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前一天確實是答應了離婚，但第二天一大早手下就來了電話，說沒辦法出門了。

陸沉接電話的時候姜棠不在旁邊，在廚房燒水，也不知外邊聊了什麼，突然聽到砰的一聲響，把嚇了一跳，趕出去查看。

是陸沉，他一腳踹在了茶幾上。

水晶材質的茶幾，面板上開始出現蜘蛛網般的裂紋，靜等幾秒，嘩啦一聲碎裂開來。

姜棠有點懵，一看陸沉表不對，就馬上問，“誰的電話？”

那邊又說了幾句，陸沉沒說話，將手機掛斷，甩手扔在沙發上。

他猶自不解氣，又抬起一腳，這次是踹在了沙發上。

沙發還算堅固，只被踹挪了一些位置。

他開口，“姜寧發燒了，好像還有傷口染，今天沒辦法去領離婚證。”

姜棠哦了一聲，“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兒。”

轉回到廚房，等水燒開，倒了一杯端出來，去沙發旁坐下，“那邊況嚴重嗎？”

態度這樣平淡，弄的陸沉心里不是滋味，說話就甕聲甕氣，“不知道，已經了醫生過去看了，死肯定是死不了。”

姜棠說，“那就等著唄。”

吹著熱水，老神在在。

陸沉盯著看，“你是真不著急。”

姜棠瞟了他一眼，“有什麼好著急的？”

原本是想調侃兩句的，但見陸沉表不好，所以話到邊也就變了。

說，“又不是沒有別的辦法，我跟你去不就得了。”

跟姜寧擁有同一張臉，誰去不都一樣，結婚的時候是都行，離婚的時候自然也一樣。

話音落，陸沉直接拒絕，“不行。”

他反應如此之快，明顯是之前想到過這種況，不過又被他自己給否決了。

姜棠剛要開口說點什麼，陸沉又說，“我們之間只有結婚，離婚不行，假的也不行。”

姜棠都被他給整笑了，靠著沙發翹著二郎，“你還信這個？你不是最不信這些迷信之說嗎？”

陸沉盯著地上茶幾的碎片，好一會兒還是自己去拿了掃把，把碎片都清掃起來，“反正我說不行就不行，我寧愿再等等。”

他這樣說了，姜棠也就不開口了。

陸沉等了會兒給手下打電話，讓他們上來把這破碎的茶幾搬下去扔了，然后也坐到沙發一旁。

姜棠把電視打開，調了個綜藝節目，搞笑的。

以前不看這些，但是國外住了一段時間，那邊的節目實在是無聊，對比起來，國的廣告都好看了幾分。

一旁的陸沉明顯心不在焉，等了一會兒手下上來，幫忙把客廳清理一下。

他們要走的時候，陸沉開口，“等我一下。”

他又回頭對著姜棠，“你在家里呆著，我出去一趟。”

姜棠明知故問，“去哪？我跟你一起。”

陸沉說，“去醫院看看，你父親那邊要轉回來，醫院要先打理好。”

他又說，“你就別去了，醫生讓你多休息，真當你這兩條已經恢復如常了？安心在家養著，有事我給你打電話。”

姜棠沒說話，看著陸沉跟手下一起離開。

等著房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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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一斜，躺在了沙發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另一邊的陸沉也不算撒謊，他是準備要去趟醫院，但在去醫院之前，還是回了趟之前的住。

醫生還在這邊，已經給姜寧掛了水。

他到的時候姜寧正躺在床上，臉上的紗布摘了，傷口沒有愈合，但傷的不重，滲出的凝固，看著也沒多嚇人。

醫生看他進門，站起，“已經打了退燒針，燒退下去了，不過防止反復，明天還得再打一針，后續吃藥鞏固。”

陸沉皺眉，“怎麼還能發燒，是不是傷口染所致？”

醫生說，“傷口是沒理好，稍微有些發炎了，但不礙事兒，發燒應該跟傷口沒關系，大概率是著涼了。”

