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秋風和煦輕,校道兩邊滿樹茂的樹葉漸漸黃,散落滿地。
開學第一天,大家都沒從假期中緩過神。
一想到要上學,都覺得自己是來坐牢的。
什麽學,非得他們親自上?
“同學,今天是星期一,你為什麽不穿校服?”
盛棠舟剛走到校門口,就被一個學生幹部攔住。
他視線微垂,看了眼這人上的校牌。
巧了,竟然也是高二的。
盛棠舟環視一圈,在人群中立刻發現了岑月的影。
穿著深製服,馬尾紮得高高的,淺咖百褶之下的雙纖細白。
頭頂的照著白的,微風吹起耳邊的碎發,他盯著看了一會兒,結果就被逮了個正著。
岑月看著他上的黑短袖,皺著眉走了過來。
盛棠舟收回視線,懶洋洋道:“我是轉校生,今天剛來報到。”
岑月瞥他一眼,和側的同伴簡單解釋道:“我帶他去找老師。”
兩人並排走在校園裏,過樹葉的間隙直而下,盛棠舟腳步稍頓,故意落後幾步。
縷縷投在岑月的背影,微風徐徐吹起的發尾,好像也在他的心頭劃過。
盛棠舟輕嘖一聲,怎麽會有人連背影都這麽好看?
岑月懶得多看他一眼,清淩淩的聲線不帶任何緒,“在學校不許跟別人我們的關係,上學和放學,我可以大發慈悲捎你一程,但絕對不能被人看到。”
眼見側的年不接茬,岑月偏頭看他,沒好氣道:“盛棠舟,我在跟你說話,你聽見了嗎?”
“聽見了,兩隻耳朵都聽見了。”
盛棠舟看著炸的樣子,忍不住想逗逗。
“好歹我也是你的養夫,就這麽見不得人嗎?”
岑月聽到‘養夫’這個詞,秀眉擰著一抹不悅。
氣咻咻地雙手握拳,“養你個頭!我們什麽關係也沒有!”
顧忌著校道上還有其他學生,隻能刻意低聲音。
這個暑假到的奇葩事太多,先是莫名其妙多了一個未婚夫,不僅堂而皇之的住進家,現在兩人還要一起上學。
想想都覺得惱火,封建王朝覆滅的時候沒通知那些老頑固嗎?
按照原計劃,盛棠舟今年該讀高三,兩人平時也不到一起。
隻不過去年夏天,盛棠舟遭遇了車禍,休養一年回來讀高二。
他被領回岑家的那天,岑月就像被雷劈過似的,腦袋裏瞬間湧出真爺假千金互換人生之類的狗故事。
岑父還特地跟代過,那場車禍給盛棠舟留下了後癥,時不時還會頭疼,平時相的時候,稍微謙讓一點。
盛棠舟淡淡瞥一眼,忽然捂住額頭,“哎呀,我頭又疼了,我是誰?你又是誰?”
又是這招!
謙讓個鬼啊,這狗男人晚上睡覺,最好兩隻眼睛流站崗!
岑月呲牙一笑,“我是你大爺。”
話音剛落,盛棠舟看了一眼,像是找到久違的快樂。
“你一聲大爺,你會給我錢嗎?”
經過這兩個月的相,岑月越來越覺得兩人八字不合。
翻了個白眼,“我送你珠穆朗瑪峰的空氣,還是最清新的。”
聞言,盛棠舟間溢出一聲輕笑,“你好我,竟然還知道我想去登珠峰。”
岑月一噎,他想不想登珠峰,和有什麽關係?
“你腦袋裏是裝了屏蔽嗎?這麽聽不懂人話?”
盛棠舟佯裝可憐,歎氣道:“你也知道我從小世坎坷,又出了車禍,要不是岑叔叔看我可憐……”
又來了……
這套說辭,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岑月趕打斷他的話,“你別說話,辦公室到了。”
兩人一路拌走到辦公室門口。
岑月揚了揚下,“你自己進去找陳老師吧,我先回班了。”
盛棠舟瞇著眼,隨口開了個玩笑,“你猜猜,我們會不會分在同一個班?”
“你做夢吧。”
岑月就沒給他這個機會,“我們班沒有多餘的位置留給你。”
說罷,頭也不回就走。
盛棠舟盯著離開的背影,角勾起得逞似的笑容。
——
“聽說今年咱們高二,新來了一個轉校生?”
岑月剛回班,方宜年迫不及待跟分自己聽到的小八卦。
“據說長得還帥。”
“是來了一個新的轉校生。”淡定坐回去。
“但是你的報有誤吧?看人不能看臉的,萬一腦子不好就完了。”
岑月腦補了下盛棠舟那張臉,確實長得還不錯,可惜是個笨蛋帥哥。
“也對,也不是人人都能為商鶴嶼。”方宜年笑了笑,隨即又轉移了話題。
“你這個暑假都在忙什麽,怎麽約你出來玩都說沒空?”
岑月淡定別過視線,張口就來,“沒在家,家裏有個親戚出車禍傷到腦子,暑假我們全家都去探他了。”
此時,“傷到腦子”的盛棠舟走在路上莫名打了個噴嚏。
方宜年“啊”了一聲,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你家這個親戚也真慘,後來怎麽樣了?”
“就養著唄。”
岑月輕歎了口氣,“說起來也很唏噓,永遠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
“太可憐了。”方宜年唏噓地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候,班主任周老師從前門走進來。
教室裏霎時安靜,紛紛坐回座位。
周老師走上講臺,直接開口道:“過了個暑假,咱們班的同學們又長高了,老師很欣……”
一開口,又是那些老生常談的話題,還有不學生趁機趴在桌上補覺。
方宜年撇撇,小聲吐槽道:“我們又不是三阿哥,再怎麽長,還能高過天花板嗎?”
周老師話鋒一轉,“這學期咱們班來了一位新同學,他從其他學校轉過來,希大家多帶他融集生活。”
岑月剛聽到話裏的關鍵詞,頓不妙。
再抬頭,就看到門口出現了一道悉的影。
靠,這狗男人是預言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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