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安想到古月看江之行的眼神,雖說偏執,但其實慕更多。
之前不是很能理解,那樣的條件,江之行未必是能選擇的上限,真沒必要把自己弄得那麼卑微。
如今很莫名的,突然就有點兒理解了。
除去外在的條件,他本也是個……容易讓人心思的人。
顧念安有點出神,江之行那邊放下說明書,轉頭朝這邊看過來,有些意外,“怎麼了?”
顧念安一下子回神,慌張的又回到灶臺前,聲音稍微大一些,找著措辭掩飾自己的失態,“就是想問你,能不能吃辣,有一道菜,想多放點辣椒。”
江之行繼續忙著手里的事,“都可以,我不挑。”
小貓咪湊過來,玩著一個球,嘰里咕嚕滿地竄。
東西好組裝,沒一會兒,高高的貓爬架也就裝好了。
江之行將它放在角落,回去收拾地上的小零碎。
時間不算太晚,傍晚橘煙霞過窗子照進來,映的整間屋子都帶著暖。
廚房傳來炒的聲音,有那麼一瞬間,江之行停了手上的作。
似是有什麼念頭在那一瞬間從腦子里劃過,沖的他有些恍惚。
只是念頭來得及,散的也快,讓他本捕捉不住。
緩了一會兒,江之行才繼續收拾地上的東西,然后又拿了掃把掃一掃,拖把拖一拖。
那邊顧念安一道菜也炒完了,端出來,見他組裝完,趕跑過來看。
小貓已經爬上去了,笑呵呵過去逗弄,“哎呀,真好看。”
江之行在旁邊看著,看的不是貓,也不是貓爬架,是的側臉。
這姑娘剛認識的時候,一直手腳,看誰都小心翼翼。
如今整個人放松了下來,笑容再不敷衍,真誠了很多。
逗了會兒貓咪,顧念安趕對江之行說,“你先去餐桌那邊等一等,還有一道菜,馬上就好了。”
江之行嗯了一聲,但沒去餐桌那里等,而是走到廚房門口。
他什麼都不干,就抱著胳膊靠著門框。
顧念安被他弄得不太自在,就主找話題,“中午的時候江小爺找你說什麼?”
江之行說,“借錢,他的卡被凍結,上也沒現金,日子過不下去了,他給我三叔和三嬸打了電話,但發現被兩人拉黑了,回了老宅也沒被放進去,實在沒辦法,想找我拿點錢度日。”
顧念安問,“你給了嗎?”
“沒給。”江之行提到這個就笑了,“就是三嬸那天沒提一句,我也不會管他,他自己捅的簍子,得自己善后。”
顧念安點頭,“也不知道打人的姑娘怎麼樣了?”
“那個小太妹?”江之行提到也無語,“還在里邊呆著,家境算不得多好,這次出了事兒,父母東挪西湊,還各種找人托關系,想把撈出來,但那流產的孩子家不愿意,時不時就去警局門口鬧一鬧,原本他們家就不是很有人脈,現在靜也鬧起來了,大概率砸錢也沒有用。”
顧念安嘆口氣,“可惜了。”
“也算不得可惜。”江之行說,“跟阿濤一樣,自己作的,就得自己負責。”
等著菜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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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坐下吃飯。
飯桌上只有他們倆,氣氛莫名的就有點微妙。
顧念安都不敢抬頭,雖說是在自己的地盤,可如坐針氈的也是。
終于熬到吃完飯,顧念安收拾了餐桌,一轉就見江之行去沙發那邊坐下了。
以往有顧念錦在,他這行為也不算突兀。
可現在只有他們倆,就……總覺得別別扭扭。
小貓咪原本到追著球玩,看到他后跳過來,在他上嗅了嗅,然后跳到他懷里。
江之行拿了遙控,開了電視,同時把小貓攬在懷里,姿態很愜意,就像在自己家。
顧念安在廚房故意磨蹭了些時間才出來,坐在沙發的一端,盡量跟江之行拉開距離。
小貓在江之行懷里玩了會兒,跳出來又奔著顧念安過去。
顧念安手,它聞了聞,跳過來。
電視節目是隨便找的,里邊吵吵鬧鬧,過了一會兒,節目結束,然后是廣告。
江之行就轉頭看過來。
顧念安趕找話題,“小貓是哪里買的?”
