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答應我的,都不作數了嗎?”他輕聲問著。
你怎舍得,讓千瘡的月亮,獨自溺死寒江?
梁音夜咬了,眼眶發酸。
說:“就是突然很不想去。”
由心底生出的抵和抗拒。
他嘆一口氣,“也沒有吃藥,對不對?”
沒有應。
“還自己一個人去看了電影?”
依舊無聲。
為什麼不跟他一起去,為什麼要找一個有事的借口把他支開?明明沒有事,只是寧可自己去看。
聞晏攥了拳。
他信了,他真的信了有事,卻沒想過是不想和他一起去看。
“為什麼要自己一個人去看它?它是個什麼樣的故事,你同我說說。”
的話得可憐,他不停地在哄著說話。
“跟我說說話吧。我不走。”
何昭云完全不進他們之間。可預得到,里面的孩子一定是生了病,不然聞晏不會這麼張。雖然他的思緒依然清明,但是能看得出他的不安。
梁音夜埋下頭:“不是一個很輕松的故事。”
“那是什麼樣的?你現在心里想得最多的話是什麼?你告訴我——”
他依舊在爭取。
繃不住地哭出了聲:“聞晏,我不喜歡我的名字,也不喜歡這里。”
“為什麼?”
“是夜,是永不見天日的夜。是漫長的永夜,永墜黑暗,不見明。”帶著哭腔,字字分明。
外面兩個人全都震在原地。
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在他心口鑿下一坑,痛得震響。他在思索著剛才看到的影評,“永不見天日的夜”就是出自那部電影。
應該是剛剛看完它回來,而它對,影響巨大,如同生出了數條繩索,將捆綁。
何昭云啟了下,擰眉,“夜夜……不是的,你怎麼會這樣去想?”
而他沒有“夜夜”,依舊喚著肆肆,可是沒有用,安不了半點緒。
何昭云慢慢的在意識到什麼,搖搖頭,剛要開口,又轉了聲:“肆肆,媽媽跟著他一起喊你肆肆好不好?不是的,不是黑夜的夜。”
“我不喜歡這個名字,我從來不喜歡。你也不喜歡,不會有人喜歡這個字的,所以你將它安在了你最不喜歡的孩子上!”第一次和何昭云說出口,“你們不喜歡我,你們從來不喜歡我,那為什麼要生下我?我一點也不想生在這個家里,如果有下輩子,我不要再做你的孩子。”
何昭云完全懵在了當場,拼命地試圖解釋:“不是的,不是的!本不是你想的那樣。”
聞晏拉過手臂,終于還是低聲同說了:“有抑郁癥,中度抑郁。”
何昭云沾了淚的長睫抖著,更加難以置信,痛得無法接這個事實。
連吞咽都困難。
不知道“肆肆”這個名字,也不知道生了病。這個母親,竟是什麼都不知道……
到底是有多失職?
怪不得、怪不得。一直有覺得夜夜的緒有點不太正常,從前只道是自己多想,可是卻不知,母親對兒的異常是最敏銳的。
何昭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剛才那麼小心翼翼的緣由,也明白他為何這麼執著地想將哄出來。
的緒這麼不對勁,誰也不知道在里面會不會傷害自己。
何昭云本無法再細想。自己連是什麼時候生的病,現在是個什麼況都不知。也不知道還有“肆肆”這個名字。聞晏對那麼了解,而自己,截然相反。
心如刀絞,簡直是個再失職不過的母親。
“你剛剛聽到了的,這兩天都沒有去看醫生。”他說。
何昭云咬了,快要將咬出來,眼淚已經流不盡。
聞晏已經將該說的說完,何昭云應該也能明白現在緒不正常的原因。穩住了外面這位,他繼續與梁音夜說著:“肆肆,怎麼還不給我開門?讓我進來坐坐好不好?我剛下飛機就過來了,為了早點回來見你,昨晚都沒有睡,很困。讓我進來,你陪我坐一會?”
梁音夜嘆一口氣:“你回去吧,我都你回去了,你怎麼不聽
銥驊
呢?我真的沒有事,我自己待一會兒就好了,我明天開始一定會去看醫生的,遵循醫囑,聽話吃藥。”
的聲音已經慢慢平靜下來,聽起來沒有毫異常。
屋里,剛才那個酒瓶的碎片落了一地。在往門邊走來的時候,腳踩上去了,但是毫無所覺。此刻便只凝著雪白的足底往外流著鮮紅的,而無于衷。碎片扎進了腳底,而好像不知道痛,也沒有去關心。
“聞晏,你說的可能是對的,我不該接這幾部戲。它們真的好傷啊。”同他說著話,將自己困在膝間,“一點明都沒有,我看不見了。”
“可是也不能怪它們的,我心里所有的淤,原本全都團在那兒,是它們將淤放了出來。一團污,濃黑可怖。”輕聲補上,“淤流完了就好了。我沒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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