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姜棠幫陸沉收拾了行李箱，東西沒裝太多，做了讓他早去早回的打算。

再晚一些，開車送陸沉去的機場。

沒什麼舍不得，兩人都平淡。

陸沉叮囑姜棠在家的時候注意安全，別總是走路，多休息。

姜棠讓陸沉在國外謹慎一些，小心被人盯上，別怕事，但也別惹事。

話說完，他們倆轉頭看向旁邊，正好有對小分別，孩子哭的厲害，一一，男孩子抱著哄了又哄，也跟著紅了眼眶。

陸沉跟姜棠看了幾秒同時轉開視線。

這時陸沉說，“那個時候江之行把你送出國，我追到機場，也腦補過這樣的畫面，要是把你追到了，肯定也要這樣抱著你哭。”

姜棠了脖子，一陣惡寒，“幸好沒被你追上。”

陸沉沒忍住笑，“就知道你不懂浪漫。”

多余的再沒說，他去過安檢，隔了一段距離對姜棠揮手。

人影徹底消失，姜棠還在原地站著，被勾著回憶起那時離開的場景。

若陸沉真的追到了車站，會留下麼？

應該是不會。

那時候太想逃離了，他如果真的追過來，應該會覺得很麻煩。

抱頭痛哭……這輩子應該都不會有。

姜棠轉從航站樓出去。

回去的路上，把電話打給了穆婧芙。

那邊好一會兒才接，穆婧芙的聲音里明顯帶著氣，“給我打電話干什麼？”

姜棠笑了，“回家了？”

對面不說話，又問，“懊惱了，后悔了？”

穆婧芙哼了一聲，“你們真是不夠意思，昨晚居然就把我扔在那兒。”

姜棠不理會的生氣，直接問，“陸景有對你做什麼嗎？”

“沒有。”穆婧芙邦邦的回了兩個字。

姜棠哦了一聲，“那是應該生氣的。”

穆婧芙一聽就炸了，“姜棠，你還好意思嘲諷我，你們難道就不怕，就不怕那狗東西……”

姜棠笑出聲音來，“放心吧，你昨天喝的跟頭死豬一樣，他也沒比你好到哪里去，你到了人家撲床上就不走，他回到家躺在沙發上也不，就昨天的況，你們倆發生不了啥。”

穆婧芙不說話了，也不知這話是有安到，還是又把氣到了。

不過不說話，電話那邊也并不安靜，的有宋蘭芝的聲音傳過來，聽不太清，似乎是在罵罵咧咧。

穆婧芙也有點煩躁，過了一會扯著嗓子喊，“從我回來你就說說說，沒完沒了的，能不能安靜一會兒？”

那邊宋蘭芝的聲音瞬間拔高，“我憑什麼不說，你讓我丟那麼大的臉，我怎麼就不能說了，不想讓我念叨你，你倒是爭氣點，一天天的啥也不是就別怕被人訓。”

穆婧芙很煩躁，嘶了兩口氣然后對著這邊，“你在家麼，我現在去找你。”

姜棠說，“剛送陸沉去機場，在回家的路上，要不你先過去？”

穆婧芙說好，然后電話也就掛了。

路上一個多小時，車子開到小區門口停下。

穆婧芙沒上樓，就在外面等著。

死冷寒天，裹著大站在路邊，偶爾跺跺腳，四下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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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棠把車停在旁邊，“上車。”

穆婧芙趕鉆上車，昨天宿醉，如今狀態不是很好，整個人看起來很疲憊。

姜棠將車開到地下停車場，“幾點起的，吃東西了沒？”

“沒有。”穆婧芙抓了抓頭發，“下午一點多醒的。”

停頓了幾秒才又說，“醒來后發現住的是陸景家，差點沒嚇死我。”

姜棠笑起來，跟一起下車回家，“那應該還沒吃東西吧，我給你煮點？”

進了廚房，穆婧芙跟進去，抱著胳膊背靠料理臺。

還是很介意，“我昨天有沒有丟人？”

姜棠問，“你什麼時候斷的片兒？”

穆婧芙仔細想了想，“從飯店出來就迷糊了，但印象里好像被你們扶上車了，后來的事就都不記得。”

