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買的多，姜鴻海也沒吝嗇手藝，全都給做了，弄了滿滿一大桌子。

難得這麼熱鬧，陸振亭想了想，讓陸沉去一趟老宅，把那邊存著的好酒搬過來一箱。

那些酒都是上了年頭的，在外面現在買不到。

姜棠本想說不用，哪至于還專門回老宅去搬酒。

但陸沉已經應了下來，他說，“反正我大伯一個人也沒機會喝酒，留在那里也沒用。”

他去的快，回來的也快，搬了兩箱回來。

姜棠對這些沒有研究，但見陸沉拎了兩瓶放到餐桌上，陸振亭就趕過去拿起來看，還點點頭，“這酒我早就想喝了，之前也沒有場合合適。”

如此看來就是好酒。

姜棠空問陸沉，“你大伯還在那邊住嗎？”

“在。”陸沉說，“剛剛還跟他上了。”

陸振肖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不過應該也沒看進去什麼容。

他進去的時候，一打眼就能看出他在走神。

倆人好長時間沒見過面，陸振肖蒼老了很多。

他以前最是注重保養，頭發隔三差五焗黑一次。

可現在他兩鬢白發很是明顯，也不知都不工作了，怎麼就不出時間再去打理。

而且他面上也沒了之前的得意和風發，即便不做表，坐在那里放空，也能讓人看出他帶著愁容。

后來發現陸沉過去，他也起打了招呼。

只是說話有氣無力，整個人帶了一病態。

提到了這里，陸沉也就多說了一件事，“他那個繼子最近公司也不怎麼去，沒請假，屬于無緣無故的曠工。。”

姜棠挑了下眉頭，聽陸沉接著說，“他似乎是不太滿意那份工作，覺得在公司里自己的存在不強，幾次三番的去找陸景，想要給他調崗位。”

他自是不敢到陸沉面前鬧的，也就覺得陸景脾氣好。

崗位肯定是不能調的，他什麼能力都沒有，塞在哪兒都是多余。

可能和陸景沒談攏，一氣之下公司也就不來了。

陸沉說，“剛剛我也跟我大伯提了，他應該是知道，看那樣也難辦。”

他忍不住笑，“他把心頭懸著的那白月摘下來，也不知現在有沒有后悔。”

姜棠翹了下角沒說話。

大家都坐下來，姜棠把酒打開。

姜鴻海和陸振亭也都恢復的差不多了，也就不控制這兩個人了，主給他們倒上，“今天高興，你們倆也喝一些。”

陸振亭說，“過年的時候都沒這麼熱鬧，你們幾個多在這邊待一段時間。”

二丫不管那些，使勁點頭，“好呀好呀，我要等著姜姜生孩子，我還要抱小孩子。”

老公一愣，趕看過來。

離姜棠生產可還有些日子，他們肯定待不到那個時候。

二丫難得頭腦清明一次，看向對方，“你要是有事兒就自己先回去，我玩夠了再回家。”

強子沒忍住，“你瞅瞅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二丫哼的一聲，“我不管，我和姜姜好不容易見一次面，我要多住一段時間。”

又轉頭看著強子老婆，“你不是一直想來看看外邊的生活麼，你也在這多住一段時間好不好？他們男人著急就讓他們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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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強子老婆笑了笑，沒說話。

姜棠說，“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你們這些人也是，都別著急走，在這里好好吃好好玩。”

陸振亭也跟著，“就是，村里那麼多人，就算是農忙，大家互相幫襯，也并不需要你們全都回去，難得大老遠的來了一次，在這邊多住些時間。”

強子想了想，“再說吧，來來來，喝酒。”

人多，飯桌上就熱鬧，時間吃的也就長。

到后來強子有點喝高了，攬著江之行的肩膀，絮絮叨叨的要給他介紹朋友。

陸振亭忍不住笑，“你問他有什麼好人選沒有？”

江之行也沾了酒，沒了平時的嚴肅，順著陸振亭的話問，“有好的人選嗎？”

強子一頓，眨眨眼，看那表就是在搜腸刮肚。

他老婆一邊拍著懷里睡著的孩子一邊說，“他自己能娶上媳婦兒都費了半天勁，還給別人介紹，他哪有那能耐？”

