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桑沒理會,踩著高跟鞋走了大半天,走到後臺掀開帷幕。
景深果然在這。
卻不是盯進度,是在敲打筆記本。
南桑朝前不過一步,坐在對麵的景深抬眸看過來。
南桑冷淡道:“有事找你。”
景深看了幾秒,恩了一聲,“出去等著。”
南桑出去等著了,卻沒走遠。
在外麵的帷幕旁約聽見景深說把什麽文件傳了過去。
皺眉想探腦袋看的時候。
景深掀開帷幕出來,手兜額首:“走吧。”
南桑拎著包在前,在出了場地到外麵後,腳步慢了下來,冷淡的臉對景深揚起笑:“喝杯咖啡?”
景深看手表:“吃飯吧。”
南桑微怔。
“現在喝咖啡,中午吃不下。”
吃飯遠比喝咖啡,關係看著更親近。
南桑應下,跟在景深後。
倆人去的私人餐館隻有雅間。
如果在外麵,南桑還要擺個姿勢裝一下,在單獨無人的雅間,懶得裝。
沉默的吃飯喝湯,一言不發。
南桑和景深之間,話多的一直是南桑。
南桑不說話,景深從來不說,小時候是這樣,長大了依舊如此,鬧現在這樣更是如此。
南桑小時候吃飯慢,糾纏景深的時候吃飯也慢。
但平時吃飯其實很快。
現在不想多待,吃的更快,草草吃完不耐煩的頻頻看手表。
聽見景深不冷不熱的開口:“找我什麽事?”
景深不說,南桑都要忘了,掀眼皮笑笑,“來和你道聲婚禮順利。”
景深著筷子的手微頓,什麽都沒說。
又吃了兩口起,二人自然的分道揚鑣,比陌生人還不如。
景深回了婚禮場地。
南桑直接鑽進路邊車裏,接過相機,一幀幀的看。
截了幾張找人發給南鎮。
南桑大張旗鼓的和京市名流應酬喝酒,本就像是在踩著南鎮的神經蹦躂。
在景深和南桑突然同框一起進餐後,和南桑想的一樣,南鎮坐不住了,眼可見的焦躁。
但因為景深照常籌備婚禮,卻依舊沒來找。
南桑輕啃指甲,在深夜的時候坐車去醫院。
在醫院樓下等到下來的景深後,歪頭對他笑笑。
景深穿著一黑,斂眉拎著保溫桶,看見頓足抬眸。
天空中飄了細雨。
景深穿的是件黑的衝鋒,帽簷寬大的覆蓋住眉眼,抬眸看過來,不知道在想什麽。
南桑不管他在想什麽。
在夜中舉著傘走近,高舉微斜,傘遮住他半個子。
南桑穿著高跟鞋卻依舊比景深矮了大半個頭。
手腕無力下,另外一隻手從口袋裏出,想換一換。
指尖輕覆微涼。
手裏漆黑的傘柄被接過。
景深打著傘,很自然的朝南桑邊傾斜,姿勢算得上關照,聲音卻冷淡的,“有事?”
南桑隨意說:“順路。”
景深沉默了。
南桑說:“走走嗎?”
景深恩了一聲。
南桑轉,在細雨裏和景深走了一小段路。
本打算再走遠點,這樣看著閑聊的時間長一點,也像是在聊正事,但和景深真的沒什麽可說的。
而且……
南桑站在路燈下,看著倆人的影子。
傘很大。
是並肩站著也能籠罩住倆人的寬度。
但景深和保持著很陌生的距離。
兩人之間間隔了近乎半個手臂。
他撐著傘,卻半個子在外,讓傘把南桑團團圍住。
南桑割腕的手掌蜷了蜷,回看向他:“你應該覺得奇怪吧。”
景深還是戴著衝鋒的帽子,斂眉看,表辨不出什麽。
南桑也懶的辨,直接了當:“我上次找你吃飯,這次找你說走走,卻沒點正事。你不可能不覺得奇怪。”
景深開口:“我和南初的婚禮,不會有變化。”
南桑秀氣的眉輕,和瞇起來的眼睛幾乎了一條鬱的線。
景深沒理帶了殺氣的眼神,“不管你做什麽,或者是南鎮做什麽,婚禮。”
他居高臨下,聲音冷凝:“不會有任何變化。”
南桑在一起的眉眼舒緩了,幾秒後噗嗤一聲笑,眉眼彎彎道:“這麽自信啊。”
朝前一步,仰頭看他,“自信過了頭……自大。”
景深黝黑眸子在漆黑中泛著:“不……勢在必得。”
南桑笑容猶在的轉。
踏細雨中後笑容消失殆盡,喃喃:“給臉不要。”
當天深夜。
健房教練的自白在網上公布。
本在被慢慢下去的南初事件再次被掀了起來。
且來勢洶洶,彌漫到南初所在的醫院。
不止。
南初的個人信息被深到民間人手皆是。
不看微博的,看公眾號推送,不看公眾號推送的,看朋友圈。
南初在病房廁所裏二次自殺。
被帶著南煜來看的趙欣當場看見。
回去的路上,趙欣出車禍,小臂骨折。南煜被嚇到住院都不住驚懼的哭嚎。
南桑終於接到了南鎮電話。
南鎮上次來,姿態卑微到塵埃。
這次砰的一聲把錄音筆摔在南桑麵前:“你找人開車撞趙欣和我兒子,就不怕我送你進監獄嗎?”
南桑像是聽到了笑話,“我的人我是撈不出來,但想把我送進去,你還真沒那個本事。”
景深握著他們的把柄。
楊淺也是。
楊淺不出麵,在外出來應酬的全是南桑。
南桑相當於是楊淺在京市的臉。
就算是給他們再大的膽子,就算是景深出麵,他們隻多是站隊。
在楊淺這個前任之主沒倒臺前,沒人敢把現在的南桑送進去。
南鎮臉鐵青:“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試試啊。”南桑歪了歪腦袋:“你該過手吧。”
從南初的事出來後,南桑就發現後跟了兩輛黑車。
沒問忠叔,但覺應該是楊淺派來保護的。
楊淺說過景深不會對手,想來,防的是南鎮。
南桑聳肩:“結果是我還活得好好的,你老婆骨折了,你兒子被嚇的一直在尿床。”
長長的哦了一聲,像是才想起來:“你親的妹妹淪為民間婦,兩次自殺,老天爺可真是眷顧,次次都讓僥幸活了,你猜,下次還能不能活下來,我猜……能。”
南桑輕笑:“因為不想死,不然不會每次都恰好被撞見,隻是在你重新給個份,讓換個城市接著活下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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