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你還不知道吧？張徵月跟我說的，做了試管，生的一定是兒子。”

    張賀年明明沒有什麽表，葉繁姿卻覺得自己勝券在握，贏得不費吹灰之力，“聽張徵月說，秦棠爸爸一直想要個兒子，如果是個兒子，秦家又添新丁，秦棠有個弟弟，你也有個親外甥了。”

    “倘若你們倆的事公開了，輩分要怎麽理呢？好啊，我都替你們心。”

    張賀年轉過頭淡淡看向葉繁姿：“說完了？”

    “說完了，我走了，晚安，賀年。”

    葉繁姿利落下了車，剛站穩，張賀年便驅車離開，車子很快消失在夜裏。

    葉繁姿不甘心咬了咬。

    ……

    秦棠病得很嚴重，第二天起來發燒，還過敏，皮紅腫紅腫的，下樓準備去醫院，秦父在家接待客人，得知生病，沒讓去醫院，而是來家庭醫生上門給治療。

    打了針吃了藥，秦棠躺了一天，醒過來那會已經是傍晚的事了，窗外的天灰蒙蒙的，手機還在振，翻出來一看，有好多未讀消息。

    都是卓岸打來的，知道沒幾天要回北城，跟約時間再聚一聚。

    秦棠刪刪減減，不知道怎麽回複，最後隻回了句：【來不及聚了，不用約了。】

    下樓問傭人：“我爸在家嗎？”

    “不在，一大早就陪太太出門了。”

    秦棠咬了咬，手機，說：“他們什麽時候回來？”

    “沒說。”

    秦棠便說：“我朋友找我有點事，我出去一會。”

    傭人很難為說：“秦棠小姐，我跟你說實話，秦先生早上代下來讓我們盯著你別讓你出門，你現在生病，最好哪裏都別去，先把養好。”

    “我很快回來。”

    “秦棠小姐，我們也隻是聽秦先生的話，您別跟我們過不去了。”

    秦棠這下肯定，秦父這是要的意思，不讓出門就是怕回北城，無意為難傭人，隻能上樓回房間躺著，越想心裏越難，堵得慌，又開始咳嗽，咳得很厲害。

    傭人聽到靜送了止咳藥進來，順便問秦棠要不要再找醫生過來看下，秦棠拒絕了，說：“不用，你們去忙吧，我再睡會。”

    “那你好好休息，有事我。”

    等傭人走後，秦棠拿出手機翻來覆去，猶豫著要不要打電話給張賀年，可是打通了要說什麽？說阿姨懷孕了？他真的要當舅舅了，還是說不去北城了……

    當初去北城就是為了逃離這個家，去了北城又跳進張賀年的狼窩裏，又有了機會明正大不再去北城，這也是最後一次機會，和張賀年徹底劃清界限的機會……

    承認，這幾天真的有想過和張賀年繼續保持那種關係，即便是玩玩也認了，可是張徵月懷孕了，瞬間回到現實，不該再放縱這段忌關係，不然真要落了個半死不活的下場。

    於是秦棠乖乖在家待著，哪裏都不去。

    甚至避免不去看手機，安靜養病。

    當天晚上，張賀年回到張家老宅見到了張夫人安排的相親對象，對方姓李，李萱兒，做什麽珠寶設計的設計師，開了家珠寶公司，說好聽點是白手起家，其實就是家裏砸錢給玩票，因為是個生，管理不來家裏的生意，將來無論怎麽著都是要嫁人的，李家不會花那麽多心思力用來培養。

