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掛在中介的那套房子，經過了幾波意向買家的看房后，最后敲定了一戶人家。

簽合同前，姜棠跟陸沉回去了一趟，里面還有一些需要帶走的私人品。

房子之前找家政打理了一番，推開門打眼一看，整潔干凈，很多小擺件放的規規整整。

想當初這些還都是姜棠挑細選買來的。

那時是做了打算，想跟陸沉好好過日子的。

陸沉在這也住了很多年，多多有點，四掃一遍，說了一句，“到底是臟了，可惜了。”

其實臟倒是不臟，就是膈應人。

倆人一起上樓，陸沉回臥室拿東西，姜棠就去了姜寧住的客房。

這屋子里還有姜寧的東西，旁邊的柜子上還擺著扎頭發的發夾，打開柜子，里邊還有的。

陸沉沒一會兒過來，“這房間里的東西都不帶走，一會兒我告訴中介，讓他們過來把東西都扔了。”

姜棠一直也沒問姜寧的況，如今在這樣的環境里，也就問了一，“姜寧被送到那邊后，安不安分？”

陸沉想到了什麼，輕笑一聲，“該怎麼跟你說呢。”

要說姜寧不安分，倒也算不上，每天規規矩矩，不鬧幺蛾子，看著的人說什麼都聽。

但若說安分，其實也不見得。

陸沉在那邊留了兩個人守著，還是兩個強力壯的男人。

那倆人前兩天突然為了姜寧大打出手，他詢問緣由，倆人各說一詞，互相指責，倒是沒人說一句姜寧的不是。

姜棠一聽這些就笑了，“不是什麼大事。”

姜寧還年輕，讓后面半輩子孤孤單單，肯定不了，若是邊有個知冷知熱的，只要不鬧幺蛾子，也不是壞事兒。

之后倆人再沒談論姜寧的事兒，帶了東西離開。

姜棠這邊也是一室一廳，和陸沉那單公寓差不多，一個人住正好，兩個人肯定是小了的。

姜棠坐在床邊，看著陸沉將打包回來的東西一一放進柜子。

眉頭皺了皺，“你住在我這兒，說實話，有點兒太吧了。”

陸沉明顯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回頭看，“我還有別的房子，要不然我們搬別去。”

姜棠手向后撐著床，饒有興趣的看著，“哎呦，狡兔三窟。”

“那倒不是。”陸沉把手里的事理完，過來攬著姜棠直接躺在床上。

他說，“別的房產當時想做投資用，一直也沒住進去，可以帶你去看看，里面都是空的。”

姜棠盯著天花板，好一會兒才說，“不去。”

轉頭看陸沉，“年底了，公司分紅快到賬了吧，如果分的多，我自己去買一套。”

陸沉往跟前了，“行，那我跟你過去，住你的房子。”

姜棠閉上眼，“陸先生這是打算吃飯了？”

陸沉嘆口氣，“我不得。”

能有口飯吃就好了，最怕的就是不愿意給。

倆人這麼躺在床上沉默一會兒，陸沉突然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傷還沒好吧，我給你涂個藥。”

姜棠抬腳就給了他一下，“你給我滾。”

……

晚上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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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陸沉有點工作上的事要理，這房子沒有書房，他就留在房間里。

姜棠坐在沙發上，等了一會兒，見陸沉快速開門出來，且已經穿好了服。

愣了一下，也跟著站起，“怎麼了？要出門？”

陸沉說，“得去趟醫院。”

他說的肯定不是姜鴻海所在的醫院，姜棠瞬間就明白了過來，“安小姐出事兒了？”

陸沉點頭，看了看，“外面天冷，要不你就別去了。”

姜棠也沒反對，“行。”

坐回沙發上，“反正去了也幫不上忙，太折騰。”

陸沉離開，掐算的時間他應該已經下了樓，姜棠就把電話打給了穆婧芙。

穆婧芙接了電話，還沒開口，那邊先傳來了宋蘭芝的聲音。

仔細聽一下，又是在催著穆婧芙趕找對象結婚。

幾秒鐘之后，穆婧芙悶聲悶氣的對著宋蘭芝，“行了行了，姜姜給我打電話，你能不能等我電話說完了再說，太吵了。”

