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斕早晨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二樓的客房了。

    剛睜眼就覺到渾酸痛，仿佛隨時要散架了。

    再低頭看看上的痕跡，甘斕忍不住罵梁晉燕一句死變態。

    他每次在床上拉著發瘋的時候，甘斕都會懷疑他是不是這麽久就沒找過人。

    得跟什麽似的。

    甘斕了幾下腰，起旁邊的手機按亮屏幕。

    八點半了。

    今天還得回任家老宅，得趕起了。

    不過——手機怎麽在這裏？

    沒記錯的話，的手機昨天應該被梁晉燕扔在三樓走廊了。

    所以，是他送下來的時候一並把手機帶給了？

    真是稀罕。

    興許是平日被梁晉燕得多了，他偶爾這麽心一回，甘斕還不習慣的。

    甘斕起床去洗漱了一下，然後打開櫃，從裏麵選了一套服換上。

    這一櫃子的服，都是當初跟著梁晉燕的時候買的。

    梁晉燕那會兒對大方的，要多錢他就給多。

    而甘斕那階段也很賣力地扮演著自己“撈”“金雀”的形象，拿著他轉來的錢買買買，這櫃子裏的服就沒有低於五位數的。

    今天外麵是天，八月份，溫度很高，又又熱。

    甘斕選了一件水藍的吊帶連，換上之後才發現，這件子領口的位置得很多，梁晉燕昨晚在脖子上啃出來的痕跡都看得清清楚楚。

    甘斕下意識地想換一套，可忽然想到了什麽。

    勾笑了笑，站在穿鏡前擺弄了一下頭發，關上櫃，就這麽走出了房間。

    甘斕趿拉著拖鞋下樓，腦子裏正盤算著一會兒回任家的事，忽然聽見了一道笑瞇瞇的聲音：“哈嘍，早上好啊。”

    甘斕被嚇了一跳，哆嗦了一下，循聲看過去，就對上了鄒澤譯那張臉。

    鄒澤譯原本在沙發上坐著，此時已經起，走到樓梯口朝招手。

    甘斕了兩下心口，“你怎麽在這裏？”

    “作為你的追求者，給你送早飯來的。”鄒澤譯朝餐廳的方向努了努，“就上次那家，去嚐嚐麽？”

    甘斕聽見鄒澤譯說“追求者”三個字就明白了，梁晉燕又是把他抓過來打掩護的。

    又或者是昨天晚上主提到了鄒澤譯，拉他下了水，梁晉燕便將計就計借此挑撥跟盛執焰的關係。

    想到梁晉燕，甘斕忍不住四張了一下，試圖尋找他的影。

    “別找了，人早走了。”鄒澤譯一下就看穿了的心思，挑眉問：“怎麽，你想他啊？”

    甘斕：“是啊。”

    大方地承認，“我每時每刻都想看見他，誰我他得無藥可救，無法自拔。”

    鄒澤譯了一下上的皮疙瘩，“你再說下去，咱可就別吃飯了。”

    甘斕這也太演了。

    鄒澤譯很好奇，平時在梁晉燕麵前也這麽演麽？

    梁晉燕居然得了，還了這麽久。

    難怪神狀態愈發不穩定。

    ……

    甘斕跟鄒澤譯一塊兒來了餐廳，鄒澤譯說他吃過早飯了，但還是在甘斕對麵坐了下來。

    甘斕打開酒釀圓子的包裝，看著坐在對麵的鄒澤譯：“你不是吃過了？”

    鄒澤譯：“這不是追你麽，不能錯過跟你聊天的機會。”

    甘斕：“……”

    鄒澤譯看見無語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真難得，還有你說不出話的時候。”

    幾次接下來，甘斕對鄒澤譯的印象不算差。

    他話多，格隨和的，沒什麽架子，也開得起玩笑，跟梁晉燕完全不是一個類型。

    不過想想也是，如果不是這種格，恐怕也跟梁晉燕做不朋友。

    而且，還是無話不談的朋友——

    甘斕又想起了上次無意間聽見的那些話。

    鄒澤譯知道梁晉燕心裏的那個人是誰。

    甘斕垂下眼睛，握了手裏的勺子。

    “怎麽不吃了？”鄒澤譯見半晌不，出聲提醒了一句。

    “沒什麽，心不太好。”甘斕死氣沉沉地答了一句。

    鄒澤譯：“怎麽了？”

    甘斕吸了一下鼻子，抬眸看著鄒澤譯：“你說，他是不是永遠都不可能娶我？”

    的聲音沙啞而絕，那張漂亮的臉上都是破碎的緒，乍一看真是委屈又可憐，鄒澤譯都懵了一下，一時間也分辨不出是演的還是來真的。

    要是演的，這緒上來的未免也太快了。

    “你不是說隻要留在他邊就行了麽？”鄒澤譯將之前說過的話還給了。

    甘斕自嘲地笑笑，“嗯，是我太貪心了。”

    鄒澤譯：“你就這麽想嫁給他？”

    甘斕：“一個人，不就是要和他結婚麽？”

    鄒澤譯：“……”

    甘斕：“你覺得……他對我怎麽樣？”

    鄒澤譯被問住了，至今還沒搞清楚來哪一出：“這我哪知道，我又沒在你倆上裝監控。”

    “有時候我會覺得，他可能也是有點喜歡我的吧……”甘斕自顧自地傷，“可如果喜歡我，為什麽又對我這麽絕呢……”

    “你跟他認識這麽長時間，應該很了解他吧？那你覺得他有可能喜歡上我嗎？”甘斕滿懷期待地看著鄒澤譯。

    鄒澤譯差點就沒忍住跟說實話了。

    “咳，這說不好。”鄒澤譯清了清嗓子，“你這一邊勾搭著盛執焰一邊說喜歡他，不合適吧——你不如跟盛執焰斷幹淨好好追，還有點兒希。”

    “算了。”甘斕一副忽然想開了的模樣，“選一個我對我好的人比較好，他不要我，有的是人要。”

    鄒澤譯：“……”

    他再一次確定，甘斕和梁晉燕在神狀態方麵非常般配。

    鎖死吧。

    這個話題結束，鄒澤譯跟甘斕聊了些有的沒的，等快吃完的時候，他詢問：“一會兒你去哪裏，我送你。”

    甘斕原本想拒絕，但轉念一想這裏不好打車，於是便讓鄒澤譯把帶去了附近的一個商場。

    鄒澤譯倒沒多問，把送到之後就走了。

    然後，打電話給梁晉燕匯報任務。

    ——

    十點出頭，甘斕回到了任家老宅。

    院子的管家早早就看見了，上來喚了一句“小滿小姐”，說是任宗明一早就在等了。

    甘斕被管家帶進了主宅。

    進客廳的時候，恰好上了從樓上下來要出門的任先。

    兩人視線相撞。

    任先看著甘斕上的子，目被脖頸約出的紅痕所吸引。

    為一個年男人，他不可能不知道那是什麽。

    任先驀地握了拳頭，眼尾發紅。

    甘斕了一把頭發，揚起角，連招呼都沒打，直接越過他，走向了會客廳。

    任先看著的背影，口仿佛被什麽利擊中一般，一陣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