    張賀年沉默著煙，心思不在李萱兒上。

    李萱兒倒是對他來電的，主問起他許多事，話題都圍繞他轉。

    張夫人和李太太坐在一起聊天，場麵倒是其樂融融的，很是合得來。

    李萱兒年輕明豔，熱鮮活，和秦棠差不多的年紀，和比起來，秦棠比較慢熱斂，其實還有一子冷淡，拒人千裏之外，但他就是隻想著秦棠，也不知道的怎麽樣了。

    張賀年漫不經心垂眼翻出手機，給秦棠發微信，沒有回，他又翻開秦棠的朋友圈看，沒有什麽態，不怎麽發朋友圈，還是說發了將他屏蔽了？

    他又翻開卓岸的朋友圈看，一直往下拉，拉到一條好好幾年前卓岸和秦棠的合照，秦棠那會打扮很學生氣，綁著高馬尾，臉蛋白皙，廓稚，還有點嬰兒，手擋，在線下，清純又朝氣。

    是越看越舒心。

    張賀年角微彎，保存下來，截掉了卓岸。

    “你在看什麽，笑那麽開心？”李萱兒很大膽，主靠近了些，趴在桌子上想看他的手機屏幕，俏皮問道。

    張賀年收起手機，看時間差不多了，說：“看我暗生的照片，你也想看？”

    李萱兒當即坐直了腰，臉上笑容僵了：“你、你有喜歡的人？”

    張夫人一聽這話就說：“你別聽他的，他故意嚇唬你的，他要是有喜歡的人，我還能介紹你們認識？”

    李太太也沒當回事，有沒有喜歡的人並不重要，圈子的聯姻，多的是沒有還要結婚的，主要是看兩家利益，何況張賀年可不像是什麽會玩暗那套的人。

    李萱兒下意識看向母親，母親給一個眼神，定了定神，一時半會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張賀年在張家一向都是怎麽混怎麽來，隻有在部隊才稍微收斂點，這會被張夫人騙回來相親，耐心耗盡，“你什麽來著？”

    “李萱兒，草字頭的萱。”李萱兒順回答。

    張賀年盯著看了一眼，有些不敢對視他的眼睛，他本人比照片上還要朗英俊，比邊那些脂氣重的男人可不要太有男人味了，外型條件加上家世背景擺在這裏，很難讓人不心，包括在。

    張夫人和李太太對視一眼，覺得有戲，便悄悄離開，讓他們倆單獨聊會天……

    然而在二位太太走後沒多久，李萱兒提出想加張賀年的微信，張賀年說：“我這人病一堆，煙喝酒，常年在部隊不著家，你是想和我一塊住部隊？”

    他說得直接，也是現實問題。

    “張、張阿姨說你會調回來桉城……”

    “誰說的，我在北城好端端的為什麽要調回來？還是你要守活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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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萱兒明顯還年輕，也沒接到他這種職業的人，怔怔的，反應很慢。

    “何況我們這種真結了婚，各玩各的，那就別想了，你年紀這麽小，真經得住寂寞？”

    張賀年愈發渾起來，吊兒郎當的，誰也管不著的樣子。

    李萱兒想，好像也拿不住張賀年這種男人……

    最後……是李萱兒去找的李太太找了借口離開張家。

    這場相親自然不言而喻！

    張夫人回過味來，看出李萱兒那模樣不太對勁，找張賀年問：“你剛和萱兒說了什麽？”

    “什麽都說了。”

    “你到底說了什麽？”張夫人料到他不會老實接相親，所以是騙他回來的，直接把人請到家裏來，他再怎麽渾也要顧及彼此的麵，不能當麵拒絕人家，所以一開始他們倆聊的時候，和李太太才一直在場看著，就是為了震住他！

    “我勸年紀輕輕別想不開守活寡，我又不回桉城，也舍不得離開去北城，總該跟人家說清楚不是麽？”

    “誰說你不回桉城？！我都和孟老商量過了！隻要你點頭寫材料，隨時都能調回來！”

    張賀年臉瞬間沉到穀底，“我說過，別再試探我的底線，您也是一樣。今晚的事再有下次，那就別怪我將事做絕。”