姜棠點頭，燒水，打算給煮碗面，“沒丟人，我們先送陸景回家，你死活要跟著過去，進去后找到臥室撲在床上就睡著了，乖的。”

穆婧芙臉瞬間皺起來，“這還不丟人？”

姜棠笑的肩膀都在，“也好了，別給自己整那麼高標準。”

穆婧芙抹了把臉，聽得姜棠問，“你今天醒來看到陸景，他在干什麼？”

穆婧芙子一頓，面就有點不自然。

有點于啟齒。

下午的時候醒的，陸景就在房間里。

睡覺不老實，這點自己知道，醒的時候四仰八叉。

而陸景就在床邊站著，雙手兜，不知看了多久。

閉了閉眼，“他就在家里，看見我醒了說給我點了外賣，但是我哪有臉吃，臉都沒洗，穿上服就跑了。”

長長的吐口氣，“真是丟人。”

“這算什麼丟人。”姜棠說，“這都不事。”

等著煮完了面，去餐廳那邊坐下，姜棠看著穆婧芙，“你知不知道我媽被陸沉關在哪里？”

穆婧芙一愣，隨后明白過來，“你想去看？”

姜棠點點頭，“之前視頻里見過，沒說兩句話就把視頻掛了，現在想想，既然人都回來了，還是應該見個面，把話都說清楚。”

已經忘了最后一次見許云舒是什麼場景，車禍來的突然，倆人也就斷了聯系。

陸沉說也曾為的事兒跟姜寧過怒，甚至還甩了一掌。

就看在這一掌的份上，就愿意留點面給。

穆婧芙猶豫幾秒，“我知道被關在哪，我也能見到。”

陸沉的手下有個人老六，那人就是看守許云舒的。

陸沉讓他跟穆婧芙聯系，空收拾姜寧，穆婧芙趁機也嚷著去看了許云舒。

許云舒境不好，差點讓認不出來。

穆婧芙嘆了口氣，“你若真想見，我可以帶你。”

但是也心存顧慮，“不過你是不是得提前跟陸沉打個招呼，我這麼貿然帶

你過去，他事后找我算賬怎麼辦？”

姜棠想起個事兒，“你幫我把證件郵寄到北方山村，陸沉后來有為難你嗎？”

穆婧芙啊了一聲，沒忍住笑，“沒有，你是不知道，我那時候忐忑的厲害，就怕這男的發起瘋來不管不顧，但還真沒有，他回來后把我到家里臭罵了一頓，然后就去收拾安清了。”

嘻嘻，“有人幫擋槍，我逃過一劫。”

姜棠垂下視線，“那時他都沒為難你，現在就更不會了，放心吧，這次我給你擋槍。”

如此這樣說，那穆婧芙也就沒什麼好顧慮的。

吃過了飯，穆婧芙又在姜棠這里洗了個澡，化了個妝。

然后才把電話打給老六。

手機開著免提，老六聲音低沉，聽聞穆婧芙要帶姜棠過去，他嗯了一聲，“行。”

對方這麼爽快，弄得穆婧芙有些意外，“你不用問陸沉麼，直接就這麼答應了？”

老六說，“先生已經知會過我們了，說你們肯定會來。”

穆婧芙跟姜棠對視一眼，面上皆是無語。

隨后倆人出門，穆婧芙指路，去了許云舒被關的地方。

冬天到了，肯定不能在倉庫或者那些即將被拆遷的破房子里，如今位置換在郊區的一棟舊居民樓里。

這邊房子很破舊，天已經黑了，但站在空地上去，沒幾家有人住，窗戶都是黑著的。

兩人爬樓上去敲了門，很快門被人從里面打開。

穆婧芙給介紹，“這個就是老六。”

老六人長得高高瘦瘦，沒什麼表，看著是嚴肅，“夫人。”

姜棠往屋子里看，“人呢？”

“在里邊。”老六讓了個位置，“主臥里。”

“還睡主臥。”穆婧芙開口，“待遇還好。”

兩人進了屋子，這屋子年頭也不了，里面簡裝，老舊的很。

客廳里還有個人，看到倆人進來站起了，“穆小姐，夫人。”

