來府上拜會，我得回來伺候，沒空陪他聊。”

青霜說起“溫大人”的時候，故意提高了聲音，想必在宮里也是如此說的。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青霜看向自家王妃，“王爺突然！誒~就想起來后日便是除夕！這宮宴、臣宴、萬國宴，不了王妃，于是就勉為其難的，讓破山來府上走一趟。”

破山的聲音適時從外頭響起：

“王妃，王爺派屬下來接您進宮。”

殿中一陣哄笑。

青霜膽子大，坐在沈雁歸邊，問道：

“王妃，您說王爺這是何苦呢？奴婢過去的時候，王爺一雙眼睛看著奴婢后，眼穿，整個人蔫蔫的，瞧著都害相思病了。”

“王爺在王妃面前也不是多要面子的人，做什麼偏來這一出，白自己苦？”

“行了。”

沈雁歸曉得景明別扭的點。

真也好、假也好，給外人看的戲份夠了，自己也該去安安自家夫君那弱可憐又無助的小心臟啦。

別子還沒有將養好，回頭又給憋出病來。

笑著起，“今日這些閑話不準出殿，否則——”

眾人齊齊抱拳，“是，奴婢謹遵王妃教誨。”給們膽子，也不敢去別地兒議論王爺的。

“青霜、春褀，將之前準備的東西都帶上。”

青霜和春褀立刻去抱錦盒。

夏安瞧著殿中正忙，先一步跑到門口，拿腔拿調質問道：

“你又來做什麼？還要加派人手看管王妃嗎？”

破山嘖一聲：“接王妃宮。”

“王爺說關就關，說接就接，當咱們王妃好欺負呢？王妃今兒還有要事，沒有充分理由，王妃可不進宮。”

破山咳了一聲，“你們近來膽子也太大了，連王爺也敢議論，不要命了。”

“王妃——”

夏安朝里頭喊了一聲，“破山就要殺了奴婢——”

好大一口黑鍋！

破山：“！！！”

沈雁歸從里頭出來，“你要做什麼？”

“屬下什麼都沒說。”

破山委屈看向王妃，卻見春褀們都在后頭笑，便曉得是故意的。

太放肆了！

太欺負人了！

今兒墨承影下朝很快，從金殿回來直奔椒房殿，想著自己好歹與卿卿冷了這些天，可不能因為來就讓步，于是又默默去了養居殿。

“歲安，同椒房殿的人代了嗎？”

“王爺您都問了八遍了，椒房殿知道王爺在養居殿，回頭王妃的轎還得先路過咱們養居殿呢，您不用著急。”

站在窗口的墨承影瞧著路盡頭沒有人影，回頭看向歲安，冷聲道：

“本王急了嗎？”

歲安瞄了王爺，誠懇道：“奴才瞧著王爺，是有些著急的。”

墨承影順勢將手里的奏本丟到他臉上。

“就你話多！”

歲安抱著奏本，“奴才就是實話實說……”

“滾！”

墨承影看不到人，又回到書案前坐著。

他手指點著桌面，“從王府宮哪需要走這樣久？”

“年節下的，京中魚龍混雜，別是路上出了什麼事兒？”

墨承影隨手拿起一本奏疏，還沒翻開，眉頭再次鎖，“不會是要見完溫川柏才來宮里吧？”

“破山現在是越來越不中用了！”

“不行！”他站起來，“我得自己回去一趟！”

“王爺——”

歲安小跑進來，“王爺來人了。”

墨承影眼睛一亮，“王妃來了？”

“回王爺，是祿寺卿、鴻臚寺卿。”

剛上朝的時候就說個沒完，這會子又來。

煩。

墨承影三兩句話將人打發，誰想剛好，養居殿的門一打開，尚書令蔡崇攜戶部尚書、工部尚書、太府寺卿前來求見。

蔡崇最是絮叨，墨承影實在不想在這個時候見他。

可是他來得太湊巧，墨承影躲都躲不了。

約莫兩盞茶的功夫，門外有細微的聲音傳進來——沈雁歸來了。

時間于墨承影便顯得有些煎熬。

春褀和夏安將東西拿去椒房殿，青霜留在門口陪著伺候。

春裝難抵雪面吹來的風，縱然沈雁歸披著狐披風、手里抱著暖爐，仍覺得寒風刺骨。

是見識過這幫老臣說話功力的，便對青霜道：

“手爐有些涼了，你去幫我換一個來。”

青霜離開沒多久，蔡崇與幾位大臣從里頭出來。

論禮見到王妃，他們是要行禮的，沈雁歸都做好回禮準備了，這幾位卻并沒有給沈雁歸行禮，徑直離開。

沈雁歸：“……”

人走茶涼，總要等人走才能涼不是？

怎麼這群老臣比王府的下人還沒有眼力勁兒？

自己就算跟王爺真的鬧翻了，可到底還是王妃，禮都不行？

沈雁歸呵了一聲：也太現實了。

門出來個人，不是歲安。

墨承影沒看到沈雁歸第一時間進去，便迫不及待出來。

“誰準你在養居殿門口等著的？”

沈雁歸上前兩步，好似失了支撐，直接伏到他上，著嗓子、矯造作道：

“王爺下令，奴家怎敢不來？”

墨承影得了便宜還賣乖，做出一副莫要我的姿態。

“站好。”

已經走到臺階位置的崔崇等人同時停步，難掩好奇，各自找借口對話，拿余斜視。

正好沈雁歸的白狐披風落下。

像一朵早春盛放的桃花，弱無骨，被朔風吹到攝政王懷中。

他們當然是認識王妃的，端莊得、雷厲風行，從不畏懼、從不依賴，那是迎著風雪、傲然而立的松柏。

絕不可能是粘人的藤蔓。

氣質相差太大。

而且王妃打扮也從不這般小家子氣，更不會不顧禮節、當眾靠在王爺上。

還自稱「奴家」？

「本宮」都不足以彰顯的氣勢，自稱「朕」還差不多。

方才路過時，雖戴了面紗，那眼睛確實是有些悉的。

莫非這就是王爺的新歡、王妃的妹妹——沈家二小姐？

看來傳言不虛，王爺果真是要為了這二小姐，廢了大小姐。

崔崇眸底有思量，心中有數。

墨承影眼皮輕抬，向這邊，幾位大人趕收回目，各自帶著疑猜，往階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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