陸沉盯著姜寧，睡著了，但睡得并不安穩，眉頭擰個勁兒，臉蒼白消瘦，配著那一條疤，比之前看著還要膈應人。

等了會兒他跟醫生退出去，手下在客廳候著。

陸沉下去，“早上來就發現這樣嗎？”

手下說，“來的時候在沙發上，已經燒的迷糊了。”

陸沉說，“頭發怎麼是的？”

手下一愣，沒想到陸沉會注意這一點，“我也不太清楚，來的時候就是的。”

陸沉冷笑，沒頭沒尾的來了一句，“心眼還多。”

他在沙發上坐下來，示意手下和醫生都可以離開了。

醫生走前不忘叮囑，說姜寧那邊的水快掛完了，讓他注意一點。

陸沉沒說話，仿佛是沒聽到。

他在樓下一直坐到樓上傳來聲。

姜寧以為醫生還沒走，扯著嗓子醫生，聽聲音有些痛苦，說回了。

陸沉這才起慢悠悠的上去，次臥的門是開著的，能看到姜寧已經坐了起來，藥水早就空了，現在針管里回了一大截的。

姜寧以為進來的是醫生，“你干什麼去了……”

張就想埋怨，但在看清是陸沉后，話音一下停了。

的手背全腫了起來，用好的那只手扶著，都不敢，看樣子疼。

陸沉緩步過去，直接用力一扯，將針頭從手背上扯了下來。

他暴力，扯的也用力，也不知是不是把針孔拉傷，一下子就從針孔流了出來。

姜寧啊的一聲，是真難，連聲都不大。

陸沉毫不心，針頭往下滴，他甩手扔到一旁。

他說，“你還能演的。”

姜寧捂著流的手抬眼看他，這狀態比昨天還要差好多。

陸沉走過去，抬手挑了一縷頭發，“洗冷水澡了？”

姜寧子一僵，沒想到這都能被他發現，一臉驚恐的看著他。

陸沉手指轉了轉，將的頭發纏在自己手指上。

他作慢條斯理，看起來就像是隨手把玩。

可姜寧還是怕的渾

戰栗，吞咽了幾下口水，然后說，“我昨天……不是，我今天……”

可能也找不到好的說辭來解釋，但又過于慌張，于是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陸沉也沒心思聽說這些，表很平淡，卻突然一用力抓住了的頭發，直接往床下拖。

姜寧痛的尖一聲，毫無防備，整個人從床上摔了下去。

摔在了地上，可陸沉并未松手，沒辦法，只能隨著陸沉的力道一路滾爬。

被拖到了衛生間，陸沉打開水龍頭，顯示屏上顯示水溫是冷水狀態。

很明顯是昨晚姜寧調的，之前他跟姜棠住在這里，這衛生間他用過幾次，水溫一直是恒溫四十多度。

他一用力將姜寧推了過去，“這麼喜歡洗冷水澡，我就讓你洗個夠。”

本來就是大冬天，雖然說方城屬于南方城市，不如北方那樣嚴寒。

但這種天氣洗冷水澡也是要命的一件事兒。

姜寧在水流下驚聲尖，各種撲騰。

陸沉站在一旁點了支煙，饒有興致的看著，“姜寧，你以為沒了你這婚我就離不了了？”

他雖然不愿意這麼說，但也還是選擇用這樣的話刺激，“你是不是忘了我跟誰領的結婚證，你不想離婚，姜姜出面也是可以的，事后再拿上自己的份證，我們倆重新領一遍證件就行了。”

他笑了一下，“你搞這麼多花樣，最后吃苦遭罪的還是你自己。”

姜寧掙扎的作停了下來，靠在冰冷的瓷磚上，一臉茫然的看著陸沉。

費了點時間才消化掉這句話的意思，然后突然就笑了，從小聲的笑慢慢變哈哈大笑。

不只是笑，還一下一下用后腦撞著墻壁，咚咚聲不小，應該撞的疼的。

但是仿佛沒有任何知覺，甚至力度一下比一下重。

頭半仰著，冷水淋了滿臉，于是也就分不清那紅著的眼眶里有沒有眼淚流出。

陸沉就咬著煙看，像看個小丑，看一場笑話。

好一會兒后姜寧被淋下來的水嗆到，手撐著地板，劇烈的咳嗽，剛剛打針的針孔還在往外流著，紅的被水稀釋，一條條在地上蜿蜒。

姜寧說，“可真是算不過你們。”