穆婧芙也認得對方，“玩你的，不用管我們。”

茶幾上放著他的手機，看樣子在打游戲。

對方嘿嘿一笑，坐下來把手機拿起，繼續開黑。

老六領著姜棠和穆婧芙去了主臥，門鎖都已經被拆了，門一推便打開。

主臥里面很暗，窗簾是拉著的，遠遠的能看到床上有個廓。

這麼大的靜對方都沒反應，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不想搭理他們。

老六過去把窗簾拉開一條，接著開了燈，屋子里這才能看得清楚。

許云舒在被子里，只一張臉出來，上次視頻里看到的還要消瘦，頭發幾乎全白。

姜棠走過去，想了想，還是開口了一句媽。

穆婧芙見狀轉出去，還拉了一下老六，順帶把那關不嚴的門板也給關上了。

連了兩聲許云舒才有反應，睜開眼看到姜棠，表恍惚，盯著看半天似乎才認出來。

噌的一下坐了起來，“姜姜？”

姜棠嗯了一聲，“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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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云舒盯著又看了幾秒，眼淚唰的一下就下來了。

嗚嗚的哭，挪蹭著過來抓姜棠的手，“姜姜，姜姜啊。”

姜棠沒躲，能覺到抓過來的手掌干癟無力，冰涼涼。

許云舒說，“你和陸沉又在一起了是不是，是他帶你過來的是不是？”

抬著臉，老淚從渾濁的眼睛里流出，聲音帶著祈求，“你們倆和好了，能不能放過你妹妹，你們放過好不好？”

姜棠沒什麼表，“我們又沒把怎麼樣，現在日子過得也可以。”

許云舒肯定是不信的，一手死死抓著，一手捂著臉垂著頭哭，“是我沒教好，是我做母親的失職，是無辜的，你別怨，你們放過吧。”

到這種時候，還妄圖辯解，把姜寧摘出去。

說，“寧寧就沒想害你，那都是意外，真的就是意外，你出了事兒，也很難過，一直在哭。”

姜棠眉頭一皺，許云舒應該是沒辦法了，這些自己都不信的謊話居然也能張就來。

許云舒坐起，被子是掀開的，一難聞的味道算出來。

姜棠往后退了一步，稍微猶豫一下，“我讓他們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許云舒哭的厲害，“你妹妹，你妹妹現在怎麼樣？”

姜棠說，“還可以。”

至死不了，比當初被困在車無比絕的境遇可要好多了。

這樣一看，對姜寧還真的算仁慈。

許云舒顯然不信的話，整個子撲過來，人跪在床墊上對著，拉住的胳膊不松手，擺出一個跪求的姿態，“你讓我見見，姜姜，你讓我見見，我求你了。”

姜棠皺眉，想把手收回來，可別看許云舒干瘦，發起來還有勁兒，死摳著的胳膊不放手。

緩了一口氣，說，“你沒見過嗎？”

許云舒表苦楚，“上次陸沉確實帶來見我了一次。”

只隔著遠的距離，姜寧看到就哭了，坐在椅上，看著狀況很不好，一直著媽。

從沒見過那樣的姜寧，心疼的厲害，連滾帶爬的就想撲過去，可奈何被老六一腳踩在小上，讓如何都無法前進一步。

那次見了面后，的一顆心始終吊著，夜晚做夢都是姜寧被欺辱的畫面。

陸沉如此對，對車禍的兇手想來也會不留面。

不敢想在看不到的地方，姜寧了多委屈遭了多罪。

許云舒的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串一串的往下落，“你妹妹，從小在我邊，后來到穆家也有我護著，沒吃過那樣的苦啊，不住的，你們不能，你們不能那樣子對。”

到最后哭的都說不出話來，甚至連氣息都不勻。

子慢慢低下去，額頭抵在了床鋪上，這麼看就好像在給姜棠磕頭。

姜棠往旁邊挪了一下，但表沒什麼緩和，“誰又應該吃那樣的苦，那樣的罪，不過是自找的，若不作惡，誰又會這樣對？”

許云舒已經哭得聽不到外界的聲音，子一一，小小一團，看著還有點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