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姜棠做完早飯去了醫院。
姜鴻海早就起了,坐在椅上靠著窗臺看向外邊。
看到姜棠進來,他開口,“快過年了。”
隔了幾秒鐘,他嘆口氣,“這年過得越來越沒意思,從前這個時候外邊都已經張燈結彩了。”
姜棠把保溫桶打開,又將姜鴻海推回到床邊,扶著他上床,支起小桌子。
說,“小的時候還有一兩個月過年就開始數著日子,現在的人早過了那勁兒了。”
姜鴻海拿起筷子,突然說,“很小的時候,你和姜寧,幾乎每一年過年都要吵架。”
姜棠挑眉,“是麼?”
姜鴻海說,“你們是雙胞胎,正常來說應該買一樣的服,可姜寧不愿意,每年因為買服你們倆都會鬧的不高興。”
他說這個姜棠便想起來了,“是啊,姜寧不想跟我穿一樣的,所以我媽會先給我買,然后再帶的去選喜歡的,我那個時候經常鬧脾氣。”
語氣平淡,“倒也不是想跟姜寧穿一樣的,只是我媽每次給我買的服都不問我的意見,自己覺得還行就給我買了,可姜寧的服永遠都是自己挑的,我媽會帶去商店里看,只要喜歡,不管貴賤都會滿足。”
那時候看不開,也沉不住氣,每一次都要鬧。
可不管鬧什麼樣都討不到好,到最后總是要被許云舒臭罵一頓。
姜鴻海嘆了口氣,“你媽一直偏心,我也說過的。”
“我知道。”姜棠說,“沒有怪你的意思。”
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不過是提起來后隨口一說,哪還有什麼怪不怪的。
雖然這樣說,可姜鴻海還是有點心疼了,“那些年你委屈了。”
姜棠坐在床邊,他在姜棠胳膊上拍了拍,“我也是不稱職,如果我……”
他話音停了下來,轉頭看門口,話音一轉,“阿沉來了。”
姜棠轉頭看過去,陸沉也拎著保溫桶來的,站在門口,似乎站在那兒有一會兒了。
陸沉看了姜棠一眼,抬腳進來,“我還想著你可能中午才過來,就讓人給叔叔做了早飯。”
姜鴻海趕手,“拿過來我看看,沒事,我最近胃口大的很,兩份我也都能吃。”
陸沉把保溫桶拿過去打開。
看得出早飯做的很細,但肯定不是他做的。
陸沉自己也沒想攬功勞,“找了個鐘點工,給做的。”
姜鴻海讓姜棠把飯菜擺上,“都是我吃的。”
確實,陸沉帶來的這些也都是姜鴻海吃的。
姜棠轉頭看著陸沉,“謝謝你。”
陸沉面無表,“這幾天你跟我說了好多謝謝了。”
他看不出介意,說完就一轉坐到病床邊的椅子上,詢問姜鴻海接下來要做的康復項目。
姜棠這才知道姜鴻海的康復項目有所改,啊了一聲,“項目改了?”
姜鴻海說是,“醫生說我神經恢復的不錯,之前的項目強度不夠了,前幾天就改了。”
姜棠看陸沉,“你知道?”
“知道。”陸沉點頭,“醫生跟我說了。”
醫生都沒跟姜棠說,姜棠猶豫一下又想說謝謝,陸沉先一步開口,“不用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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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看姜棠,說完這話后就把手機拿了出來,上面似乎是有信息,他看了一下站起,“我出去打個電話。”
陸沉從病房出去,姜鴻海趕低聲音分,“你們倆鬧別扭了?”
“沒啊。”姜棠一臉無辜,“好的呀,昨天晚上一起吃的飯。”
姜鴻海皺著眉,朝著門外努了一下,“你瞅他那表,我不信你們倆沒鬧別扭。”
姜棠也順勢往門外看了一下,早就看不到陸沉影了,“他表怎麼了?”
姜鴻海說,“不好形容,一副活不起的樣子。”
姜棠歪著頭仔細想了想,點頭附和,“是有點。”
這家伙估計還沒從昨天的緒里走出來。
陸沉幾分鐘后進來,看那樣子也是有事兒,“姜叔叔,我公司那邊有點事,要先去忙了,有時間我再過來看您。”
姜鴻海有些意外,“周六公司還有事兒啊?”