再說他認識的也都是村里那些姑娘，拿出哪個能配得上江之行？

強子吭哧吭哧幾秒，最后端起杯子，“喝酒喝酒，等我回去幫你問問。”

他是真醉了，甚至還提了阿瑤，“其實阿瑤那姑娘長得還行，十里八村是出了名的漂亮，就是格太差，倒也不是的問題，是他們家不會養孩子。”

二丫在旁邊一聽就不樂意了，眼睛瞪的滴溜圓，“哪里還行了，就是個討厭鬼。”

姜棠笑著低了頭，把手機拿過來看了一下，有電話打進來。

這號碼比較陌生，不過歸屬地在本地。

猶豫一下，沒管，但對方馬上又打了第二遍。

這應該就不是打錯了，姜棠借口從飯桌上退下，走到臺那邊把電話接了，“哪位？”

那邊過了幾秒才有人說話，“是我。”

是姜寧。

想來這電話是護工的，被空拿了去。

姜棠嗯一聲，“有什麼事？”

姜寧說，“我明天要去醫院做檢查，你要不要一起過去，我們倆好長時間沒見了。”

“不去。”姜棠拒絕，“我們倆也沒什麼必要見面。”

應該是料到了會是這樣的反應，姜寧并不覺得難堪，也沒有什麼失不失。

說，“護工應該每天會跟你們匯報我的況，你就不好奇我現在是什麼樣？”

“并不好奇。”姜棠說，“你什麼樣跟我也沒有關系。”

那邊傳來姜寧的笑聲，笑得有些嘲諷，說，“我恢復的差不多了。”

姜棠沒說話。

姜寧又說，“前幾天咱媽聯系我了，應該是咱爸給打了電話，說我恢復的差不多，要把我送過去，不愿意，覺得我是個麻煩。”

說到這里咂咂，“你看，不敢拒絕你們的要求，就直接打電話過來給我施，可是不知道，去與不去哪里是我能做決定的，不過是你們一句話的事兒。”

姜棠不想跟廢

話這麼多，轉頭朝餐桌那邊看，陸沉已經停了筷子，不知盯著看了多久。

收回視線，“你到底想說什麼？”

姜寧緩了口氣，“咱媽給了我一筆錢，說是讓我不要過去找，不瞞你說，錢的數額不小，應該是養老錢的一半，是真不愿意再與我有瓜葛，這都舍得出來。”

中間停頓了一下，聲音放緩了，“本來我也不想去那，這樣正好，有了這筆錢，我能一個人生活，我也恢復了，以后不用你和陸沉管我，你讓他把那些照看我的人都撤了吧。”

原來是這個意思。

姜棠故意問，“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我讓陸沉把你送走。”

那邊一下子沒了聲音。

很顯然姜寧并沒有想離開方城的意思，姜棠問這個，不知如何回答。

陸沉已經起走了過來，“誰的電話？”

姜棠也沒藏著掖著，“姜寧的。”

剛說完，陸沉就把電話拿了過去，“你有事兒？”

對上陸沉，姜寧也是慫的。

姜棠依稀能聽到那邊啊啊了兩聲，跟剛剛不知如何回答的問題一樣，現在也不知如何回應陸沉。

然后過了幾秒，對方索把電話掛了。

陸沉眉頭皺的，“說什麼了？”

姜棠攬著他胳膊，“沒說什麼，走吧，去吃飯。”

飯桌那邊的人已經頻頻看過來了，陸沉猶豫一下，便也就再沒多問。

酒管夠，大家又都敞開了，到最后自然好幾個喝多的。

江之行還好，雖然神里也染了醉意，但人狀態沒什麼不對。

等著散場，他先站起來，“他們應該都住在這兒吧。”

姜棠點頭，家里夠大，也就不用再去開賓館。

江之行了一聲二丫。

二丫也知道怎麼回事，趕站起，“你要回去了嗎，要不晚上你也住在這兒吧。”

江之行笑出聲，“傻樣。”

二丫跟著姜棠出去送他，在大門口，江之行的司機已經來了，他上了車。

車窗降著，臨要開走時，他突然又轉過頭來，子著窗口，“姜姜。”

