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秀瑩直接將他往屋里推:“之前忙,半夜都還寫寫算算也就罷了,現在好容易沒事干了,正好秀清在家,怎麼就不能教一教?”
宋然臉上神別扭,卻是抿不語。
自從停職在家,府上人都不在他面前提這事,對他也小心翼翼,怕他難過,倒好,似乎抓著了個好機會,要讓他去教弟弟。
以前對他也客氣,如今是越來越依自己了。
他的確心中抑郁,但又懶得爭辯,也無法拒絕,只能被推到唐秀清房中。
“秀清,你姐夫來了,你有什麼就快問吧。”唐秀瑩道。
唐秀清便馬上拿書過來,“這個,這個,還有這個,老師還說要作一首清明的詩,我還沒有頭緒。”
小孩子的功課,再簡單不過,宋然已經被推到了這里,自然只能教他。
但他畢竟不是老師,又離開學堂多年,講得不那麼好,倒將唐秀清說得更不懂,這一折騰,便折騰到天黑才將那詩作完。
宋然大多數時間都是面沉靜,泛著冷,好不容易去工部兩個月,臉上多了幾分笑,如今出了這事,又開始冷起來。
教完了唐秀清,他由下人推著去沐浴,再推回來。
唐秀瑩已經在房中沐浴好了,在小廝離開后就從后面將他推進來,再扶他上床,讓他在床頭坐下。
待他上了床,就該熄燈休息了,但唐秀瑩心里琢磨著別的事。
知道停了職,他現在心里難,所以就想給他找點事,比如把房圓了——這也是自己的事。
但別的尚且能咬牙往前走,這事還要臉皮,太難了。
正月里得了時疫,生病發燒,他倒對也,夜里照顧,將摟在懷里睡。
后面他職了,心明顯好起來,也愿意和多說幾句話,本以為好事將近,但現在遇了變故,又這樣了。
坐到旁邊,寬他:“回來了,就別把朝廷的事放在心上,要我說真不做了也好,免得冬寒夏暑,風吹雨淋的。”
宋然沒回話,順勢抱住他:“如今家里還有父親撐著,以后父親要年紀大了,就讓秀清幫襯著,再不濟,我也能做點針線活掙錢。”
“還沒到那份上。”他回答。
“那你愁什麼呢?”
“我沒愁。”
“你這沒愁的樣子?”
宋然:“……”
好半天,他說道:“我恨我自己眼瞎,會和那唐家人好。”
唐秀瑩看他:“你說什麼呢,我也姓唐。”
宋然無奈:“我沒說你。”
唐秀瑩說:“你看那家姓唐的對不起你,老天爺也知道,所以給你弄了個姓唐的媳婦。”
宋然先出一笑,隨后又正下來,不言不語。
又往他上靠了靠,口著他胳膊,讓他覺到一陣異常的綿。
輕咳了一聲,他道:“熄燈睡吧。”
唐秀瑩卻沒應,抬起頭來在他臉上親了親,隨后又親往他脖子。
他臉上泛起紅暈,側臉躲了躲,語氣有些局促又有刻意的冷:“做什麼,說了熄燈睡。”一邊說著,一邊推開。
因他語氣冷,多有點傷自尊,索直言道:“你到底是不行,還是不喜歡我?你要是不行,就直說,這樣母親也死了心,我也不用老放著這事,你要是不喜歡我,我再和母親說了給你納個妾,找個你喜歡的。”
宋然臉越發難看起來,皺眉道:“納什麼妾,你在說什麼胡話?”
就他這模樣,還要妻妾群?不怕被人笑話麼?
唐秀瑩問:“你不納妾,那就是你……”
放低聲音,以商量的語氣:“真不行的話,我們找同族的兄弟過繼一個也好,我聽母親說妹夫那個兒就是過繼的,我們過繼個兒子來,也是一樣的。”
宋然深深吸氣,咬牙道:“我行不行,你沒見過麼,你不知道麼?”
這句話讓唐秀瑩想到往日許多細節。
比如有時早上醒得早,掀了被子,能看到他的異樣,再比如那次他們著子說了許多話,半夜挨到他,發現他睡的那一塊都是的……
也紅了臉,小聲嘀咕:“我又不清楚那麼多……”
“不清楚,那你還總……”他沉聲問:“你會麼?”
唐秀瑩抬起頭:“我認真學過,你要配合,我就會。”
竟是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自然學過,因為一開始就知道夫君是殘疾,也知道自己的任務就是傳宗接代,所以出嫁前就讓姑姑仔細教了,自覺沒什麼不會的,但嫁來幾個月都被冷待,這讓每每見了婆婆,都覺得自己拿了錢沒貨。
宋然聽了這話,心中無語,竟然很想知道所謂“認真學過”是學到了什麼。
兩人就此沉默。
隔了一會兒,唐秀瑩又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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