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同他過了一晚?”
沈淮安的重點擺在了與瑜珠截然不同的地方,對著步步, 直至將圍困在鋪子里只能進不能出的方寸之地。
“你從前跟著周明覺, 我也就認了,如今憑什麼那個男人也可以?”他好似要發瘋, 卻又狠狠地控制住自己。
“不對。”他咬著牙道, “那樣的人,甚至連男人都不配稱呼。一個面首而已, 不是我想殺就能殺, 想絞死就能絞死的嗎……”
瑜珠驚詫,雖然早就知道沈淮安瘋, 但是沒想他會當著自己的面說出這種話, 忍不住往他臉上呼了一掌。
“你到底在說什麼?”控制不住抖,“我要跟誰過夜,那就跟誰過夜, 這三年我跟你說的還不夠清楚嗎?不論你還是周渡, 如今都沒有權力干涉我的半點自由,聽明白了沒有?”
“為什麼!”沈淮安咆哮著鉗制住的手, “就因為我當初曾經利用過你,所以你就半點看不上我是不是?瑜珠, 我承認我曾經是算計過你, 也曾經因為你是周明覺的妻子才關注到你, 但我后來也說了,那時候的我沒有意識到你有多重要,那個丫鬟,我知道你視為親姐妹,所以我回來深思慮,告訴你我知道錯了,可你為何就是不肯原諒我?為何就是不能多看我一眼?”
“我沒有不原諒你,我只是的的確確不愿意與你有過多的牽扯!”
瑜珠到如今還記得那日寺廟中周渡對自己說過的話,知道沈淮安危險,替父母報仇需要用到他,可事過去后,只想安安穩穩地活下去,安安穩穩地過自己的日子。
話說到這份上,才終于沈淮安冷靜了一點。他扯了扯角,忽而發出一聲冷哼。
“所以你說的這輩子都不打算再嫁人,是想要跟五公主一樣,一輩子靠豢養面首過活?”
瑜珠不是很喜歡他說話的語氣。
為子,并不覺得豢養面首是件多麼見不得人的事,雖然這輩子應該也不會做這種事,可對于五公主這樣的日子,只覺得自在,不覺得可恥。
誠如所言,憑什麼男人娶了妻以后還可以納妾通房,人嫁了人就得守三從四德?何況如今五公主守寡,也跟周渡和了離,們本質上,早就已經離了道德的束縛。
“有何不可?”所以直面著沈淮安的質問。
“呵。”沈淮安又是一記冷笑,不住點著頭,“好,有何不可,那你告訴我,你養面首的條件是什麼?憑什麼不是別人,恰恰好就是那個人?就因為他長的像周渡?你養面首的條件,就是長的像周渡是不是?”
瑜珠不想認這莫須有的罪,對他不滿道:“你發什麼瘋?”
“究竟是我發瘋還是你發瘋?”沈淮安總算褪去他臉上所有的笑意,鷙的臉上爬滿猙獰,“你明明說你厭惡他,卻居然還能容忍一個那麼像他的人留在你邊,你是忘不了他還是在自欺欺人?周明覺那麼待你,他都可以,那憑什麼我不可以?”
所以說,只要是有沈淮安的地方,就永遠忘不了周渡和周家曾帶給的痛。
瑜珠不知自己是不是該謝他,被他迫著,一次又一次變得清醒。
可瞪著沈淮安,對他的臉終歸也沒有多好,反而像一只了刺激的小崽,滿臉因生氣而漲到通紅。
“是,就因為他長的像周渡,你滿意了嗎?”終于說出了最沈淮安討厭的答案,希冀于這樣就能將他徹底趕走。
可實在是低估了沈淮安。
他的眼睛一不,熊熊似有一團火在燒,看的出,他想打人,拼命握了拳頭,是在克制自己,自己不要對手。
“所以你心里本還有他,是不是?”他咬的牙齒像是下一刻便能咯出。
“就算沒有他,也不會是你。”瑜珠語重心長,“沈夫人說家中早為你安排了合適的姑娘,你該回去看看,那些才是與你真正門當戶對,該娶的妻子。”
“我拿后半生娶一座傀儡有什麼用?”
這還是沈淮安頭一次在面前如此直白地剖析出所謂家族婚姻的真相。
是啊,盲婚啞嫁,不就是在拿后半生去賭麼?
瑜珠道:“那你也不該來勉強我,我說過不會嫁你,你便是再勉強我千次百次,我也依舊不會嫁你,不如拿你門當戶對的婚姻去搏一搏,保不齊還是個能與你志同道合、氣味相投之人,再不濟,也會是你將來仕途上的幫手。”
“你以為我沈淮安是什麼人都能看中的?”
沈淮安涼薄又諷刺地看著笑了笑:“瑜珠,我起初瞧你也沒有那麼惹人,可我就是喜歡你的那勁兒,知道自己過的不好就可以離開,知道周明覺追了上來就可以跳江,救了我姑母,三兩句話便能跟著回上京,還敢找我幫你殺了褚長勢,我都不知道該夸你有膽量,還是該夸你單純。
我從前有過的人,我自己都數不清楚,可那都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除了對我俯首稱臣,便再沒了別的態度,新婦,估計也就是一樣的貨。”
“你怎能拿正兒八經的千金小姐去同花柳巷里的姑娘比?”瑜珠聽了深深蹙眉,“何況,那些姑娘若不是為了生計,估計也不會對你虛與委蛇、俯首稱臣,你在這里往別人上找原因,多瞧瞧自己多麼仗勢欺人、胡作非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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