陸沉嗯了一聲,“有個合同出了點問題,我得回去看看,項目是我負責的。”
姜鴻海趕說,“那行,那你趕去吧,別耽誤正事。”
陸沉走前看了一眼姜棠,那表有點復雜,說不上高興,也說不上埋怨,跟他這個人一樣,有點擰吧。
姜棠沒跟他打招呼,只轉頭問姜鴻海的況。
陸沉轉離開,過了一會兒姜鴻海盯著姜棠,“你就說實話,你們倆因為什麼鬧的別扭。”
姜棠眨著眼,“沒鬧別扭啊。”
姜鴻海故意斜眼看,姜棠一下子就笑了,“真沒鬧別扭,有什麼好鬧的,都這麼大的人了,有什麼心里不舒服直接當面說開就好了。”
姜鴻海明顯還是不信,但是沒再問。
他繼續低頭吃飯,“你們這些小年輕的,反正我是不明白,一天天的緒那麼多。”
誰說不是,一天天的緒那麼多。
姜棠在醫院陪姜鴻海到中午,姜鴻海要休息了,也就拿著兩支保溫桶回了家。
自己煮了點吃的,睡了個午覺,醒來才發現外邊天了。
姜棠站在窗口往外看了看,方城這兩年都沒下過雪,但是看天氣預報,降溫有點厲害,說是有雪。
將窗簾拉上,回到沙發上坐下開了電視。
這麼看了也沒一會兒,放在一旁的手機就響了,是陌生號碼,歸屬地是方城。
姜棠拿過手機接起,“你好,哪位?”
那邊的聲音也是陌生的,“夫人,是我。”
姜棠皺眉,“你打錯了吧?”
對面趕說,“夫人,我是陸總的助理。”
姜棠這才反應過來,這人是陸沉的特助。
啊了一聲,“不好意思,沒聽出來。”
隨后問對方怎麼了。
助理說,“陸總喝的有點多,您能不能過來接一下?”
姜棠一愣,“喝多了?”
問,“你們中
午有應酬?”
助理說是,“有個合作項目出了點問題,跟合作商了個面,飯桌上大家都沒喝。”
姜棠想了想,“那你就直接把他送回去吧,我去接他也是直接把他送回家。”
對方明顯沒聽懂,“你們不住一起嗎?”
哦,姜棠這才反應過來,是了是了,對外的份還是陸沉的老婆。
吸了口氣,這種鬼天氣讓出門,真是造孽。
最后還是答應了下來,問了對方的地址,然后掛了電話。
換了件服,打車過去。
是在一家飯店,進了包間就看到陸沉已經被扶到了沙發上,斜靠著沙發扶手似乎是睡著了。
助理也喝了酒,臉頰通紅,坐在一旁很是難的模樣。
姜棠快步過去,“別的人都走了?”
助理看見像是看見了救星,趕站起,“別的人也是被送回去的,今天飯桌上大家都喝多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靠在沙發上的陸沉,“本來也是想讓酒店工作人員幫忙把陸總送回去,但是陸總喝多不讓人近,誰都不讓誰,所以有點難辦。”
姜棠點點頭,走過去,彎腰看著陸沉。
陸沉面頰泛紅,上酒氣濃重,看樣子就是沒喝。
姜棠用手了他的臉,“陸沉,回家了。”
陸沉沒有反應,又著他的臉扯了扯,“陸沉?不起來我可不管你了。”
助理趕過來,“陸總陸總,夫人來了。”
他也沒管那麼多,上去按著陸沉的肩膀就是一通搖晃。
這麼做確實是有效果,陸沉皺了下眉頭后睜開眼,明顯不高興,眼底混沌,但卻帶著戾氣。
助理趕說,“夫人來了,夫人來了,您快看,過來接您了。”
陸沉視線落在姜棠上,花了幾秒鐘才辨認出來,然后他面上的那些不耐煩瞬間就散了。
他勉強的撐著子坐起,說話的聲音都是沙啞的,“你怎麼來了?”