    張夫人心裏一慌，還想說什麽，張賀年已經離開，走得那一個快，一刻都不願意停留，仿佛這裏就不是他家，他寧可住住酒店也不願意回來住一晚！

    偌大的老宅連酒店都不如！

    門口懸掛的紅燈籠顯得幾分荒涼……

    ……

    張賀年離開後撥了秦棠的電話，想問問好點沒有，這一通電話打過去，響了很久都沒人接，看了眼時間，他以為睡了，便沒再打，而是發了微信，問好點沒，看見回個信息。

    他不主找，是一點都不可能主的。

    張賀年眼睛微瞇，咬著煙，沒由來的心煩意。

    ……

    張徵月懷孕的時沒有公開，剛檢查出來，才八周，胎位不穩，加上還沒三個月，有個習俗是胎兒沒穩不宜公開，就想過了三個月再正式公開。

    秦父老來得子，那一個喜出外，在家的時間都多了。

    他們的喜悅，秦棠能覺到，沒有半點高興，除了吃飯時間，其他時間不怎麽出房間，一直待在房間裏。

    轉眼來到假期倒計時的第二天，秦父來找了秦棠，語重心長說：“你也知道了，你阿姨的況不穩定，需要你幫忙照顧，等年一過，爸爸又要忙工作，家裏也沒有個人能陪你阿姨說說話，爸爸也是為了你好，讓你留在桉城，是經過深思慮的。”

    “聽說你在北城那邊不適應，去了還生病，你倒不如就在家裏舒舒服服的不好麽，吃住不用愁，還有車，等下個月，爸爸再買輛新車給你。”

    秦父難得這麽好的語氣和秦棠說話，可在秦棠看來，嘲諷的，沒有什麽表示，隻是說：“我不要什麽車，至於醫院實習的事，我自己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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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怎麽解決？還想去北城？”

    “……”

    “說實在話，你媽也在桉城，去北城待那麽久，你媽不會想你麽？這人就是刀子豆腐心，就算想你也不會說出來，正因為如此，你要更多花點時間去看看。”

    秦棠表冷淡看著秦父，問了一句：“那您去看過嗎？”

    秦父說：“我去看幹什麽？”

    “再怎麽說，跟您十幾年夫妻……”秦棠眼睛泛酸，用力忍著緒，眨了眨眼，“十幾年夫妻的分……都不值得留麽？”

    “大人的事和你說不清楚，總而言之，就按照我說的做，北城你不用回去，我已經聯係了北城那邊醫院，很快就能解除和你的合同，實習生而已，他們不會不放人，至於桉城的醫院，就去鼎華醫院，我和這家醫院院長是朋友，等解除了和北城的合同，你就能去鼎華了。”

    鼎華，桉城的私立醫院，有名氣的。

    但不是想去的。

    秦父說完便走了。

    秦棠咬著牙瑟瑟發抖著。

    ……

    年過完後，院子的鞭炮被清掃幹淨，出整潔的地磚，花開得正旺盛，尤其是海棠花，在院子裏綻放。

    秦棠不出房間門一步，站在窗戶邊看院子的海棠花，時常出神。

    直至的假期結束的第二天，張賀年來了。

    他還沒有回北城。

    秦棠愣了下，連忙躲到窗戶後邊，大氣不敢一下，深怕被張賀年發現。

    他怎麽還沒走？

    是來找麽？

    秦棠心髒又一次蜷著，緒被張賀年輕易牽扯。

    ……

    樓下，張賀年和張徵月在客廳說話，秦父不在家，出門去公司了。

    張徵月納悶了，“你還沒回北城？不會真調回來了吧？想開了？”

    張賀年沒有心思回張徵月，“秦棠呢？”

    “在樓上房間呢，病了好多天，一直不見好。”

    秦棠的說辭是怕傳染給張徵月，沒什麽事就不下樓了。

    張賀年眉頭微蹙起來，“還沒好？”

    “沒呢，前幾天很嚴重，引發全過敏，打了好多支針。哦，對了，你是來找秦棠回北城的吧？”張徵月想起來了，“忘記告訴你了，秦棠不去北城了，爸爸還是不同意去北城，在桉城又另外安排了給實習的醫院，等好點就去報道了。”

    張賀年沉默……

    張徵月說：“聽說前幾天媽媽給你安排了場相親，怎麽樣，心了嗎？準備陷河了嗎？”

    張賀年沒任何心思和張徵月開玩笑，他的眼神，如墨染的夜，說：“我上去找問問。”

    張徵月：“行吧，確實得有個有始有終，你去吧。”

    張賀年快步上樓，駕輕就，知道秦棠的房間在哪一間……

    他抬手扣響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