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楚一山的那一番話讓俞鈺徹底心寒麻木, 沒想到十九年的婚姻生活,十九年的付出, 在這一刻, 什麼都不是。
冷笑聲:“要讓去給你閨道歉?楚一山,你晚上還沒喝酒呢怎麼就醉了?”看了看車窗外:“天黑了, 是到了做夢的時間。”
楚一山咬繃, 滿腔怒火:“俞鈺,你現在這副態度給誰看呀!思思都已經委屈自己要給你閨道歉了, 你看看你閨,還有點基本的教養嗎?人都已經到了包間, 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面甩臉子走人!我活了這麼多年, 還是頭一回遇到這麼沒素質的人!”
俞鈺兩眼猩紅, 人在不理智時,連話都直接出口:“楚一山,你特麼的你說誰沒教養沒素質呢!”
楚一山氣的口起伏:“俞鈺, 你瘋了是不是!我還是那句話,就颯晚上做的那件事, 就是沒教養!你自己去把這事講給別人聽聽,看看別人是怎麼評價你閨的!要是有人說你閨做的好,是對的, 特別有家教,我跟你姓!”
俞鈺頭疼的厲害,馬上就要炸,不想再跟他多費口舌:“楚一山, 你就是想跟我姓,我都覺得厭惡。”
拿上外套和包,推門下車前,跟楚一山說:“這幾天保持手機暢通,我的律師會隨時聯系你。”
楚一山一愣:“你做什麼你!”
“離婚!”
“俞鈺,你有病吧!”
“對,我是真的有病,我要是沒病,我至于這麼多年委屈自己閨,想做一個好后媽?我想離婚去看看病了!”
兩次進婚姻的圍城,看的太徹。
跟馮嘯詠的婚姻,他們起初是相的,也曾山盟海誓過,qíng能克服所有的障礙,可是后來這些好的qíng被生活折騰的丁點不剩。
最后被磨的沒了qíng,沒了jīng神支撐,走不下去。
跟楚一山的婚姻,剛開始就沒有多qíng在里面,所以不會有失落,而且在質上獲得了滿足,特別是在生意場上,和楚一山有著不用言語的默契,兩人除了在家庭瑣事上會拌,在生意上,從來沒有過。
這也是能和他婚姻維持這麼多年的原因。
但這一刻,突然發現,只有利益的婚姻比沒了qíng的婚姻更不牢靠。
一旦牽扯到利益糾紛,人xing的所有臉都了出來,包括自己。
這些年那麼拼命賺錢,為的自然不是楚思思和楚一山,而是自己的閨。
所以等利益到了岔路口,該做抉擇時,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利益,而不是跟楚一山這種將就的婚姻。
這就是大多數再婚夫妻的悲哀,特別是各自都有兒的,誰在金錢上最終不是向著自己家的孩子?
楚一山咬牙切齒:“你知不知道現在公司正是發展的關鍵期,我們離婚對市會有影響的!俞鈺,你一把年紀了你作什麼呢!”
俞鈺已經心灰意冷:“我當年就想著賺錢了,覺得錢比陪孩子重要,所以注定我現在要遭到報應。”
跟他對視:“楚一山,希我們好聚好散,鬧僵了對誰都沒好,至于財產分割,屬于我的,一分都不行,多了,我也不要!”
楚一山連著做了好幾個深呼吸:“俞鈺,就為了你閨,你連我們之間快二十年的qíng分都不管不顧了是吧!”
俞鈺眼神淡淡的看著他:“楚一山,我是怎麼對你們父倆的?你現在又是怎麼對的?你剛才的態度,讓我徹底寒心了,當然這是我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你!但是有一點你搞清楚了,就算再差勁,你都沒資格對指手畫腳!”
楚一山無奈冷嗤一笑:“做錯了事還不許別人說了?俞鈺,你能不能別自欺欺人?你捫心自問,颯那麼做,你是不是覺得臉上有?”
俞鈺:“臉上有沒有,生不生氣,那是我的事,就算沒教養,也是我沒教好,我認,但別人說就不行!”