姜棠一愣上前了兩步，“怎麼了？”

江之行笑了，“恭喜啊。”

姜棠頓了頓才抬手了肚子，“謝謝。”

江之行轉頭看二丫，“你也抓時間，等你生孩子，我再給你包個大紅包。”

二丫嘻嘻笑，“好，我記住了。”

車子隨后開走，姜棠和二丫又在原地站了幾秒。

二丫也不知怎麼想的，突然轉頭看姜棠，“姜姜，他是不是喜歡你啊？”

姜棠被的話嚇了一跳，“你在說什麼？”

二丫也不是很懂，抓了抓頭，“就是覺。”

說，“他看你的時候眼睛亮晶晶。”

姜棠余一掃，陸沉在房門口站著。

他也喝了不，不知是不是站不住了，斜靠著門框。

怕二丫再說點什麼出來，攬著二丫的肩膀往回走，“你還懂什麼亮晶晶，那你老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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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時候眼睛亮不亮？”

“亮呀。”二丫很高興，“他對別人都很笑，就對著我笑的最多。”

走到門口，抬眼看到陸沉，二丫又說，“阿沉看到你的時候眼睛也是亮的。”

前面說的話陸沉沒聽到，這句倒是聽了個真切。

他笑了，“我眼睛亮嗎？”

“看姜姜的時候會亮。”二丫往屋子里走，“但是看別人就不會，經常拉著一張臉。”

手在自己下往下幾公分的位置比劃了一下，“臉拉的這麼長。”

等姜棠進屋才看到客廳已經沒什麼人了。

陸沉說，“都回房間休息去了。”

二丫趕往樓上去，“我老公在哪一間呀？”

跑到樓梯中間，樓上就傳來了男人的聲音，“我在這里。”

其余的人睡在三樓，二丫跑了上去。

廚房那邊都沒收拾，姜棠稍微有些猶豫。

陸沉攬著也往樓上走，“不用你管，明天我來收拾。”

兩人回了房間，姜棠緩慢的了個懶腰。

其實什麼都沒做，但莫名的很是疲憊。

陸沉去幫拿了睡，兩人一起進了浴室。

姜棠肚子大了，雖然浴室鋪了防墊，可陸沉還是不放心的很，每次都要一起陪同。

其實姜棠是不習慣的，每次都煩的夠嗆。

陸沉沒想那麼多，“老夫老妻的，介意什麼。”

也不是不出力，把姜棠上上下下洗個干凈，給裹好浴巾，讓先出來，然后才清洗自己。

姜棠一邊著頭發一邊走到床邊，抄手把陸沉的手機拿過來。

護工盡職盡責，又給陸沉發了信息。

還不知道自己手機被姜寧拿去撥了電話，依舊給陸沉發了姜寧的態。

姜寧說倆人好久不見，問姜棠好不好奇現在什麼樣子。

確實好久不見，但姜棠一點也不好奇，因為姜寧是什麼樣，心里清清楚楚。

就比如現在護工發過來的照片，姜寧斜靠在躺椅上，瞇著眼，不知在想什麼，面上帶著得意。

又比之前的照片胖了一些，若是不考慮面容上的滄桑變化，還真跟從前沒什麼太大的不同。

姜棠沒興趣看全部的容，把手機扔在了一旁。

坐在梳妝臺前，拿過吹風機吹頭發。

還沒等吹完，陸沉就出來了，走過來接過吹風機，“今天姜寧電話里跟你說什麼了？”

他還惦記著這個事兒。

姜棠哦了一聲，“也不是什麼太重要的，只是跟我說，明天要去醫院檢查，說最近好轉很多，問我要不要去見一面。”

從鏡子里能看到陸沉瞬間皺起的眉頭，“有什麼好看的，那個瘋子，指不定又是在那里醞釀什麼損招。”

姜棠說，“說自己恢復的可以了，不用我們再管，希你的人都撤了。”

陸沉冷笑，“這是什麼意思，怕我的人看著？不方便干壞事兒？”

然后他又說，“倒也不是不能撤，我的人撤回來，滾出方城，要多遠滾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