江之行說,“哪家寵店買的我也不太清楚,姜姜幫忙介紹的,照片發過來,選了這一只,貓就直接給送過來了。”
他示意了一下剛剛拼的那些東西,“連帶著這些。”
他想了想,“我有那老板的微信,以后說有什麼售后問題,直接微信找他就行。”
顧念安很意外,“姜小姐?”
江之行嗯一聲,“之前跟提了一,中午發了信息過來,說有只小貓不錯,讓我看看。”
中午……
顧念安想起吃飯的時候,江之行確實和姜棠在發信息,原來聊的是這個。
點點頭,“這個貓多……”
“別跟我提錢。”江之行直接將的話打斷,然后很無奈,“你總跟我這麼客氣,會讓我不知如何是好。”
顧念安不敢看他,半天就只是哦了一聲。
等了會兒,之前的節目又續上了,倆人再沒說話。
小貓咪在懷里玩夠了,又跳到江之行上。
沒有顧念錦,多了個小貓調節氣氛,也還好。
這麼一直到外邊天黑,江之行才看了一下時間,“好了,不早了,那我就回了,你早點休息。”
顧念安送他到門口,猶豫一下還是說,“謝謝你的小貓,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江之行回頭看,不知想到了什麼,面上出現猶豫的神,“那個,你……”
他又停下來,明顯是思考了幾秒,“算了算了,先不說了。”
他轉就走,留顧念安站在原地一臉懵。
回到家逗了會兒小貓,小家伙別看小,但是有規矩,沒一會兒就自己找去窩里躺下來。
顧念安洗漱之后回房間,一
下子有點睡不著,拿著手機刷。
也沒多大一會兒,電話在掌心突然嗡嗡震。
顧方全打來的。
這要是放在別的時候,顧念安就不接了,但是想起今天他和他的小老婆去程蓮霜住鬧了一通,心里有氣。
于是把電話接了,“干什麼?”
顧方全等了會兒才開口,一開口就讓顧念安皺了眉頭,因為他明顯喝酒了,醉醺醺的。
他說,“顧念安,我是你親爸,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是你親爸,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顧念安以為他說的是在他與程蓮霜之間,毫不猶豫地選擇站位程蓮霜。
說,“十月懷胎的不是你,養我長大的也不是你,你現在站出來說你是我爸,自己臊不臊的慌。”
顧方全打了個酒嗝,“再怎麼你也流著我老顧家的,你這麼坑你爸,你會天打雷劈的,你知不知道?”
“怎麼就坑你了?”顧念安都想笑,“你離婚的那些錢給我媽了?那不是給你寶貝兒子了嗎?你不只是我爸,你也是他爸,你的東西留給他有什麼問題,真的算起來被坑的是我媽,相夫教子幾十年,全心全意的付出,現在凈出戶,老天爺打雷第一個也應該劈你這種不是東西的負心漢。”
“你跟我裝。”顧方全說,“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顧念安愣了愣,隨后就不耐煩,“那你又要扯什麼?”
顧方全好似是又干了杯酒,等了會兒才說,“你跟江之行說什麼了?是不是你讓他來警告我的?”
江之行?跟江之行什麼關系?
不等問,顧方全自己說了,“今天江之行的人找上我,威脅我如果再敢去擾你媽,就讓我吃不了兜著走,顧念安,你是真不給你爸留臉面,你這麼對我,以后你真的進了江家,你覺得他們會看得起你嗎?”