頓了下,岔開話題:“我們別再說些沒用的了,我們倆有多資產各自都心知肚明,希你也快點安排個律師,盡快在年底前把婚給離掉。”
楚一山看不像是吵架后的口不擇言,他態度稍稍了點:“俞鈺,你別一吵架就拿離婚說事,今天這事,我們都冷靜一下,婚姻不是過家家,不是不高興跟誰玩了,就不玩了。”
俞鈺也盡量心平氣和,表明自己不是氣頭上的胡言語,說:“我沒不理智,我只知道,我要是不離這個婚,我就徹底失去了。”
順順氣:“當然,我離婚了,也不見得會原諒我,我也不是為了讓原諒,就想過的不再那麼委屈,以前我沒意識到就罷了,稀里糊涂的得過且過,現在淋淋的現實就擺在眼前,我沒法再去繼續這個婚姻。”
楚一山一瞬不瞬的看著:“俞鈺,快二十年的婚姻,在你眼里,真就一文不值?”
俞鈺:“值不值錢,要看它跟什麼比。以前年輕,覺得金錢、婚姻可能比較重要,現在對我來說,什麼都不如自己的孩子重要。”
雖然醒悟的太晚,總比執迷不悟qiáng。
楚一山眉心,眼下這個節骨眼,怎麼都不適合離婚,公司不合適,楚思思的婚事,婆家那邊還不知道怎麼看待今天晚上這件事。
最要命的是跟蔣慕錚的合作,他不跟俞鈺離婚,蔣慕錚不可能不給俞鈺面子,這個合作還huáng不了。
而且蔣慕錚和許父關系還匪淺,他要是和俞鈺離婚了,對他來說只有弊沒有利。
拋開這些利益,他和過了快二十年,說沒有qíng肯定是假的,只是這些qíng就像磚塊直接壘起來的磚墻,用力一推就會倒。
不管什麼原因,他還是不愿輕易結束這段婚姻。
楚一山看向:“俞鈺,咱們雖然是半路夫妻,但這些年qíng上沒什麼問題吧,說自私點,當初結婚也都是抱著過日子的心態在一起的,重組家庭本來就矛盾多,為了各自孩子爭吵太正常,可等到以后孩子有了自己的家,你覺得孩子還愿意跟我們啰嗦?夫妻,不是就為了老了后有個伴嗎?”
他說:“既然都是湊合過日子,快二十年都熬過來了,怎麼又湊合不下去了呢?我們都冷靜冷靜吧,離婚的事我不同意。遇到了問題我們不能一直逃避,而是要去面對解決。”
楚一山轉過去,發車子。
俞鈺也沒力氣跟他爭吵:“楚一山,把車鎖打開,我要下去,這樣就沒意思了。”
“好啦,剛剛我火氣大了點,跟你道歉,我們現在回家,回家后你好好休息休息,孩子的事我們也不管了。”
楚一山輕踩油門,汽車緩緩駛離酒店。
俞鈺靠在椅背上,瞇上眼,累的好像翻越了幾座大山。
說:“這不是道不道歉的事qíng,回家也行,我正好回去收拾點東西。”
楚一山沒接茬,從后視鏡里看一眼,語氣溫和:“別說話了,睡一會吧。”
又給保姆打了電話,讓保姆準備點吃的。
俞鈺的心已經死了,離婚是沒有的再商量。
這十九年的婚姻,除了賺到那麼多錢,其他的簡直就是一個笑話,而就是那個最可笑最悲哀最不值得同qíng的人。
楚一山的汽車駛到馬路上不久,蔣慕錚的汽車也從酒店停車場出來。
蔣慕錚問颯:“想吃點什麼?”
颯搖頭:“現在不想吃。”
蔣慕錚想了想:“那我們現在就去別墅那邊整理東西,回到公寓,我做飯給你吃。”
颯‘嗯’了聲,側臉看向車窗外,心里五味雜,疼痛漫延到了每一個細胞,簡直要了的命。
“睡一會兒吧,到了我喊你。”
“好。”瞇上眼,想什麼都不去想,可偏偏在酒店包間的那一幕像刻在了腦海里,反復不停播放。
母親一家和楚思思的婆婆一家,其樂融融,上周剛在紐約見了面吃過飯,現在到了北京又聚在一起。
既然都是中國人,過幾天都要回國,有必要繞大半個地球漂洋過海的去紐約見親家?
如果說楚思思不是故意選在那天訂了機票,都不信,可母親偏偏把責任攬過去,說怪自己沒提前告訴楚思思過生日的事。
在包間里跟楚思思視線相撞的那一刻,楚思思儼然一副勝利者姿態,看的眼神都是囂張炫耀的。
可母親偏偏還說楚思思是要給道歉的,可能是見識太了,原來現在的道歉是這樣子的。
也許母親真如自己所說,不是有意的,但就是這種無心和無所謂,這種不把放在心上的態度,徹底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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