宋蘭芝又嘟囔了幾句讓人聽不清的話，然后不吱聲了。

穆婧芙對著這邊，聲音緩和了一些，“姜姜，怎麼了？”

姜棠說，“方便出來嗎？”

都不用想，肯定是方便的。

果然穆婧芙一下子來神了，說話的聲音瞬間大了很多，“啊？是嗎？行行，那我現在就過去，你別著急，你等我，等我啊。”

姜棠沒說話，只著手機等著。

聽到穆婧芙換服的聲音，然后又換了鞋子，最后是關門聲砰的一下，混著穆婧芙長出一口氣的問話，“怎麼了，找我有事兒？”

姜棠說，“你先開車過來接我，有事兒。”

倆人再沒多說，掛了電話，姜棠在家等了十幾分鐘，穆婧芙就來了。

姜棠下樓，小跑著過去開門上車。

這大晚上的是真冷，冷的人牙齒都打著哆嗦。

上了車，穆婧芙轉頭看，“怎麼了，這大半夜的能有什麼事？”

姜棠讓開車去安清所在的醫院，然后說，“陸沉過去了，那邊好像是出了點事，想過去看看。”

穆婧芙呵呵笑，一邊啟車子一邊說，“你好奇的話，剛剛怎麼不跟著陸沉一起去，我們倆這的多不方便。”

姜棠抿著不言語。

等了幾秒，穆婧芙又反應過來了，嘖嘖幾聲，“還存著這點小心思呢。”

砸吧砸吧，“其實也是，陸沉跟安清那麼多年青梅竹馬的誼，他再怎麼表現的對手下不留，也不能全信，要是我，我肯定也懷疑。”

姜棠深呼吸一下，看著外面的街景沒說話。

車子開到郊區那邊的醫院，能看到陸沉的車就停在醫院大門口。

穆婧芙特意把車子停的遠了一些，然后帶著姜棠下車，“進去看。”

倆人去按了門鈴，小窗口馬上打開，

那門衛一看到是們倆，頓時客客氣氣，話都沒問，直接開了門讓倆進去。

這就是金錢的魅力，上次倆人出來，特意給這門衛塞了點好，效果這個時候就看出來了。

門衛什麼都沒問，就對著兩人揮揮手，讓倆自己進去。

這麼晚的天兒，加上外面冷的要命，醫院外邊兒都看不到人。

兩人小心的進了住院部，也沒坐電梯，直接爬樓梯上去，一路到安清所在的樓層。

剛走到消防通道口，就聽到了嚷聲。

是安清的聲音，野一般的喊，毫無章法。

兩人朝著走廊去，能看到安清病房門口有很多醫護人員站著，他們面無表，神態麻木。

好一會兒后，不知誰說了兩句什麼，安清終于不了。

只不過換另一個人開始罵，那人的聲音聽著上了些歲數，音量也不低。

醫護人員誰都沒開口，一個個事不關己。

姜棠跟穆婧芙離的雖然不近，可還是把那人的罵容聽了個清清楚楚，也捋清楚了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安清傍晚的時候與人發生沖突，對方是個患者，起沖突的原因沒說清楚，但據說那人一手沒，全程是安清在發瘋。

用花瓶將對方的頭砸破，臉也給劃傷了。

罵人的是傷者的家屬，氣的數次哽咽，威脅著一定要讓安清付出代價。

穆婧芙聽了只皺眉，“安清不是真有神病吧？”

姜棠輕笑一聲，“臉皮厚的人，沒那麼容易出現心理問題。”

一直到那人罵累了，才終于聽到了陸沉的聲音，“我們這邊認賠，你要多錢？”

那人一聽就炸了，扯著嗓子，“有錢就了不起啊，有錢就能欺負人，有錢犯了法就不用負責嗎？”

陸沉的聲音依舊淡淡，“我只是朋友，不是家屬，你讓我給你理，我能做的也就是幫忙賠錢，若你不滿意，要不就直接報警吧，法律怎麼判，我們這邊怎麼認，你看行不行？”

