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做好了母親隨時都有可能離他而去的準備，可這一刻真的到來時，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力，絕悲痛又如多年前那般席卷而來，像是有人遏制住他的咽，他在死亡邊緣拼死掙扎，看不到任何生的希。

陶然跑到病房時，看到的就是一個脆弱到不堪一擊，搖搖墜的江迎東，好像一瞬間他老了許多歲。這樣的江迎東是不曾見過的，所有的悲慟絕都寫在了臉上，那個不聲，沉穩忍的男人早就不見所蹤。

慢慢挪到他邊，將手搭在他肩上，一句話都沒說，此時所有的安都是空無力的，看著病床上那張安詳沒有任何痛苦的蒼老的臉龐，的眼淚落下來。

他轉過將抱在懷里，頭頂著的小腹，像是溺水之人在死亡來臨那刻抓住了浮萍，怎麼都不愿再放手，他哽咽著，嗓音抖，“陶然，我再也沒有親人了。”

把他的頭按在懷里，“舅舅，你還有我。”

他在懷里一直抖，終于可以宣泄抑在心底的那份悲涼和孤獨無助，曾經他窮的至還有親，如今他真的一無所有了。

他雙手箍著的腰，像要把融自己的骨之中，真害怕一松手，就連都會消失不見。

陶然在病房里陪了他兩個小時，而此時的江迎東也開始逐漸平靜下來，又恢復了往日的不聲，眼神里所有的緒都已斂去，突然有種錯覺，剛剛抱著哭的那個江迎東，是一廂愿臆想出來的。

倒了杯水遞給他，又問他，“馬上就要春節了，準備什麼時候送阿姨去墓園？”

“盡快吧，我媽一定是想我爸，還有...”他沒說下去，轉了話題，“你回去休息吧，上還有傷，不能這麼熬著。”怕擔心，又安，“放心，我沒事了，多陪了我好幾年，我已經很知足。”

離開病房后直接去了醫院的那個小花園，吹著冷風，心里的痛楚才能被吹散一些。生與死只隔著一扇門，進了那扇門就再也回不來了，有些想念，想念小姑姑，想念好多人。

們在另一個世界不知是否安好。

不知何時邊多了個人，側臉就看到了慕時，他的眼神溫暖清澈，還是那般好。用力出一微笑，“生病了還跑！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在窗口看到的。”

仰頭看向最高層，二十六樓，怎麼可能看到，轉臉看向他，“你什麼時候千里眼了？”

“我是用心看到你的，不需要用眼睛。”

縱然聽慣了他的話，可還是不嫌多，角的笑越發自然真實，“慕時，你這些話都是從哪里搜來的？”

他指指自己的腦袋，“這里天生自帶的，有效擊中目標，陶然。面對其他人，它都是于自關閉狀態，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媳婦為此找我麻煩了~”

“一邊去。”作勢推了他一下，知道他在轉移的注意力，哄開心呢。

他也笑了，眼睛閃過一狡黠的，“寶寶，其實我...”言又止的痛苦樣子。

不太明白，“恩？”

“我覺得我現在的心用言語無法表述清楚，你也知道我語文只是比你好一點而已，詞匯量也匱乏，我還是用實際行更能讓你有直觀。”說完，就把擁在了懷里，趁不備還又親了一下。

然后很自覺的馬上放開，和保持著一段合適的距離，很無辜的看著，“我想表達的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這才反應過來，又被他揩油了，警告他，“你別肆無忌憚的，小心林百川看到了，又踹你！”

他冷哼一聲，眼神里都是不屑。他在回味他剛剛的親吻，香香甜甜的，差點都讓他醉了，他又恬不知恥的想到了前幾日主賞給他的那個吻，“寶寶，你準備什麼再發福利？”

“什麼福利？”

他算計的眼神看著，“就是你心好的時候，發個吻啊，什麼的，再不濟，擁抱也行。再再不濟，你發紅包給我也行，520呀，1314呀，都可以的，我不怎麼挑的，很好說話。”

然后有個男音回答他，“我發給你，你要不要？”

林百川走到他們跟前，使勁把慕時往邊上拉了一下，有些稚賭氣的坐在了慕時和陶然中間，這些天，他總結出一條真理，對付賤人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比他還賤。

慕時和陶然之間的距離本容不下一個人，林百川幾乎是坐在慕時的上，這可把慕時給惡心的，慕時狠狠推了他一下，趕站了起來，“林百川，你怎麼這麼賤！”

陶然心里咯噔一下，真怕林百川當場翻臉，看向林百川，還好臉平靜如常。林百川哼了一聲，“跟你學的。”

陶然趕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這太特麼的邪門了。

慕時雙手抄兜，杵在他們面前，越看林百川越是不順眼，不解氣的踹了他一腳，踹完后又向陶然那邊移了幾步，幸災樂禍的看著林百川那張巨黑的臉。

林百川先忍了，開始言歸正傳，“江迎東母親的葬禮，他們集團的負責人都應該會趕來，也是我們找出那個真正縱毒品易的集團二把手的絕佳時機，錯過這個機會，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慕時的腳一直在鵝卵石上踩來踩去，忽的停下作，神凝重的看著林百川，“有沒有可能這個人不會出現？他們也應該猜測到警方在尋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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