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相識這麼多年,都不曾對沈淮安有過幾次好臉,甚至因為錢塘的事和周渡的話,對他一直多加疏遠,多有忌憚,但這麼多年,其實心下里也有在把他當朋友。
如若可以,真的很想勸勸他,他就此收手,不要再執著于這種奪權的游戲。
宮奪權,這是無論不功都要載進史冊遭人唾罵的事。沒有什麼宏遠的政見立場,只覺得,皇帝就算想立別的皇子為儲君,至不會當即便要了沈家和太子的命,他們至全家還是安全的,可若宮一事正式發生,那便什麼都不好說了。
可不知如何開口。
聽沈淮安悠哉悠哉,將事往意想不到的方向說去:“說起來,聽聞當年你的鋪子開門,給姑母和我那幾位表兄都送了好幾裳,可我是一件都沒見著啊,瑜珠,你不能太厚此薄彼,至得讓我也有一件你家的裳吧,嗯?”
他突如其來的話鋒轉變,瑜珠措手不及。
微微張了張瞳孔,道:“你都說了是世家小姐,你又不是小姐,不過你若是想要,我人給你留兩件,也不是不行。”
“那就給我留著吧,不過不是夏衫,得是秋衫了吧?”他不正經地點著飯桌,盤算道,“我聽聞江老板的裳費勁,做一件得提前半個月至一個月定下,那等我的到手,豈不是都快秋了?”
瑜珠瞧瞧如今盛夏的烈:“倒也沒那麼快。”
沈淮安笑了。
“瑜珠,那你做我的裳,收錢嗎?”
瑜珠自然說要收。
即便是關系親近如五公主和黎容錦,每每給們送去當下最時興的裳時,們都說要照該給的價錢給,憑什麼沈淮安不用?
“行。”沈淮安臉上的笑越發張揚,可見適才消失的氣神如今是完全恢復了。
“那給我做幾你這里最獨特的裳,我要的,得是與別人截然不同的,什麼時候有空什麼時候給我做就,銀子算好了,自己派人去我家里結。”
他提完要求,便也跟著瑜珠一道起,一副吃飽喝足也要出門做事的樣子。
瑜珠看著他,總覺得有哪些地方不對勁。
“你……”你不找我借錢嗎?
覺著這種話說出口真的很荒唐。
于是改了:“你如今得閑的話,不若現在就隨我去一趟鋪子吧,做裳得量裁好尺寸才行。”
沈淮安好似也才想起這茬:“行。”
兩人便一道往位于鬧市的江河布莊鋪子去。
從始至終,瑜珠都未曾從沈淮安的里聽到過“借錢”兩個字。
心下漸漸放松,以為他是暫時沒有要招兵買馬的打算,抑或是,看不上這點小錢,不借也罷。
可他真實是如何想的,從未知曉,也從未試圖去知曉。
坐在二樓休息的椅凳上,看著繡娘一遍遍為他量裁著胳膊和腰的尺寸,又他挑選看中的料子,從頭至尾,一言不發。
等一切結束,送他下樓,路過擺放著糕點的桌子時,他輕笑著,拿了一塊薄荷糕:“原來這地方還有糕點可以吃。”
“要錢的。”瑜珠故意道。
沈淮安擺擺手,也是無所謂:“記在賬上,到時一并去侯府算。”
“沈淮安。”
在他邊嚼著薄荷糕邊踏出鋪子大門的時候,瑜珠又迎著輝烈住他。
“你的裳大抵下個月月初便能好,到時你能自己來拿嗎?”
“能。”
他總是如此自信又肯定,可瑜珠卻不再同以往一樣相信他,心下里的鼓點越來越響,越敲越繁。
作者有話說:
謝上一章為我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夏千莫 30瓶;佳怡丙丁 1瓶~
謝謝!
第77章 溫若涵
這是我曾經的表嫂
因為沈淮安的事, 瑜珠這日心煩意,覺得自己什麼事都沒做好。
在鋪子里忙著接客待客,恍恍惚惚, 一整日便過去了。
新開始嘗試的苓膏與薄荷糕得到了客人們一致的好評。雖然這群出高門顯貴的夫人小姐們也不是沒有吃過這東西, 但能在炎炎夏日的裳鋪子里隨時嘗到一口清涼, 還是能們滿意的。
外頭夕西下的暈潑灑至店門口時,正趴在三樓的小臥房窗臺上遠眺。底下的永定河安靜和, 泛著粼粼輝, 緩緩東逝的江水,看一眼, 便足以一整日的疲憊。
趴在窗臺上, 逐漸瞇起眼,快要睡著。
屋外卻不合時宜地響起敲門聲。
去開門, 見到來人長著一張板正不阿、不茍言笑的臉龐, 在混沌尚未清醒的間隙,迷迷糊糊喊道:“周渡?”
江昱升愣了一下。
他記得這名字, 是京兆府的那位尹, 眼前這位布莊老板娘的……前夫。
他手中端著最后一碗苓膏,語氣渾厚道:“芳娘說今早晨起時家孩子有些不適,今日想早些回家, 照顧孩子。”
瑜珠這才清醒, 自己的眼睛,驚覺自己居然是真的看錯了。
“那便回去吧, 正好時辰也不早了,我收拾收拾, 便關鋪子吧。”微有些尷尬地垂首, 手又去夠門框。
江昱升趕端著手中的碗盞遞上:“這是今日剩下的最后一點苓膏, 大家商量了下,還是你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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