姜棠拉過他的胳膊扶著他起,“你喝這樣,據說不讓別人近,我不來怎麼辦?”
故意問,“我扶你走行不行?”
陸沉沒說話,但順著的力度開始朝著包間外面走。
助理趕雙手合十,對著姜棠拜了又拜。
三個人從飯店出來,助理打了輛車,他看起來不舒服,“陸總,夫人,那我就先走了,頭暈的厲害。”
姜棠也招手一輛出租車過來,陸沉手撐在車上,轉頭看助理,“回去吧,喝點兒解酒藥。”
助理得令,趕走了。
陸沉俯上車,作都比平時慢了半拍。
姜棠跟上去,跟司機報了萬豪那邊的地址。
陸沉坐到車上就閉起眼睛,似乎是睡著了。
一路無話到小區門口,車剛一停下,陸沉就睜開了眼,他眉頭皺著,明顯也是不舒服。
姜棠怕他要吐,趕扶著他下車,站在路邊又順了順他的背,“喝那麼多干什麼,自己幾斤幾兩不知道?”
陸沉緩了好幾口氣,說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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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沒辦法。”
姜棠怎麼就不信還有他沒辦法的事兒。
沒說話,扶著陸沉進小區上樓。
這一路陸沉都走得跌跌撞撞,進了門,他直接靠在玄關的墻壁上。
姜棠關上門,轉要扶他回房間。
結果的手剛搭在陸沉胳膊上,陸沉反手就將拉進懷里,“姜棠。”
他噴灑出的氣息都帶著酒味兒,聲音有點啞,他說,“你說,我應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姜棠側頭躲了一下,“一酒味,趕去洗個澡睡一覺,明早起來就什麼都好了。”
陸沉不松手,頭一低,抵在了的肩膀上,“你這家伙,究竟想折磨我到什麼時候?”
姜棠長了眨眼,輕呵一口氣,“陸沉,你在這跟我裝醉是吧?”
陸沉不說話,抬手他的頭發,聲音還是溫和的,“故意多喝點酒,然后讓你的助理把我來,是這個套路吧?”
說到這里都笑了,“怎麼了,堂堂的陸家二,有什麼話不能坐下來慢慢聊,非得要裝醉。”
陸沉嘆了一口氣,“你總是這麼冷靜,就比如你說你喜歡我,可你冷靜的,我一點都覺不到你的喜歡。”
陸沉側了一下頭,印在姜棠脖頸,話悶悶的,“我跟你獻殷勤,你似乎并不在意,冷著你,你也不搭理我,我又沒你能沉得住氣。”
他聲音了下來,“我實在不知怎麼辦好了,要不你提示我一下,我保證聽你的,好不好?”
最后那三個字無力,帶著無奈也帶了祈求。
姜棠視線停在一旁的墻壁上,好一會兒才開口,“中午真的是有應酬?”
陸沉沒回答,只是慢慢的松開了。
他醉酒是假象,但人確實是喝多了。
他退了兩步靠在墻壁上,“沒有應酬,中午我去了醫院。”
他說的肯定不是姜鴻海所在的醫院,姜棠問,“安清況又不好了?”
陸沉說,“是開始做介治療了,醫生通知我,我過去看一看。”
安清之前的摔傷還沒養好,按道理來說這個時候做心理方面的干預治療并不合適。
姜棠說,“醫院那邊決定的?”
“算是吧。”陸沉回答的含糊,接著又說,“安清況不好,醫院決定及早采取措施也是正常的。”
姜棠像模像樣的點頭,“你要是這麼說,確實正常。”
他又問,“介治療是不是讓安清遭了很多罪?”
陸沉有將近半分鐘的沉默,最后還是說,“嗯,遭罪,在那里邊的人就沒有不遭罪的。”
姜棠盯著他看,“我之前去看過安清,當時狀況還行,怎麼突然又糟糕了?”
陸沉對姜棠說去看過安清的話并不意外,很顯然他早就知道。
他回答姜棠的問題,“的況沒好過,跟你面的時候應該是強壯鎮定。”
安清應該是知道自己出不去了,所以了陣腳,人變得歇斯底里,也更加瘋癲。
可不知道,越是這樣,的境就越差。
姜棠笑了,“心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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