江之行居然讓人去找他了……
顧念安又想起中午的時候,江之行給別人發信息,大概率是那個時間段。
緩了口氣,都不知道。
顧方全在那邊越說越氣,但是語氣卻沒有太差,估計這個時候他也知道不能惹姜棠,畢竟現在靠山可是牛的。
他喝了不,說話說的顛三倒四,翻來覆去也就那些。
顧念安不想聽了,直接把電話掛斷。
躺下來,原本就睡不著,現在更是。
等了會兒起出去把貓抱了過來。
小家伙在邊拱啊拱,然后一團,摟著小貓,莫名的就找到了安全,沒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
江之行坐在書房,接了個電話,是江夫人的,說是江之濤回老宅鬧去了。
在找他之前,他還去找了江之凡。
應該也是被三夫人提醒了,江之凡也沒幫他,他實在走投無路,只能回去鬧騰。
江夫人很煩,說他現在在外面又吵又鬧,弄得大家都無法休息。
應該也不是想查崗,就是聊著聊著突然說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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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安睡沒睡?我這麼晚給你打電話,影不影響?”
江之行怕江夫人突然讓顧念安接電話,趕說,“睡了,早就睡了。”
江夫人也沒想別的,啊了一聲,隨后說,“顧家那邊也鬧騰,你爸說今天顧家老爺子還打了電話過來,子骨不好,還有力鬧騰,想拿歲數人,真是夠搞笑的,顧家人這些年越來越糊涂,丟人事兒一件接一件。”
又慨,“可趕結婚吧,結了婚那家人就不惦記別的了,也就消停了。”
江之行靠著椅背,瞇眼看著窗外。
今天月不錯,城市的上空很有這樣的機會,能看到星星。
緩了幾秒,他說,“那你算日子了嗎?”
江夫人不明白,“你是不是困了,日子不是早就算了嗎,婚都要定了,你還問我日子?”
江之行閉了閉眼,沒說話。
不過好在江夫人在這方面腦子轉的不慢,只緩了幾秒,馬上就反應過來了,“你是說結婚的日子?”
一下子笑出聲,“之前問你,你還一直推拒,現在這是怎麼了,想結婚了?”
江之行不說話,就自顧自的說,“是不是相中發現人不錯,其實跟你說實話,一開始我其實也不太滿意,不是不滿意,主要是顧家那些人實在讓人看不上,但是相下來覺得這姑娘是真不錯,跟顧家那些人都不一樣,有時候也不知是不是應該替慶幸,因著從小被送走,所以才沒養顧家那些人的子。”
江之行這是開口,“跟這個沒關系。”
他說,“顧念錦也是在顧家長大的,他也沒長歪。”
不能因著顧家別的人品行問題,就覺得顧念安從前吃的那些苦都合合理了。
不是的,那些苦本不應該屬于,不管長什麼樣的脾氣格,那些苦難都不能被當一種慶幸。
聽他這麼說,江夫人改了口,“那也是的,弟弟人就不錯,當初要是不被送走,應該也還是這樣。”
江之行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就岔開來,“阿濤還在那邊鬧嗎?”
江夫人應該是走到窗口那邊去看了,然后說,“你三嬸出去了,現在他消停一點。”
說完嘆了口氣,“阿凡那邊你大伯還不甘心,父子倆較著勁,阿濤這邊又這樣,家里也就只有你和念安省心,你們倆可給我長長臉,別出什麼岔子。”
江之行輕笑一聲,語氣淡淡的,“能出什麼岔子。”
江夫人有幾秒鐘的沉默,然后才小聲的說,“我是怕你,怕你臨到關頭的時候又反悔。”
緩了口氣,“你這孩子打小就執拗,不管辦什麼事,都一條路走到黑,我是怕你對前邊的那個還沒徹底死心,這人啊,心有時候很大,有時候又很小,能包容你很多事兒,但有的時候偏偏就會計較那一件。”
江之行知道說的是什麼,“那些事早就過去了,你怎麼到現在還沒放下?”
他還笑了,“我做事是執拗,但不是不知道回頭,而且這種事跟別的也不一樣,不能一概而論,你別總擔心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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