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胭很吃驚,還沒明白他的意思。
他繼續道:“昨日路過攬月樓,見它門口立了個牌子,寫著‘今日出演《西廂記》’,你要去看嗎?”
《西廂記》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個大家閨秀,和一個書生私訂終,無茍合,所以許多家里是不許姑娘們聽這出戲的,更遑論看書了。
不過宋胭看過書,聽說有戲,自然也想聽。
但總疑心他在開玩笑。
“真的?”問。
“自然是真的。”
“那好啊。”回答。有之前被他發現那本書,《西廂記》什麼的實在算不上事兒。
兩人于是起了,用過飯,出門去攬月樓。
攬月樓是京中數一數二的大酒樓,中秋佳節才過,又因為有名家來唱《西廂記》,酒樓人也不,但兩人來得早,倒能挑個二樓雅座。
今日酒樓一連演三出,《拷紅》,《哭宴》,《驚夢》。
這《拷紅》第一段便是崔鶯鶯之母崔夫人上臺,自語道:“這幾日竊見鶯鶯語言恍惚,神思加倍,腰肢態,比向日不同。莫不做下來了麼?”
魏祁卻并沒有看過這種雜書,也沒聽過完整的唱段,轉頭問宋胭:“上一出是什麼?”
對這故事輕車路的宋胭紅了臉,低低道:“《佳期》。”
這便很明了了,魏祁也知道大致是什麼樣的故事,略一琢磨便知道,《佳期》想必是佳期相會,小姐和張生私訂了終,這一段大約是夫人疑心,要拷問丫鬟紅娘。
他想,此書被評為“誨之書”,還真不是毫無道理。
但“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之句他也聽過,似乎說得也不假。
他不由又看向宋胭。
宋胭因為當著他的面,不敢表現得太坦然,但戲是看的,便坐得端正,微低著頭,眼直直看著下面的戲臺,聚會神聽著。
他角微揚,手將手握在手里,也靜靜看向下方。
宋胭微驚,看他的模樣,覺得他大約是不計較的。
覺得他真好,做什麼都由著,不曾說過一句話。
連聽三出戲,已是下午,雖聽得累了,但又為劇心憂,戲正唱到夫人得知兩人已私訂終,無奈只得接婚事,卻又提出條件,讓張生前去趕考,取得功名再來相見,隨后張生上京,夢見鶯鶯渡河追來,兩人決意一同私奔,卻遇盜賊,將鶯鶯搶走,不由驚醒,隨后悵然啟程……
戲唱得太好,詞寫得太好,哪怕看過書,早知結局,也為之容,宋胭幾落淚。
轉頭看魏祁,神淡然,眉頭微皺,竟是毫無波瀾。
覺到看他,他也側過頭來,見眼圈微紅,問:“這話本子你該看過才是。”
“看過也難啊,你就一點覺也沒有麼?”
魏祁想了想:“詞確實不錯,老旦與小旦唱得好。”
宋胭:“……”
魏祁解釋:“我是想,這張君瑞只見了小姐一面,就失魂落魄,連科舉也無心去考,得知老夫人毀婚,便相思疾,未免太過沉溺于兒長。更別提與小姐私訂終,未婚而損人清白,又夢著私奔……”
“我知道,大爺在意的是修齊家治國平天下,或是‘兄弟如手足,妻子如服。’自然看不上這張君瑞。
“但子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自然于戲上那個愿為舍棄功名,愿帶自己私奔的人。”
魏祁聽出來,宋胭多有些不高興了,微嘟了,一副不服的樣子。
他道:“我可沒說‘兄弟如手中,妻子如服’。”
宋胭回道:“隨便大爺怎麼想,反正戲文是戲文,自然都是騙人的,戲文還說冤會六月飛雪,天地呢!我以后與玉嵐、二弟妹一起看戲便好。”
這意思是和他一起看戲掃興?
魏祁沒想到出來一趟,竟惹得不高興,問:“覺得我無趣了?”
宋胭被這麼一問,便意識到自己言語有失,很快道:“大爺是對的,這戲本就有傷風化,不能看,那崔小姐過于大膽輕浮,張生如大爺所說,不似讀書人,我以后也不看了。”
他拉起的手:“下次有別的戲,我們再來,不是還有個《牡丹亭》麼?”
宋胭知道他沒有說自己的意思,不由又紅了臉:那出戲也是個為生,為死,無而私訂終的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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