安清可是鑒定過的神有問題，真的走法律途徑，安清也不到什麼懲罰。

那人梗了梗，最后哭著說，“錢錢錢，你們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是不是，就不把窮人的命當命是不是？”

能送到這里來的病人，家境應該都差不到哪兒去。

陸沉沒說話，雙方有一段時間的沉默。

一旁站著神游的醫護人員一見這種況，終于開始站出來和稀泥調和矛盾。

姜棠站在樓梯口，聽得穆婧芙低聲說，“看陸沉這樣，也沒想幫善后，算他還算識趣。”

又等了一會兒，醫護人員終于將對方家屬勸的冷靜下來，隨后將人從病房給帶走了。

穆婧芙著消防通道的門框，探著頭看向走廊。

幾秒鐘后哎哎哎，“別的人都走了，里邊就只剩陸沉跟安清了吧，要不要過去看看？”

姜棠說，“想死啊，肯定會被抓包。”

穆婧芙笑了笑，“也是。”

也不氣餒，子收回來，把手機拿出，快速的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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輯了一條信息發出去。

沒幾秒鐘，那邊回復了一條，穆婧芙看了看，放心了下來。

原本以為還要等好久，可沒想到幾分鐘之后陸沉就從病房出來了。

他徑直朝著電梯口走去，電梯口離這樓梯口很近，姜棠跟穆婧芙著墻壁站著，能聽到他的腳步聲。

陸沉等電梯的過程，姜棠手機震兩下。

出來看了看，是陸沉給發的信息，問有沒有想吃的，他回家買回去。

姜棠故意等了幾秒才回復，說沒有，讓他路上注意安全。

電梯叮的一聲打開，陸沉進去，而后電梯開始下行。

穆婧芙跟姜棠又等了一會兒才轉走進走廊，奔著安清的病房過去。

病房門關著，打眼看去，里邊只剩安清跟護工。

安清的頭發被剪了，剪了短發，如果忽略那一臉病容，其實短發也好看，人顯得乖巧又可。

護工坐在一旁，正在看著手機，眉頭微微皺著。

穆婧芙在門玻璃上敲了敲，護工抬頭看過來，趕站起，過來把房門打開。

安清轉頭看過來，眼睛是紅的，剛剛哭的厲害，鼻尖也紅了，配著那一頭短發，看著楚楚可憐，招人疼心。

可一看到姜棠，面上那脆弱的神瞬間就沒了，一下子瞪圓的眼睛，“你怎麼來了？”

姜棠說，“過來看熱鬧啊。”

走到床邊，湊近了看安清。

臉上也有傷，應該是被什麼東西劃的紅痕，微微滲了一點點的跡，現在早就干了，只留那一條稍微腫起的印子。

護工趕過來，把手機遞給穆婧芙，“你給我發信息，我就馬上著錄了，但只能錄這麼多。”

穆婧芙那過來，就這麼當著安清的面把視頻給點開了。

姜棠沒過去看畫面，聽到陸沉的聲音清晰的傳過來，前面不知安清問了什麼，陸沉就說，“別想了，沒有機會。”

然后安清就哭了，哭得很傷心。

可陸沉的聲音毫不，甚至更冷，“早知今日，當初你想什麼去了？”

中間停頓了一會兒，他又說，“安清，除非時能倒退，我的姜姜不曾過那些苦，你才有資格來跟我提原諒兩個字。”

他這話說的不重，但惹的視頻里的安清哭得更兇。

之后就再沒人說話，一直到視頻播到最后停掉。

穆婧芙皺了一下眉頭，回頭看姜棠，“這狗東西，我本來還以為能拍到點什麼他不好的東西，我趁機打打他小報告，結果他這麼整，這麼整，我可怎麼離間你們倆？”

安清又聽到了陸沉的聲音，眼眶又紅了。

姜棠覺得好笑，“原諒？你真是好生奇怪，你需要陸沉原諒你什麼，明明你傷害的是我，你不是應該來求我原諒嗎？”

安清抬頭看，咬牙切齒。

姜棠視線一轉，就看到桌子上放著的藥，有兩粒兒被倒了出來放在旁邊。

一愣，趕過去拿起來，“這是醫生給的藥？”

護工啊了一下，“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