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桑直接到景深懷裏，“人家十天不聯係你，你也不聯係我，可真是好狠的心呢。”

    不等南桑再多說兩句惡心惡心他。

    後領被扯住。

    景深的指涼極了，像是在水裏泡過的。

    他把從懷裏拽開，不冷不熱道：“說人話。”

    話音落地，一陣冷風吹過，南桑打了個噴嚏。

    隨其後，景深朝前半步。

    把南桑的大朝上拽了拽。

    修長的指尖落在前。

    不等南桑挑眉，他把南桑大的扣子扣上了。

    一路朝下。

    三顆扣子全部扣上。

    接著。

    南桑脖頸多了條帶溫度的圍巾。

    這圍巾是男款，但屈開卻也很寬。

    景深給南桑圍之前屈開了。

    圍巾遮住南桑的口鼻，讓隻出眼睛。

    景深圍了一圈後，掀眼皮和漆黑的大眼睛對視一眼，斂眉打結。

    把自己的衝鋒拉鏈拉到頭，側目看向湖邊，再看向南桑：“釣魚嗎？”

    南桑的時間相當珍貴。

    一天能按兩個人在麵前下跪磕頭，說願意為所用，隻要別把視頻和照片散出去。

    有時候順利，甚至是三個。

    現在距離過年還有四天。

    收到風聲的人越來越多，來賭場的人越來越。

    南桑該做的是去找人。

    就算不拉來賭場讓他們欠下高利貸，也該再找別的把柄。

    沒閑工夫在大冷天裏冬釣。

    但……得釣。

    得清楚景深現在在想什麽。

    還有就是北部，他整日泡在這是在幹什麽。

    南桑恩了一聲。

    景深轉，幾步後出手。

    天已經黑了。

    到湖邊有上百米，南桑的高跟鞋很高，走在泥濘上不方便。

    南桑聞著圍巾上帶出的不算難聞的淺淡煙味，手搭上。

    倆人的手都涼。

    南桑沒嫌棄，和景深一起去了湖邊。

    到湖邊看見另外一人皺了眉。

    京市地位差不多的人都見過，就算沒見過，看照片也認得七七八八。

    但這個老頭，卻是沒見過的。

    而且穿著簡陋，看著也不是他們圈子裏的。

    準確形容，像個——農民老伯。

    農民老伯站起，打量了下南桑，新奇道：“這位是……”

    景深介紹：“這是我……朋友。”

    南桑怔了瞬，麵如常的對這位笑笑，“你好，我是南桑，景深的朋友。”

    老頭唏噓了聲，“我看景先生抱你下來，還以為你們是兩口子呢。”

    南桑不等景深開口，撇嗔道：“我可看不上他。”

    老頭像是想不服的反駁。

    話題被景深扯開。

    他示意南桑在凳子坐下。

    景深這隻有一個凳子，南桑不客氣的坐下了。

    景深在南桑邊蹲下，接著和這老伯聊天。

    南桑豎著耳朵聽，約有點後悔來這一趟了。

    他們聊的就是些釣魚的事，沒一丁點有用的。

    南桑想掏出手機擺弄，腦神經猛的機靈了一下。

    因為那老伯說：“明早我會把人都過來，你來簽合同吧。”

    “多謝。”

    南桑抬眸環視麵前巨大的湖麵。

    翻出手機裏北部的地圖。

    京市北部的麵積占據了京市的百分之八十。

    比周邊的城市都要大。

    但卻沒人想過開發這。

    第一。

    這地人口太。

    第二。

    地勢不行。是上遊城市的排澇區，而且到是山林和湖畔。

    第三。

    沒人能吃得下，是真真的，絕對沒人能吃得下。

    除非……和政府聯名。

    南桑閃爍不斷的瞳孔被景深打斷。

    “晚上回家喝魚湯嗎？”

    南桑回神。

    景深蹲在邊撈出浸水漁網，裏麵是麻麻的小魚。

    他定睛看了幾秒。

    把小魚都倒了回去。

    隻剩下裏麵一條奄奄一息的大鯽魚。

    他收攏魚網，把鯽魚拎起來，額首問南桑：“喝嗎？”

    “喝。”

    南桑闊別十天和景深回了家。

    晚上托腮坐在桌邊看廚房裏忙碌的景深。

    幾秒後挪過去，背靠廚房牆壁，環挑明，“北部要開發了？”

    景深擺弄魚的手微頓，笑笑：“魚在地底下能活，但人不行。”

    他回頭看過來，眸深邃：“人待久了，會泡的全腐爛，麵目全非。”

    南桑啟笑笑：“你當初把地下的盤子給我，是想洗白上岸？”

    不接地下。

    你本想象不到地下的錢有多好賺。

    如果南桑不是為了把人圈為自己所用，正兒八經的經營賭場。

    一日進賬說上千萬，再運作一番，翻三倍都不止。

    這隻是一個賭場的利潤，景深之前何止是一個賭場，他有京市地下所有的廠子。

    從賭場到商務會所到KTV到酒吧到酒店，乃至日進鬥金的運輸，景深從前一日進賬說上億。

    他說給就給，整日的泡在有可能會開發的北部。

    明顯是想把手裏的現金都洗白，從地下的王，變京市正兒八經的豪門，而不是從前不值錢的新貴。

    “是。”景深隨意道：“我給你，就是想洗白上岸。”

    他接著說：“你呢，想上岸嗎？”

    南桑微怔。

    景深回，抵著廚房灶臺，手環，很平淡的說：“如果想，我可以拉你一把。”

    “南桑，地下和地上，不是一個階層。”

    南桑明白。

    在地下混的，混得不好的是豬狗，任人打罵淩辱。

    混得好的，別人敬著尊著。但把柄太多，腦袋上像是懸了一把刀。

    不好說什麽時候，你的腦袋就會被刀給割下，淪落個首異的下場。

    可……地下方便啊。

    隻要你夠狠，夠毒，沒有底線和道德，你就可以淩駕於旁人之上。

    就像是南桑現在在做的。

    一切手段用盡，收攏無數人為自己所用，讓他們的眼神從輕賤變恐懼和驚懼。

    上岸是好。

    隻要你事事謹慎，和權貴有斬不斷的利益糾纏，生活在青天白日下。

    總不會時刻有被人送進去的可能。

    可……不會。

    隻上過幾天正兒八經的班，沒做過生意。

    而且已經爬到現在這個位子了。

    說什麽都不會放棄，去一個陌生領域，全部從零開始。

    還有……

    南桑驀地噗嗤一聲笑了。

    景深角勾起一抹笑：“笑什麽？”

    南桑笑自己草木皆兵，以為景深是在想怎麽算計，結果人在想著上岸徹底和從前告別。

    南桑的笑轉瞬即逝，沉沉的看著他：“等北部開發，你就該和我離婚了吧。”

    景深回眸接著擺弄魚，很平淡的恩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