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斕轉眼去看鄒澤譯的表。

    看到鄒澤譯的眼神從震驚、詫異、心疼、自嘲、再到憤怒。

    然後他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那也是活該。”

    程應錦“嗯”了一聲，也沒有勸他，“你想清楚就好，當年確實是對不起你，你不幫也有可原。”

    鄒澤譯：“……”

    甘斕挑眉看了一眼程應錦。

    這程醫生還了解鄒澤譯的，就他這臭脾氣，現在勸他出手幫忙，他肯定梆。

    然後會說一大堆他本不在意之類的話。

    孰料程應錦反其道而行之，倒是功把鄒澤譯的給堵上了。

    甘斕雖然跟鄒澤譯混了一些，但也沒到可以在方麵給他建議的程度，所以沒有繼續發言。

    不過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鄒澤譯很在意裴堇，想鄒澤譯最後大概率還是要出手相助的。

    鄒澤譯思考，程應錦也沒有打擾他，他收好醫藥箱，為自己倒了一杯茶，隨口跟甘斕寒暄了幾句，關心了一下的況。

    程應錦：“近期還好麽？”

    甘斕：“還行吧。”

    程應錦點點頭，沒有再多問，兩人就點心的口味和茶的口味聊了幾句。

    甘斕對梁晉燕邊幾個朋友的印象都還可以，不得不說他會選朋友的。

    數量不多，但個個相起來都很舒服。

    甘斕這邊跟程應錦說著點心口味的時候，鄒澤譯忽然“騰”一下站起了，抓起旁邊的外套便往外走。

    “誒你——”甘斕隻來得及開口說兩個字，鄒澤譯就大步流星離開了，門也被他摔上了。

    “沒事，他應該是去理裴堇的事了。”程應錦對於鄒澤譯的反應一如既往地淡定，甚至還猜出來他去幹嘛了。

    甘斕忍俊不，朝他比了個大拇指，“你真了解他。”

    程應錦笑笑，“你坐他的車來的嗎，一會兒去哪裏，我捎你一程。”

    甘斕：“不用了，我打車吧，不麻煩你了。”

    程應錦也沒強求，“那好，注意安全。”

    鄒澤譯走了，甘斕跟程應錦也沒多待，兩人喝了幾口茶就一起下樓了。

    甘斕低頭拿手機準備車，程應錦出於禮貌打算送上車之後再走。

    就這個空檔，忽然又來了人。

    甘斕隻聞到了一士香水的味道飄過，下意識地抬頭，就看見一個人停在程應錦麵前，兩隻手抓著他的手腕。

    “我們談談，好不好？”

    這個人的臉，還有聲音——

    甘斕眉心一跳。

    如果的記憶沒有出現偏差的話，這個人……不就是之前跟梁晉燕在酒吧“親熱”的那個？

    不怪記這麽清楚，實在是因為梁晉燕對太溫了，那天沒忍住觀察了很久。

    一直到他們兩人進電梯開房了才被迫結束的。

    後來甘斕不小心吃了梁晉燕的心便當，聽見那通電話的時候，也確定不了做便當的和酒吧那位是不是同一個人。

    但現在，有答案了。

    就是同一個人。

    但是——現在抓著程應錦的手又怎麽說？

    甘斕挑眉去看——今天這戲未免太多了。

    巧的是，甘斕往對麵看過去的時候，那人也剛好在看。

    對方看到之後，臉白了一下，然後紅著眼眶看向了程應錦。

    在一起多年，程應錦一眼便能看出麵前人心的想法。

    “蘭旻。”程應錦將手出來，聲音冷淡，“我們已經結束了。”

    “可是你沒有告訴我原因，為什麽？”蘭旻有些失態，“任何事都要有理由不是嗎，你隻要給我答案——”

    “因為我不喜歡你。”程應錦打斷的話。

    “那我們之前的那麽多年——”

    “之前我沒有遇到喜歡的人，所以可以遷就，但現在不行了，我想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程應錦的語氣溫和，但說出來的話卻是無比殘忍，“有些話說出來顯得很難聽，其實你不用事事都這麽刨究底。”

    嘖。

    真狠啊。

    甘斕聽著程應錦的這番話，再看蘭旻絕的眼淚，很難不慨。

    比起鄒澤譯那種雷聲大雨點小的，程應錦這才是真的狠。

    蘭旻破碎的模樣看得甘斕發了某些回憶，口有些悶。

    “……是麽？”就在此時，蘭旻忽然轉頭看向了甘斕。

    甘斕下意識地要擺手解釋。

    然而，還沒來得及，就聽見程應錦說：“嗯，是。”

    甘斕：“？”

    “好，我明白了。”蘭旻吸吸鼻子，勉強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我不會再打擾你了。”

    說完這句話，就轉走了。

    轉的同時，抬起手來了一把眼淚。

    走路都跌跌撞撞的，甘斕看的背影都怕摔倒。

    收回視線，一臉疑地看向程應錦。

    “抱歉，剛才利用你做了擋箭牌。”程應錦先跟甘斕致歉。

    甘斕有點兒無語。

    今天怎麽回事兒，梁晉燕的朋友們番拿當擋箭牌是吧？

    不過比起這個，更好奇的是：“喜歡你？”

    程應錦：“……”

    他應該是沒想到會問得這麽直接，所以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甘斕咳了一聲，低聲音，“不是，我的意思是，梁晉燕知道麽？”

    程應錦皺眉，“和晉燕有什麽關係？”

    甘斕：“他人喜歡你，你倆……”

    “等等。”程應錦打斷甘斕的話，“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蘭旻怎麽會是梁晉燕的人？

    甘斕：“啊？”

    沒誤會吧，之前在酒吧親眼看見的呢。

    程應錦：“你見過晉燕和在一起？”

    甘斕點點頭。

    他們還開房了呢。

    甘斕現在也有點混，一時間搞不清楚是程應錦撬了梁晉燕的牆角、還是梁晉燕對程應錦的人有意思。

    “是我之前的朋友，高中時候就跟晉燕認識了。”程應錦的話解答了甘斕的疑，“晉燕把當妹妹照顧，沒有別的意思，你應該是誤會了。”

    “啊，這樣啊。”甘斕有點兒尷尬地笑了笑，怪思想太齷齪了。

    之前在酒吧看見梁晉燕對那麽有耐心，後來又聽到梁晉燕有喜歡的人，不自覺地就往那個方麵想了。

    “嗯，誤會解開就好。”程應錦漫不經心地說，“晉燕有喜歡的人，不是。”

    甘斕：“哦哦，好。”

    打開APP車。

    程應錦餘瞥一眼，“你不好奇他喜歡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