隨后手握拳，一下一下的砸著地板，扯著嗓子喊起來，“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話音里夾著哭腔，“明明這一切都應該是我的，姜棠所有的東西都應該是我的，我只不過是讓還給我而已，怎麼就要落到這樣的地步，為什麼，這不公平，不公平。”

每說一句就用力的砸地一下，像是在發泄心中的不滿。

陸沉了側腮，原本還想嘲諷兩句，可看這樣，突然又覺得沒了必要。

他把煙掐了，扔到一旁的垃圾桶，“做夢了，如果不是后來姜姜出現，你以為這場聯姻我會同意？”

他轉往外走，“我后來點頭，不過是因為發現了與你的不同。”

沒去管姜寧后續會如何，他直接下樓離開去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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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跟醫生打過招呼，所以再次過來也沒拐彎抹角，醫院直接說人轉回來這邊隨時都能接收，病房和配備的康復醫生也能隨時安排。

這些都問好，陸沉從門診樓出來。

回到停車場，上了車他沒馬上開走，猶豫一下把電話出來，發了條信息出去。

那邊沒有反應，他也不著急，就在車里坐著。

十幾分鐘后手機響了，陸沉將電話接起。

那邊是個人的聲音，“陸先生，不好意思，剛剛在忙，沒看到手機。”

也不知剛剛在忙什麼，人的聲音里還帶著微笑的笑意，聽得出高興的。

陸沉嗯一聲，“安叔叔況怎麼樣？”

那邊是崔麗，趕說，“這兩天他腰病犯了，我在家給他做了推拿，稍微好了一點，至于清清，沒什麼變化，不好不壞的。”

陸沉說，“把安叔叔照顧好。”

崔麗笑著，“放心吧，您代的我都記得。”

陸沉想了想就問，“剛剛在干什麼？”

崔麗說，“跟老安大哥下了盤棋。”

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又染了些笑意，還主說，“我只懂皮，但是老安大哥棋技不錯，讓著我，我也沒贏。”

陸沉輕笑，“看來你們倆相的還不錯。”

崔麗也不知從他這句話里聽出了什麼，稍微有點不好意思，“他人好的，清清也不鬧騰，所以相的還行。”

停頓了一下，又說，“昨天清清還念叨你，老安大哥還提了一說想請你和姜小姐來家里吃飯，說要空給你打電話，應該是還沒打吧。”

陸沉說，“還沒有。”

停了一會，他稍微猶豫一下，“安清那邊最近有按時吃藥嗎？”

他提這個，崔麗的笑意就沒了，“這茬我都差點忘了，還想空跟你說，藥吃的并不按時，之前我看著，吃了兩次，后來就很抵，說吃完藥難，渾發，老安大哥也心疼，見況還好，所以不吃藥，也沒強迫。”

陸沉抿，猶豫一會兒說，“你看著點，藥是必須得吃的，想辦法，連哄帶騙，實在不行，把藥拌到飯里去。”

聽他這樣說了，崔麗就趕應了下來。

該代的都代完，接通電話才掛斷。

陸沉啟車子開出去，回了家。

到家的時候發現電視還開著，姜棠躺在沙發上已經睡著了。

屋子里開了地暖，并不冷，躺在沙發上四仰八叉。

陸沉有點想笑，過去幫把手腳放好，又盯著看了一會兒，然后沒忍住，低頭親了上去。

一開始是淺嘗輒止，但子畢竟素了太久，只是一個吻就讓他有點控制不住。

他的手完全不聽使喚，有了自己的意識，吻也越來越深。

這樣的靜自然是要把姜棠吵醒的，嚶嚀一聲，緩緩睜眼，看清了上懸著的人，也并未掙扎，就只是看著。

眼神里沒有控訴，也沒有抵，很平淡。

可就這樣的眼神，讓陸沉的心頭火瞬間都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