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黎提前把霍遠琛周末要去家里拜訪的事和爸媽說了。
溫永杰高興得不行,這幾天顧著思考周末要做什麼菜了。他年輕的時候就有個習慣,在家里招待朋友的時候,那是要提前擬好菜單的,這樣當天一大早按照菜單去買菜,既新鮮,又不至于手忙腳。
這幾天,溫黎是收到溫永杰發給的菜單,就有三四份。
不想讓爸爸這麼勞,就跟溫永杰說:“您不用這麼麻煩,霍遠琛對飯菜不挑,到時候隨便炒幾個家常菜就行。他說他想吃我媽做的沫茄子,那再炒個番茄蛋,青椒炒,蒜蓉油麥菜,這就夠了。”
溫永杰很嚴肅地批評說:“你點的這幾個菜,都是你自己吃的吧。小黎,這可不行,兩個人在一起,就要互相想著對方呢,你不能顧著自己。再說遠琛平時工作忙,來看看我們也不容易,怎麼能就做這麼幾個菜,顯得我們不重視他。”
溫黎勸了幾句,溫永杰完全不放在心上,最后定稿的那個菜單,列個十菜一湯。
溫黎知道勸不他,怕胡惠芬累著,最后按照菜單,把所有的食材都提前在網上下了單,預約周末早上送菜,省得胡惠芬來回跑了。
到了周五,更是一再跟霍遠琛確認:“你周末沒別的安排吧?學校不會你臨時去加班吧?”
霍遠琛都快被煩死了,無奈說:“沒有,都沒有。我記著呢,明天去你爸媽家吃飯。”
溫黎不放心,又問他:“那你的那些學生呢?他們明天不會臨時找你吧?”
霍遠琛無語道:“除非他們明天把實驗室給炸了,否則不管發生什麼況,我都不理會,總行了吧?”
他這麼一說,溫黎還真有點擔心:“我好像看到過實驗室炸的新聞。”
霍遠琛直接不理了。
過了一會兒,李紅給溫黎發了張照片:“溫黎姐,老師給你買花了。他下訂單的頁面沒關,被我師弟拍下來了。”
溫黎打開照片,很仔細地看了看,大一束花,預定的是明天上午11點半配送,配送地址是爸媽家。
心里有幾分小雀躍,面對李紅的時候,還是矜持地說:“你們霍教授終于開竅了一回。”
李紅也笑,祝:“約會快樂。”
因為要騰出來周六一整天的時間,霍遠琛周五加了會兒班,趕著把手頭的一份報告寫完,就沒去陪溫黎。
兩人晚上10點多的時候還通了回視頻電話,他的背景依然在辦公室里,周圍靜悄悄的,大概學生們都已經回去了。
通話結束的時候,溫黎有幾分心疼地囑咐他:“別弄得太晚了,回去的路上小心。”
霍遠琛看著,臉上有淺淺的笑意:“嗯。明天見。”
“明天見。”
溫黎只覺得今天晚上睡得格外踏實。
而霍遠琛卻一直忙到了快半夜十二點才結束。他把打印的報告收拾好,鎖在辦公桌里,關了電腦,鎖門離開辦公室。
外面早已漆黑一片,走廊的路燈隨著
他的腳步聲不斷亮起,又不斷在他后熄滅,除此以外,萬籟俱寂。
他走到走廊盡頭的時候,黑暗里忽然響起一聲極怯懦的:“遠琛哥。()?()”
霍遠琛腳步一頓,辨認了好一會兒,才在拐角看到一個模糊的孩影。
“安雯?()?()”
他問。
孩扶著墻站起來,看廓,似乎很艱難的樣子,整個過程中搖搖晃晃的,仿佛一陣風吹過就能被吹倒似的。
“遠琛哥,是我。?()√?%?%??()?()”
安雯剛說了這麼一句,眼淚就流出來了。明明在哭,卻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只是抑著小聲地泣,嗚咽聲斷斷續續的,像是了極大的委屈。
霍遠琛朝走過去:“你怎麼了?()?()”
安雯卻不肯說,只是不停地哭,好一會兒,才吸著鼻子,自責地說:“我知道我不該來打擾你的,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說著,一頓,又忍不住道:“可我太難了,遠琛哥,我太難了,不知道該去找誰。海市這麼大,這麼多人,可除了你這里,我不知道我還能去哪里。”
走廊的聲控燈因為的哭聲不停地亮了熄滅,熄滅又亮。
霍遠琛看到蒼白到沒有的臉,看到本就不大的小臉又消瘦了一大圈,看到原本
健康紅潤的臉頰上泛起不正常的灰敗。
他嘆了口氣,轉,跟說:“先去我辦公室吧。”
安雯自然是悉他辦公室的。之前每次來,都大大咧咧的,想坐哪里就坐,想問什麼就問。
這一次卻不。
站在門口,局促不安地看著霍遠琛。
他只好說:“坐沙發上。”
他給倒了杯熱水,接過去的時候,跟他說了句:“謝謝。”
霍遠琛不由地皺了下眉。
安雯一口氣喝了半杯水,才小聲說:“遠琛哥,我現在,都不太敢來找你了呢。”
霍遠琛說:“你有事,只管來找我就是了。”
安雯搖搖頭:“不行呢,我怕溫黎姐生氣。溫黎不喜歡我,要是知道我來找你,肯定要跟你發脾氣。我不想你們因為我吵架,我更不想遠琛哥你因為我而覺得為難。”
霍遠琛皺著眉說:“沒有的事。”
安雯低低地“嗯”了一聲,忽然就捂著臉哭起來。
說:“遠琛哥,你不用安我了。那天晚上你明明答應了要趕在11點前回你不來了,那時候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在你心里,我是無論如何比不過溫黎的。”
霍遠琛解釋了一句:“溫黎那時候在打吊瓶,我走不開。”
安雯搖著頭說:“不是的,遠琛哥,在你心里,你已經不在乎我了。也是啊,溫黎是你朋友,你肯定要放在第一位的。我算什麼呀,我什麼都不是,誰也比不了。”
霍遠琛眉頭皺地看著,沒說話。
哭了一會兒,抬頭,眼淚汪汪地看著霍遠琛。
幾乎用哀求的語氣說:“遠琛哥,你今晚可以陪陪我嗎?只要一晚上就行,過了今晚,我以后再也不來打擾你了。你知道嗎,我今天收到了我媽媽被判刑的通知單,我太難了,以后我就沒有媽媽了,我一個人無依無靠,我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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