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快到月中了,瑞親王妃這幾天忙碌得很。
一邊人催促繡坊趕把服都做出來,一邊還要督促家里的繡娘們給晴天做各種的和帕子、荷包等。
王府不但重新雇了新的廚子,還把所有下人都重新梳理了一遍。
但凡還有類似孔嬤嬤那樣的,全都被打發到莊子上去了。
這可是瑞親王妃嫁過來之后第一次這般大干戈,府中那些懶散慣了的下人一個個都到了事的嚴重,全都把皮子繃了。
葉大嫂這邊也在為晴天要去王府住做著準備。
從一開始將晴天的各種喜好一點點告訴碧蕊,到后來干脆借口自己酒樓太忙,主幫碧蕊增加跟晴天的接機會。
這樣等晴天去瑞親王府住的時候,應該也不會太認生了。
葉大嫂這幾日一直擔心晴天去了王府會不適應,所以一直沒有注意葉老大每天都在忙什麼。
結果這天傍晚,葉老大比回家得還要晚。
葉大嫂剛把晴天哄睡著了,見他這麼晚回來才后知后覺地問:“你最近都出去忙什麼呢?怎麼回來得這麼晚?”
葉老大坐下道:“我這幾天都去程老板那邊了。”
“程老板?你還要去關外?”葉大嫂聞言一愣。
葉老大許久沒提這件事,還以為已經黃了呢!
“之前都說好了,自然是要去的。”
葉大嫂下意識道:“如今晴天找到親爹娘了,吃穿用度和其他方面也絕對不會虧了,咱們也沒必要這麼拼了,把酒樓經營好就夠了。”
葉老大卻搖頭道:“我在酒樓也幫不上你什麼忙。
“再說了,瑞親王府再有錢那也是人家的,我賺多賺都是我給閨的。
“只要晴天還認我這個爹,我就得盡自己最大努力給我能給的。”
葉大嫂沒想到葉老大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看來是早就想清楚了。
只聽葉老大繼續道:“再說了,晴天如今不是還吃著藥麼?
“大夫說最好能在藥里加一些上好的靈芝。
“這玩意兒得去北邊的山里找,我爭取多弄幾棵回來給晴天配藥。”
“這倒是正事兒。”葉大嫂聽得連連點頭,雖說瑞親王府應該也不會缺這種東西,但是自己采回來靈芝肯定比外面買的更靠譜一些。
“那你們打算啥時候出發啊?我好給你收拾行李。”
“等把晴天送去瑞親王府然后我們就走。”葉老大說著看向葉大嫂道,“只是這樣一來,就只剩你一個人了。”
雖說家里還有岑老和游彬在,但是葉大嫂還是一下子就理解了葉老大這話的意思。
他這一走說也得幾個月,能在過年前回來就是好的了。
親這麼多年,兩口子還沒分開過這麼長時間。
上次去保鏢就已經夠久了,但當時葉大嫂邊還有晴天陪著,日子倒也沒那麼難捱。
“沒事兒,我酒樓那邊忙得很,你們都不在家我還省心了呢!”葉大嫂上這麼說著,心里卻早已經酸楚起來。
第二天晚上,晴天無意中發現了葉大嫂收拾出來的行李。
開始還以為是收拾好要給自己帶去王府的,但是一翻看才發現,收拾出來的并不是的東西,而是葉老大的東西。
“娘,爹也要跟著我去王府住麼?”晴天有點興地跑去問葉大嫂。
結果一句話就把葉大嫂給問蒙了。
“你爹去什麼王府啊,你爹是……”
“我爹要干啥去?”晴天聽得葉大嫂說話說了一半,著急地湊上去問。
葉大嫂正在給葉老大掛在上裝東西的褡褳,見狀趕抬起胳膊,用手肘擋住湊到眼前的晴天。
“你快別過來,這邊又是針又是剪子的,小心扎著你。”
“那你告訴我,干嘛給我爹收拾行李啊?”晴天執著地問,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葉大嫂想了想,這事兒也瞞不住,便道:“之前不是說過,你爹要跟程老板他們去關外弄山貨嘛!”
“啥時候走?要去多久?啥時候回來?”晴天一聽這話,問題就更多了,“這些天怎麼都沒聽你們提起這事兒?”
“你爹說等明天把你送去王府,他們后天就出發。
“這不是最近事兒太多了麼,要不是你爹昨晚回來說,娘都把這事兒給忘了。”
葉大嫂一邊說一邊完最后幾針,打了個死結之后,用牙咬斷了線頭。
把好的褡褳拎起來看看,覺沒啥問題了這才放到一邊。
“好在咱們當初逃荒,把家里那些冬都帶著了。
“去年冬天你爹還說,京城這邊沒有關外那麼冷,以前的厚棉都用不著了,讓我有空拆洗出來做別的裳用。
“幸虧我一直沒空弄,如今這不是又要用上了?”
葉大嫂一邊說一邊把厚服都包起來,然后翻看著幾雙鞋子,有些不滿意地說,“服雖然有些補丁,但都是好棉花的,厚實抗凍。
“只是這幾雙鞋著實破了點兒,唯一這雙狍子皮的靴子,也穿了好些年,上面的都快磨沒了,不知道還暖不暖和。
“穿著這個去蹚雪,怕是不夠用啊!
“若是早點想起來,就該給他重新做一雙新的才好。
“實在不行讓你爹出關之后自己想法子再買一雙吧!”
葉大嫂說著忍不住嘆了口氣,但還是把幾雙棉鞋都包好,跟行李放在了一起。
不過是隨口念叨幾句,晴天卻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
第二天到了秦府,便直接向魏先生說明況,想上街去給葉老大買雙鞋子。
魏先生見這麼有孝心,自然不可能拒絕。
但是魏先生也不可能放自己上街去買東西。
于是他干脆直接放假半日,讓秦鶴軒帶著晴天上街去買鞋子。
兩個孩子臨出門前,魏先生還不得心地問:“晴天,你可知道你爹穿多大的鞋子?別再買錯了!”
“這個我知道!”晴天十分有竹地說,接著就從書包里掏出了一只皮沒的狍子皮靴子,“我早晨出門前帶出來的,照著這個買準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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